作家、企業家馬克·佩斯:AR或將沉浸式塑造和利用虛假的欲望

作家、企業家馬克·佩斯:AR或將沉浸式塑造和利用虛假的慾望

增強現實正變得越來越普遍,它帶來了一個充滿無限可能性體驗的世界,並可能將因此成為下一次技術變革的主導力量。但Doug Bierend的文章讓我們提供了另一種觀點——來自作家、企業家和創新者馬克·佩斯——即,AR的崛起等同於沉浸式監視,更接近於數據收集和社會影響機制與現實世界的相結合的狀況。

這聽起來可能有點杞人憂天或庸人自擾的感覺,但擔憂根源於AR和數據收集工作的實際情況。AR的獨特之處在於它依賴於對用戶的環境及他們在其中的活動詳細的視覺感知。當然問題不在於設備和媒介,問題在於“數據跟隨”所產生的副作用。

文中寫道:“當一個互動的系統,給與我們一種媒介,它能以最基本的、最具感覺的方式來取代我們對周圍世界的印象,會發生什麼呢?考慮到已經被數字交互所代表的入侵和影響的深遠,當屏幕融化到世界本身時,這意味著什麼?它的影響遠遠超出了遊戲和購物的範疇。”

該文還評介了馬克·佩斯關於社交媒體以來的新媒介利用收集的數據對人們虛假慾望的塑造和利用,而增強現實將可能進一步、更沉浸式地塑造虛假的慾望。以下是這篇文章的譯文:

增強現實——在一個人的物理環境中覆蓋令人信服的、交互式的數字內容——正變得越來越普遍。對於消費者來說,它是一個充滿無限可能性體驗的世界;只要盯著你的手機或通過一種特殊的眼鏡,你所在的任何地方都會突然被沉浸式場景、遊戲、界面和其他人所增強。

一個相對原始的AR遊戲的流行,比如《神奇寶貝Go》,表明人們對一個數字增強的世界是多麼的渴望。事實上,對於那些追求和發展它的公司來說,增強現實代表著下一個巨大的數字平臺。在蘋果、谷歌、Facebook和微軟等公司的大力支持下,AR正被押注於下一項變革技術,它會像手機一樣無處不在且有利可圖。

然而,另一種觀點認為,AR的崛起等同於沉浸式監視,更接近於數據收集和社會影響機制與現實世界相結合的狀況。

“增強現實技術是一種監控技術,”未來學家、虛擬現實技術創新者馬克·佩斯(Mark Pesce)說。“這就是它的運作方式。增強現實必須強烈地意識到你所處的空間,以及在那個空間裡的東西。”

佩斯從體驗談起,它是早期虛擬現實發展的一部分,比如Sega的Virtua VR,以及VRML,一種基於網絡的VR(另一種增強現實)早期語言。

“在VR中,”佩斯說,“環境會不斷受到監控,這樣環境才能對你做出反應。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惡意,但是我們也知道數據正在被收集並添加到你的個人資料中,並且它實際上是在將你進行武器化;我們確實有證據。”

在最新一期的澳大利亞文學雜誌《Meanjin》中,佩斯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即數據驅動的社交媒體公司越來越強大,不僅可以衡量和利用人們的思想和慾望,還能影響他們。他描述了一個反烏托邦——或者說是“監視烏托邦”——讀起來更像赫胥黎,而不是奧威爾。

佩斯的文章從去年的一個故事開始,講述了Facebook通過改變新聞訂閱的構成來評估和影響澳大利亞青少年的情緒狀態的實驗。Facebook在美國也嘗試過類似的實驗,但遭到了用戶的批評和抵制。

人們似乎不喜歡讓自己的情緒被操縱或被利用,但這是與Facebook簽約內容的一部分。這是簽約的條款和條件。

2014年紐約時報說:“研究人員發現,情緒是會傳染的。那些看到更多正面帖子的人的回應是寫更多積極的帖子。同樣,看到更多的負面內容會讓用戶在自己的帖子中變得更加消極。”

作家、企業家馬克·佩斯:AR或將沉浸式塑造和利用虛假的慾望

簡而言之:操縱是有效的。這些媒介不是作為窗口,而是作為鏡像,在我們的視圖中提供了他們的算法所確定的我們最有可能參與的內容。儘管我們有更好的判斷,但我們還是經常參與其中,正是因為他們成功地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佩斯說:“這意味著,公民話語中的某些話題不能被提升,因為它們不會傳播。這種無處不在的監視和剖析系統呈現出一種完全符合個人慾望的面孔,它的設計是為了滿足這些慾望。那麼,這些慾望中有多少是由這個裝置共同創造的,通過該設備的關係,是由那些為該設備提供動力的自主力量?”

我們每個人都以我們特有的方式使用我們的變色龍設備,但我們都以相同的數據收集機器為食。我們在屏幕上看到的是經過調節的,不是通過一個精確地反映世界的原則,也不是讓我們有效地和富有成效地與之互動。是什麼驅動了機器,使整個運作有利可圖?它甚至不是所傳達的信息的質量或真實性。

這便涉及到了諸如假新聞、過濾泡沫以及機器人或巨怪的公民話語系統等扭曲現象。沒有什麼東西能像餵養偏見一樣更能推動參與。我們中的許多人都陷入了反饋循環中,隨著這些算法和他們圍繞我們構建的個人資料變得更加精煉,界面更加引人注目和沉浸,我們將變得更加難以擺脫。

當一個互動的系統,讓我們找到一種媒介,它能以最基本的、最具感覺的方式來取代我們對周圍世界的印象,會發生什麼呢?考慮到已經被數字交互所代表的入侵和影響的深遠,當屏幕融化到世界本身時,這意味著什麼?它的影響遠遠超出了遊戲和購物的範疇。

根據佩斯的說法,在社交媒體和個人技術有影響力的機制出現之前,我們可能會發現自己處於寶貴的最後一段時間。

“它有力量讓自己隱形。它消除了功能上的任何空隙,看起來就像一個光滑的表面,”佩斯說。“這是紀律和懲罰。這個想法沒有什麼新鮮的。因此,當這些系統變得更有意義時,如果你談論的是一個可以編輯現實的系統,它會編輯自己的可見性。”

在傳統上,廣告牌、店面和類似的東西一直是商業侵入我們周圍環境的主要手段。在機器學習和個人數據收集的支持下,沉浸式的AR沒有邊界,幾乎不可能準確地描述下一階段的數據收集和影響將會是什麼樣子。但我們目前的情況提供了線索。

我們中很少有人會想到我們在手機上花了多少時間,或者它對我們的心態和對世界的感覺所帶來什麼影響。15年前,有人可能會建議我們可以通過簡單地放下電話來避免接觸上癮。而如今,我們對我們的設備的依賴程度已經越來越高。隨著形式因素變得越來越不具有侵入性——佩斯認為,我們將會看到價格適中的、像電影一樣的AR設備在5年內進入市場——同樣的趨勢可能會重新開始。

在一個增強的世界裡,這種影響力系統是全方位的,並且總是存在的。能否摘下眼鏡將取決於我們能從多大程度上擺脫它們。

“如果你談論的是某種反應——也許,我想說的是,擺脫你的情緒——那麼建立一種關鍵的距離是很容易的。如果你談論的是讓你持續性地積極參與一些事情,讓你在某種程度上被迷住,那麼,在可能的情況下,你必須跨越的精神障礙會更高。”

這聽起來可能有點杞人憂天或庸人自擾的感覺,但這些擔憂根源於AR和數據收集工作的實際情況。今天,任何閃亮的新設備或服務最終都將被用來收集、分析和銷售他們從用戶那裡收集到的各種各樣的數據。這是業務模型的關鍵,而AR在這方面並不是唯一的。

AR的獨特之處在於它依賴於對用戶的環境及他們在其中的活動詳細的視覺感知。例如,蘋果的ARkit是建立在該公司所謂的“世界追蹤”基礎上的。根據他們為開發者提供的文檔:

為了在真實和虛擬空間之間建立一種通信,ARKit使用一種稱為視覺跟蹤測量法的技術。這個過程結合了來自iOS設備的運動傳感硬件的信息,以及對設備攝像頭可見的場景的計算機視覺分析。ARKit識別場景圖像中的顯著特徵,跟蹤視頻幀中這些特徵的位置的差異,並將這些信息與運動傳感數據進行比較。其結果是該設備的位置和運動的高精度模型。世界跟蹤也分析和理解一個場景的內容。

對環境和用戶的持續認識是關鍵,其他技術也強調了這一事實。例如,與授權個人設備來追蹤和理解用戶環境的同時,領先的技術公司也在努力推動面部識別技術的廣泛使用。

我們越來越有能力記錄我們的面部表情、眼球運動和其他豐富的數據流,這種能力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可以進入商業數據收集的龐大基礎設施。與愚蠢的數字面具分享有趣的視頻,是面部追蹤的次要價值。虛擬現實、增強現實以及各種遊戲、實用工具和社交應用也是如此。

作家、企業家馬克·佩斯:AR或將沉浸式塑造和利用虛假的慾望

“這將是智能手機之後的下一場大戰役,其中一部分將是為設備而戰,但更多的是誰將獲得所有這些設備的數據流。”佩斯說,“這將是Facebook的遊戲嗎?或者是索尼的遊戲,谷歌的遊戲?或者,這將是騰訊的遊戲?因為中國絕對會做他們自己的事情。以前這條線是“跟著錢走”,而現在這條線是“跟隨數據”。

所有這些都不是說這些公司惡意地試圖破壞公民或社會生活。畢竟,他們陷入自己的反饋循環中,是為了滿足股東的利益而搶佔市場份額。但是,儘管有如此相似的動機,這些設備和平臺越來越有能力塑造社會情緒,其影響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預測的,但在話語和政治中已經是切實可見的。從公司向政府出售數據以獲取利潤,再到將同樣的數據用於監控和管理人,這些舉措是令人不安的。

“武器化”可能暗示了一種過度邪惡的動機。但是AR也會像許多現代技術一樣,武器就是它開始的地方。

最早的AR系統是幾十年前開發出來的,目的是幫助戰鬥機飛行員通過正面的顯示器獲得更高的態勢感知;一種先進技術會帶來另一類先進技術(例如炸彈和導彈)。在消費科技的背景下,武器化意味著我們購買或使用的東西——工作、娛樂、與家人或朋友交流——掩蓋了衡量和變現我們的活動、態度的深層目的。這可以採取廣告的形式,也可以是惡意的宣傳。唯一阻礙這些用途的是尚未成文的法律法規,或者是那些試圖以最高尚的眼光來描繪自己公司的CEO們的反覆無常。但最終,馬克·扎克伯格並沒有為自己的投資者服務,而是成功地“連接世界”——他通過尋找提高投資回報的新方法來實現這一目標。

沉浸式網絡化的技術不可避免地會變得更強大,更廣泛,更有影響力。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在一個設備或另一個設備的級別上完成,以防止數據的收集和銷售——同樣,AR尤其需要這樣做——以帶來扭曲的交互作用。但問題不在增強現實、手機、互聯網,或者其他媒介上。事實上,它們可以是令人信服的、積極的新體驗和能力的基礎。

問題在於數據收集這一看起來是次要的(但實際上是主要的)行業,它們根據不屬於我們自己的利益來塑造我們造行為和情感。這個問題只會被更強大的沉浸式系統增大。

因此,最新的技術引發了人們的擔憂。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也許是最簡單的,是讓人們更清晰地意識到他們被觀察的許多方式,根據現實情況調整支出、使用習慣和期望。這些技術滿足了對便利和體驗的渴望,但我們必須學會更重視我們的隱私和代理。

“從這麼多不同的象限中收集了大量的數據,其中大部分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做一個清單。”佩斯說。“你必須平衡自己的願望,讓自己能夠以一種有趣而有意義的方式與他人建立聯繫——你需要了解在那裡的存在所產生的數據,以及它是如何被使用的,你所承擔的風險。”

【數字敘事 原作:Doug Bierend;編譯:L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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