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宗頤先生走了,余光中、李敖也走了,他們中的每一個人去世都會在兩岸三地都會出現漫天的悼念文章。或許人們懷念的不只是斯人,還有他們代表的那個時代。好吧,那我們就從饒宗頤先生說起,當然也可能已經有人在不久之前看了太多關於他的事蹟,所以我就不再囉嗦了,當然不囉嗦也是因為自己不太瞭解,我寫不寫對饒宗頤先生的聲望都不會有絲毫的影響,所以不寫也罷。
既然說到饒宗頤當然也就不得不提與其並稱的大陸學者錢鍾書,錢先生在世時兩人並稱“北錢南饒,”對於錢鍾書似乎也不用多講,因為很多人對他同樣熟悉,錢曾有狂語,當然也只是流傳,真實性待考,羅家倫可以說是錢鍾書的伯樂,當年特招進清華,所以錢對清華或許始終有種特殊的情感。在其清華畢業後有人勸他留在清華繼續攻讀,“清華沒人能夠教得了錢某人”、“吳宓太笨,陳福田太俗,葉公超太懶”之類語句就被人扒了出來,所以他畢業之後去了英國,同去的是他的夫人、前幾年去世的楊絳先生。
楊絳夫婦與傅雷先生關係好很好,錢鍾書據說很有孩童氣,似乎也只有這種性格才能與剛直、較真的傅雷先生成為好朋友了。四十年代在上海時,一次聚會中傅雷誇讚楊絳幾篇散文翻譯的很好,楊先生象徵性的客氣了幾句,誰知傅雷怫然忍耐了一分鐘之後說“楊絳,你知道嗎,我的稱讚是不容易的,”傅先生說這話決然沒錯,建國後的一次會議上傅雷未到場,但是提交了一份書面報告,報告中對一些翻譯作品提出了批評,導致一些與會人員痛罵傅雷狂傲,一位老翻譯家甚至為此痛哭。傅雷可能不是狂傲,而是高傲,他的世界裡不存在任何一種的委曲求全與虛與委蛇。所以註定他是孤獨的,文革剛開始受到衝擊的傅雷先生便選擇了與這世界告別,他與夫人朱梅馥女士於家中雙雙自縊。
念及傅雷的自殺,不得不讓人想到他同時代的老舍與之前的王國維。是啊,“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經此事變,義無再辱。”王國維死因眾說紛紜,也或許是陳寅恪先生的《海寧王先生紀念碑銘》名氣太大,所以陳先生所提出的觀點也越來越被人所接受與認可。“非所論於一人之恩怨、一姓之興亡。”在陳先生眼裡,王國維或許多少代表了中國人的文脈,也就是先生所說的“國可亡,史不可斷”也,所以先生在悼念王國維時並不同於新潮的清華同仁與學生,先生行的是三跪九叩大禮。好吧,或許我們真的不能明白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因為它可能太過神聖了吧。
四十年代的陳先生已經有一目失明,再加上雲南的物質條件並不好,甚至說很差勁,所以執教於西南聯大的陳先生需要人的照顧,而昆明不時又會遭到敵人的轟炸,所以傅斯年先生專門安排人住在陳先生樓下,每當有轟炸時便會有人照顧先生去躲防空洞。但是條件的確太差,抗戰勝利後,先生已經是雙目失明瞭。
傅斯年已經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了,可能不光是因為在大師輩出的民國時代他的學術能力並不是最為頂尖的,因為他有相當一部分精力其實是用在了政治上,他曾代理北大校長,出任中央歷史研究所所長,之後還曾做過臺灣大學校長。臺大校長任上,有警備副總司令要進校園搜查學生中的“共黨分子,”盡一切努力之後的傅斯年對他說“今晚若有學生流血,我要跟你拼命。”
民國那個時代距離現在可能沒有多遠,但是我們無論是主觀上還是客觀上都賦予了它太多的意義。它已經簡化成了一個符號,在那個符號裡寫滿了讓後人敬仰的道德文章,也充斥著新鮮與自由的空氣。也正是這一個個光輝璀璨的名字照亮了民國的天空,當然名字並不是只有以上這幾個,還有很多很多。這些人物並不是說有三五千字能夠寫的完的,民國這本書,想要寫完或許要用五千年才可以吧?
閱讀更多 21hourss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