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的季風送來陣陣微雨,碾子的山水便越發圓潤起來。
早晨,霧從溪流上開始冒起來,延著山坳一骨碌兒的衝上去,在天綠相接處緩緩起舞,又被一陣風吹得四處逃竄。薄如輕紗的霧,就這樣,滋溜溜的在鎮子間打璇兒。鳥兒早已不甘寂寞,在林間千迴百轉,那空靈的歌喉會帶走一日的疲倦。此時若是有一壺清茶,隨三五鳥聲,摒棄鬧市繁華,走在這百年的古鎮上,當別有一番味道。
秦嶺南麓豐沛的雨水把山與山之間切成了巨大的“v”型溝,人們為了儘可能的節約土地,便把房子全建在溪流之上。從遠處的山運來了石頭,砌成一座座拱橋,再在橋上砌成一座座房子,然後橋拱相連,毗鄰而居,人越發的聚集。便利店、雜貨鋪、理髮店林立而起。古鎮就這樣坐落在溪流之上。水汽從橋下噴湧而出,混合著房子的炊煙與年輕女子的面龐,在空中嫋嫋娜娜。若是晴天,那便是最好的,從遠處而來的陽光打在水霧上,五光十色,房屋炊煙斷斷續續,街上吆喝吵吵嚷嚷,腳下水聲翻騰不息。歲月流逝,把橋面上的石板沖刷得如玉磨般順滑,兩邊的古屋在青苔環繞中更顯幽寂。一代又一代的人從這兒走出去又回來,在這一去一來間,原本因人而聚集的小鎮便逐漸蕭條,只剩下老人頂著滿頭白髮在房前屋後忙著,橋拱相互守望,斷壁殘垣無語低垂。
蒼涼破敗,靜謐唯美。沿溪而上的石橋,錯落有致的木屋,在說著每次勞作的艱辛,於窮山惡水裡為自己找到安居之所,勤儉節約,溪流之上的那一塊塊石頭彷彿在對我訴說,最平凡人的偉大。
就這樣,碾子,我們相逢在六月。
山龍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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