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裡,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這是杜拉斯《情人》的著名開頭。沒看電影前,我就開始期待,這個情和欲的故事該怎麼被講出來。
故事發生在1929年的越南,一個十五歲的法國少女和一箇中國少爺之間故事。故事開始在那個湄公河的輪渡上,那個法國少女輕倚船舷,十五歲的她,戴著一頂玫瑰木色的平簷男帽,“那形象確乎曖昧不明,模稜兩可”。“才十五歲半。體形纖弱修長,幾乎是瘦弱的,胸部平得跟小孩子的前胸一樣,搽著淺色脂粉,吐著口紅。”就這樣,一個孱弱的東方男子發現了她。他說她戴這頂帽子十分相宜,是......別出心裁。
電影裡梁家輝演的這個東方情人,梳著光亮的頭髮,穿著白色筆挺的西裝,語調溫和,他整個人無力又萎靡,依附於家裡的財產,沒有工作,不敢違抗封建婚姻,也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就是一個縱情風月場外別無所長的紈絝子弟。但是一開始,這個少女就從他身上得到了她所渴望的一切,體貼、仰慕、金錢、肉體、傾訴和聆聽。但是她愛他嗎?她說不是。她說她是為了錢。
電影是亢長的黃色的——是湄公河黃濁的顏色,是東方情人肌膚的顏色,是法國人心目中致命地的顏色,也是陳年記憶泛黃的顏色。那是第一次做愛,東方情人哭了,他太單薄太可憐。灰黃的房間裡,南洋溼熱的空氣,赤裸的身體糾纏,街道上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各種味道,各種聲響。“他說,將來我一生都會記得這個下午。儘管我那時候甚至會忘記他的面容,忘記他的姓名。”其實他和她都知道,他們終究是走不到一起的,他們都在掙扎,略帶著絕望的。
終究要分離,那就愛到不能再愛的那一天吧——東方情人結婚了,畫面是大片大片的紅色,身穿黑色衣服的少女混在人群中,面無表情;離別是註定了的,她走了,還是那個第一次相見的輪渡上,夜晚四周寂靜無比,她像第一次那樣,輕倚著船舷,看著堤岸。在黑暗的琴聲裡,她聽到了清晰的華爾茲舞曲。
“後來,她哭了,因為她想到堤岸的那個男人,因為她一時之間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曾經愛過他,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見過的愛情去愛他,因為,他已經消失於歷史,就像水消失在沙中一樣,因為,只是在現在,此時此刻,從投向大海的樂聲中,她才發現他,找到他。”
電影的一切都刻上了杜拉斯的色彩,一切迷人而誘惑。她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情緒,不知道大家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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