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凌晨四點，天還沒有亮，空氣中夾雜著舒適的涼意，家住馬路旁邊的漢子吳海林拉開家門，不時兩邊張望著，躲過國道上正在疾馳的重型貨車，來到對面的荷花塘，開始了一天蓮蓬採摘的生活。
吳海林，約莫四十歲光景，對面的荷花塘是他家的，正值荷花開放的季節，推開門即見“接天蓮葉無窮碧”的荷花景象。清晨，是荷花一天最養眼的時候，因為前一天晚上小雨的緣故，朵朵荷花沾著雨露，粉色的葉子上，晶瑩的雨露，隨著微風輕輕搖晃著，似小小少女惺忪的，俏皮地慵懶。面對美景，吳海林無暇觀賞，迅速穿戴好防水衣和雨靴，頂著頭燈，拎著竹籃，順著管道潛入荷塘中。日前正好是蓮蓬成熟的旺期，每天都有商販提前預訂第二天的蓮蓬數量，不趕早就不能及時交貨，又不能頭一天採摘，都是要新鮮的。
荷葉如傘，隨風沙沙作響，讓塘中的漢子時隱時現。“不見採蓮人，但聞花中語”，吳海林邊採摘邊給我們傳授採摘的技巧，如何恰到好處地採摘一個成熟的蓮蓬，是要靠眼觀和手觸來判斷，多年的採摘經驗使得他很自信地扔給我一個蓮蓬讓我嚐嚐。蓮蓬連桿採摘，掰斷杆子，一股清甜夾雜著白色的漿液，蓮蓬柔軟溫潤，輕易就能剝開，飽滿的蓮蓬粒，雪白的果肉，嫩黃的蓮心，入口新鮮香甜，不老不生，不澀不硬，果然是最佳的口感，如這清晨一樣是一天最好的時光。
每一個蓮蓬中都難免有“瞎子”，瞎子”有兩種：一種是蓮房裡的蓮子幾乎只是一個未發育的雛形；另外一種就是“癟子”，看著有殼，但殼裡沒肉。這是因為雨季讓花期的蓮花沒有很好地授粉所致，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施肥過量所致，反而貽誤了蓮蓬的生長。
拿起一個瞎子，對準額頭一磕，清脆的“啪”一聲，“瞎子”就炸破了，自顧自一陣子大笑，惹得采蓮的漢子莫名地從荷花塘中探出頭，不解地望著我。他哪裡知道童年的我在這個季節重複了多少次這樣的動作，時間不忠，悄然開溜，卻留下忠實的記憶讓我們如此眷戀，怎麼回憶都是甜蜜，都是開懷。
天漸漸亮了起來，招呼完訂貨的商販們，忙碌的吳海林稍作休息，在馬路邊支起一個攤位賣蓮蓬，每次蓮蓬不多摘，按生意好壞及時下塘補充，最大限度確保蓮蓬新鮮。
雖是路邊的生意，但是也要講究誠信，注重蓮蓬的質量，才會有更多的過來過往的回頭客。海林的母親一邊端著早飯，一邊張羅著生意，過秤足足的，末了，還要免費送幾個。客人連說謝謝，可一旁海林不滿五歲，精靈古怪的女兒卻嚷嚷說：奶奶太好心了，送人家太多，爸爸沒錢賺了！
話沒有說完，眼看一群鳥兒飛過，連忙對著天空大叫起來：鳥兒，鳥兒，你停停，你下來，吃幾個蓮蓬再飛吧！童真無邪，在她的心裡，盈虧不是我們大人的標準，是源於喜歡和愛。海林的妻子時不時過來拿走婆婆空閒時剝下的老蓮子，回家煮熟，極力推薦給我們，煮熟的蓮子外皮因為受熱開裂，很容易就剝開，取出蓮芯入口，有點板栗的口味，軟糯清香，雖然第一次吃，卻甚是喜歡。
風起，一池的荷花恣意搖擺，晃了我的眼睛。小女孩央求朋友給她拍照片，朋友讓她笑一笑，小女孩大聲喊：笑不出來哦，風兒把笑吹跑了，吹到荷花那了！笑了一池的荷花，也幸福了這一家採蓮人。
END
我真的很懶，請對我多點耐心。
攝影：塔影橫江
識別二維碼
關注
邊走邊拍
老了回憶
本文由作者
閱讀更多 塔影橫江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