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奧運冠軍的十年,我們統統都猜錯

北京奧運冠軍的十年,我們統統都猜錯

“請回到,2008”系列的第四篇推送。

2008年8月8日,北京奧運會開幕。在這屆奧運會上,中國代表團獲得了51枚金牌、21枚銀牌、28枚銅牌,位列金牌榜第一,獎牌榜第二,取得了參加奧運會以來的最好成績,也成為了奧運歷史上首個登上金牌榜首的亞洲國家。

我們試圖盤點這51枚金牌的主人2008年之後的十年人生,並由此發現——無論是當年的奧運冠軍,還是曾經的強勢項目,都在這十年間做著同一個功課——巔峰過後,如何面對並度過漫長的、歸於平淡的過程。

十年後的今天,我們最終決定講出其中的十五個故事,群情激昂的集體情緒消散以後,這些故事中折射出的,遠比奪冠和金牌更豐富、更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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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燮霞

女子舉重48公斤級冠軍

“蹊蹺十年”

北京奧運會第一個比賽日,陳燮霞以打破奧運紀錄的成績獲得女子舉重48公斤級的冠軍,為中國隊拿下首枚金牌,並因此成為英雄人物——陳燮霞在奧運會之前橫空出世的故事也開始為全國人民津津樂道。

陳燮霞2006年進入國家隊,定位是非重點運動員,當時,湖南名將楊煉在該級別一直處於統治地位。2007年,陳燮霞在世錦賽中爆冷,一舉奪得抓舉、挺舉和總成績三項冠軍,一戰成名。北京奧運會報名截止前8小時,陳燮霞在最後一刻取代楊煉拿到參賽資格。

奪金後,保守估計,陳燮霞收穫的獎金數量在430萬元左右,此外,還包括一套當時市值110萬元的130平米房子和一輛價值100萬的奧迪Q7。由於陳燮霞隸屬於八一隊,奪冠後,解放軍隊和她的家鄉廣東隊各算一枚金牌,在奪牌是政治任務的大背景下,這也被認為是陳燮霞被選中參加北京奧運的原因之一。

然而,在奪得北京奧運首金短短一年後,2009年10月,陳燮霞宣佈因為腰傷退出全運會,並傳出退役的消息,隨後進入北京體育大學體育教育系學習。自此,陳燮霞幾乎再無公開活動,有媒體把她的迅速沉寂形容為“離奇地從公眾視野中消失”。

4年後的倫敦奧運會前夕,陳燮霞當年的主管教練馬文輝突然卸任舉重隊總教練,成了倫敦奧運會山東駐京備戰辦副主任,之後還執教過澳門舉重隊,此後便再無消息。

2016年8月24日,國際舉重聯合會宣佈,在國際奧委會對2008年北京奧運會運動員的樣本複檢中,有15名舉重運動員藥檢結果呈陽性,其中就包括來自中國的三位女子舉重冠軍,分別是陳燮霞、劉春紅和曹磊。

面對國際奧委會的調查結果,劉春紅和曹磊都選擇了提起上訴,其中,劉春紅還去找了“領導”交涉,“領導”說,“我們相信你,相信不是你個人的問題。”三人中,只有陳燮霞選擇直接接受這一結果,並始終沒有露面。2017年1月13日,國際奧委會官方宣佈,確認陳燮霞、劉春紅、曹磊興奮劑違規成立,取消北京奧運會成績,收回金牌。

消息一出,中國舉重協會第一時間回應,稱將“嚴肅認真對待,深刻汲取教訓,對相關責任人決不姑息,依法從嚴從重給予處罰。”至今,陳燮霞的現狀仍然沒有任何公開報道,成為了一個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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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晶晶/吳敏霞

跳水女子雙人3米板冠軍

“尋常十年”

吳敏霞在北京奧運會有兩個收穫,一個是與郭晶晶搭檔衛冕了女子雙人3米板的冠軍,另一個則是結識了英語播音員張效誠。

北京奧運會後的十年,吳敏霞又參加了兩屆奧運會,拿到了三金一銀,成了跳水隊繼伏明霞、郭晶晶之後的又一位“跳水女皇”。但與兩位前輩不同,她最終選擇了與背景普通的張效誠結婚。

2016年裡約奧運會後,吳敏霞決定退役,做出這個決定,她並沒有與父母溝通,父母是在看過她微博後才知道的。從6歲受訓算起,吳敏霞的職業生涯長達25年,在國家隊生活了18年,超長運動生涯背後的代價是和父母的疏離,無論外公外婆去世還是母親得了乳腺腫瘤接受化療,她都沒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去年5月17日,吳敏霞與張效誠在後者的老家陝西富平領證結婚。結婚後,張效誠為他們倆的CP粉取了名字叫“小龍蝦”,並以此在社交網絡上頻頻與粉絲互動。張效誠還以吳敏霞的名義創辦了體育品牌“敏行者MXW”,事業全盤圍繞吳敏霞展開。

一個月前,吳敏霞宣佈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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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火亮

跳水男子雙人10米臺

“殊途十年”

北京奧運會,是林躍與火亮的第一屆奧運會,他們的組合被稱為“月亮組合”,兩人在男子雙人十米臺的決賽中,最後一跳選擇了一個當天比賽的最高難度動作並順利奪冠。

此後的十年中,林躍參加了兩屆奧運會,在倫敦經歷了慘敗,而在里約則與新搭檔陳艾森再一次拿到了男子十米臺的冠軍。

里約奧運會以後,26歲的林躍逐漸淡出跳水,他將田亮視作偶像,“他在運動員期間保持著國內比賽的全勝紀錄,無人能及;他退役後轉行娛樂也是風生水起,這些都是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只是,林躍的娛樂明星之路並不順利。今年4月28日,林躍與陳艾森主演的網絡大電影《激情飛車》上線,和他們一起聯合主演的還有《我們不一樣》的原唱大壯。介紹這部網劇的時候,林躍笑著說:“裡面有帥帥的我,帥帥的艾森,還有帥帥的各種小鮮肉,美女、香車......”

目前,這部電影在豆瓣僅有兩條短評,其中一條吐槽道:“劇中有個保鏢都比那裡所有演員演的都好!”

相比林躍,火亮這些年的公開消息要少得多。在2014年的全運會上,一貫被認為“為雙人項目而生”的他奪得了男子十米跳臺的單人冠軍,但兩年後里約奧運會的大名單中,卻並沒有他的名字。

那一年,在火亮的個人貼吧裡有粉絲髮帖詢問:“火亮退役了嗎?”後面零星跟著幾個回覆,表示:“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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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豔青

舉重女子58公斤級冠軍

“無悔十年”

參加北京奧運會時,陳豔青的身份是衛冕冠軍。舉重運動員普遍家境不好,2004年她第一次拿到奧運金牌,家鄉江蘇的媒體報道時取的新聞標題是:“砍柴女變成金鳳凰”。

北京奧運會後,陳豔青退役,走上仕途,擔任江蘇省蘇州市體育局的副局長,並且一直連任至今。

只是,2010年2月2日,國家體育總局對蘇州女子舉重隊進行過一次突擊檢查,在教練和運動員宿舍內查獲擬睪素及丙酸睪酮等違禁藥物。國家體育總局舉重摔跤柔道運動管理中心隨後開出罰單,其中,教練員曹新明終身取消教練員資格。

而在這宗興奮劑醜聞曝光後不久,陳豔青決定與剛剛被終身禁賽、比自己大21歲的曹新明結婚。曹新明是陳豔青的啟蒙教練,據陳豔青講述,婚前兩人已經戀愛很多年,本來2005年就要結婚,但是由於各種原因沒結成。陳豔青的父母並不同意這樁婚事,陳父認為曹新明是利用女兒的“年幼無知”騙了她,但陳豔青並不認同父母的看法,她說:“我覺得愛情與年齡無關,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據悉,兩人的婚禮辦得十分低調,只在老家宴請了親近的家人和朋友。一年後,陳豔青生下女兒,和丈夫商量後,決定女兒跟她姓,起名“陳果”。

十年後的2018年,陳豔青最近一次被媒體報道是在今年5月,那則報道簡單介紹了陳豔青的近況,標題為:“39歲奧運冠軍陳豔青與她60歲丈夫近況:他住她買的別墅,孩子跟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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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旭/楊威/李小鵬/陳一冰/肖欽/鄒凱

體操男子團體冠軍

“衰落十年”

北京奧運會上,中國體操隊派出黃金一代陣容,不僅拿到男子團體金牌,除隊長黃旭外,其他幾個人都有單項金牌入賬,年齡最小的鄒凱更是拿下三金。

然而此後,中國體操的競爭力出現了明顯的下滑,八年後的里約奧運上,男子體操只拿到一枚團體銅牌,戰績之慘淡,創造了中國體操隊自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參賽以來的最差記錄。

2008年擔任男團隊長的黃旭在接受採訪時說,“我們那時候太輝煌,給國人的期望值太高。而且我們這一代又堅持了這麼長時間,從1997年一直頂到2009年,老在電視上出現,之前沒有人頂過這麼長時間,李寧、李小雙20多歲就退役了,我們這一代不是常態。”

而對於中國體操衰落的原因,里約奧運會期間,時任國際體聯主席格蘭迪的點評直指痛處:“中國隊還停留在機械化的訓練模式裡,日本隊卻在與時俱進,他們改變了東方式的編排思路,變得更有新意。”在2012年到2016年的奧運週期裡,中國體操隊採取埋頭上難度的策略,很少派一線隊員出國參賽,裁判對選手一無所知印象分偏低,再加上動作編排重技術缺美感,與規則導向南轅北轍,自然難以拿到高分。

比閉門造車更嚴峻的是,中國體操後備人才很不樂觀,2015年底,時任國家體育總局體操運動管理中心主任的羅超毅曾經指出:“目前我們2020年的體操後備人才只有二三百人,是否能夠打到2024年都不得而知。”而作為對比,根據2012年美國體操協會官方公佈的數字,在美國練習體操的人超過520萬,註冊俱樂部達4000多家。

湖北仙桃因為出了李大雙、李小雙、楊威三位體操奧運冠軍,曾被稱為“體操之鄉”,把孩子送到仙桃上李小雙體操學校一度是湖北甚至周邊省份家長追隨的潮流。但在楊威之後,這裡再沒出過後繼者。如今,這裡的人們更願意和另一個走出去的名人雷軍掛鉤,稱呼自己為“小米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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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輝

舉重男子69公斤級冠軍

“執著十年”

2008年奪冠時的廖輝一定不會想到,輝煌過後等待他的將是長達十年的波折,而製造這些波折的原因則是無數舉重運動員都逃不過的——興奮劑。

2011年11月18日,國際舉重聯合會公佈了當年因興奮劑問題被禁賽的運動員名單,北京奧運會冠軍廖輝名列其中,禁賽期長達四年,從2010年9月30日起至2014年9月30日——這也是舉重史上第一次開出四年的極刑處罰。

廖輝並不接受這一結果,不斷上訴,並且在採訪中強調:“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敢拍胸脯向大家保證我就沒有用過(興奮劑)。”與此同時,禁賽期間,廖輝仍以國家隊編外運動員的身份堅持訓練。

2012年12月24日,廖輝的上訴終於有了反饋,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宣判將他的禁賽期改為兩年,雖然提前結束了禁賽,但他已經錯過了倫敦奧運會。

2013年世錦賽上,廖輝包攬三金,並打破了兩項世界紀錄。奪冠後的廖輝說:“我絕對要給他們一個強烈的反擊,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我廖輝一樣有實力!”

他的頂級競技狀態一直保持到2016年,但卻仍因為曾經的興奮劑處罰記錄沒能入選里約奧運會參賽大名單。名單發佈的當天下午,廖輝通過微博宣佈退役,他寫道:“走到今天,或許結局不該以這種方式畫上句號,但付出了,就無怨無悔。”

但是,在出門旅遊散心了兩個月後,廖輝又選擇了復出。他說自己習慣了運動隊裡的群居生活,一個人總覺得孤單;又覺得以退役的方式離開賽場有點窩囊,對不起自己十幾年的職業生涯:“堅持4年不行,8年不行,那我堅持12年呢?那時候我該行了吧?”

“一聲令下,備戰2020年東京。”這是復出後的廖輝在自己的朋友圈寫下的一行獨白。說完,他就開始了在海南的五指山訓練基地埋頭苦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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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楊伊琳/江鈺源/何可欣/李珊珊/鄧琳琳

體操女子團體冠軍

“決絕十年”

參加北京奧運會的這支女團隊伍,只有隊長程菲有奧運參賽經驗。作為隊長,程菲比隊友們大了整整4歲,帶領大家獲得了團體金牌以後,她鬆了一口氣:“奪得團體金牌,對我們來說是唯一選項。如果沒拿到,對觀眾來說頂多是遺憾,對我們將是無法想象。”

女團奪金後,程菲在自己最強的兩個單項跳馬和自由操上都出現了重大失誤,沒能得到單人冠軍。多年後接受採訪,程菲對記者說:“北京奧運會對別人來說是燦爛光鮮的,對我而言是陰霾的。”為了彌補遺憾,她咬牙又堅持了四年,卻在倫敦奧運會開幕前一個月摔斷了跟腱,以“不戰而敗”的方式為自己的運動員生涯劃上戛然而止的句號。

在北京奪冠的體操姑娘中,只有鄧琳琳參加了倫敦奧運會,並拿到了一枚平衡木金牌。

2012年以後,姑娘們陸續選擇退役讀書,楊伊琳去了北京體育大學,江鈺源去了浙江大學,何可欣去了北京師範大學、李珊珊去了澳門科技大學,鄧琳琳因為成績最好,被保送到了北京大學。程菲是唯一沒有選擇繼續讀書的人,她直接回了家鄉武漢,在武漢體育學院做副教授,不過這個職稱只在學校內部有效,並不被教育部承認。

最近幾年,程菲也是姑娘中受到關注最多的一位,而大眾關注她的一個重點則是——身材走形。只是,那些嘲笑她“變大媽”的網友並不瞭解,因為多年訓練留下的一身傷病,現在的程菲連最簡單的跑步都無法完成。

今年,姑娘們大都已經本科或研究生畢業。對運動員來說,當教練是更普遍的選擇,但女子體操的六位姑娘似乎都在主動逃離這條路線。退役時,程菲給自己定下的規矩就是不再碰競技體操、不做教練,甚至連電視上的比賽都不看。楊伊琳也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表示,只想回到家鄉廣東,當一名體育老師,過輕輕鬆鬆、朝九晚五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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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歌

女子200米蝶泳冠軍

“詭異十年”

“我七歲開始練習游泳,十二歲開始參加比賽。遼寧人,三年前,我轉會到了上海,一年前進入國家隊……”在北京奧運會200米蝶泳決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上,因為太“新”,劉子歌不得不向現場的記者做了自我介紹,在那天出刊的報紙上,媒體用“橫空出世”形容她。

北京奧運會前一年,劉子歌才進入國家隊,此前,她在國內比賽中表現平平,也沒有獲得參加國際大賽的機會。2008年4月,劉子歌突然異軍突起,在全國游泳錦標賽200米蝶泳決賽中戰勝了該項目亞洲紀錄保持者、世界排名第二的名將焦劉洋,獲得了自己第一個全國冠軍的同時,也搭上了參加北京奧運會的末班車。

4個月後,劉子歌在奧運會女子200米蝶泳決賽中始終保持著絕對優勢,以破世界紀錄的成績獲得冠軍。

由於表現得太過神勇,記者們懷抱著對劉子歌的巨大好奇開始挖掘關於她的細節,大家驚訝地發現,她從10歲開始跟隨教練金煒學游泳,直到19歲成為奧運冠軍時,她都沒有自己的手機、也沒有電腦,生活極其封閉,最大的愛好是看《道德經》。北京奧運奪金後,劉子歌幾乎沒有接任何代言和商業活動,有報道稱,她將自己獲得的所有獎金都給了教練金煒,金煒從中拿出200萬“獎勵”劉子歌,沒過多久,劉子歌又給金煒買了一輛價值170萬的路虎。

2009年的全運會上,劉子歌再度打破女子200米蝶泳世界紀錄,並將自己在北京奧運會上創造的原世界紀錄提高了整整2.37秒,這項紀錄至今仍無人能破。只是,這也成了劉子歌運動生涯最後的巔峰——此後,劉子歌再也沒能游出好的成績,2012年倫敦奧運會,也只拿到第八名。

2014年,曾有香港媒體曝出劉子歌已與大自己23歲的教練金煒秘密領證,只是,這一傳言曾被金煒怒斥,甚至一度說要起訴造謠者。兩年後,劉子歌沒能獲得里約奧運會的參賽資格,金煒則帶著17歲的弟子陳欣怡去了里約。

在里約,陳欣怡被查出使用興奮劑——這是中國游泳隊奧運史上第一例興奮劑事件,陳欣怡被判禁賽兩年,金煒被判終身不得進入任何國家隊,各地方體育局不得聘用。

和舉重冠軍陳豔青的經歷類似,興奮劑事件曝光後沒多久,2016年9月24日,27歲的劉子歌與50歲的金煒舉行了婚禮,結為夫妻。在與劉子歌結婚之前,金煒曾有過一段婚史,並與前妻育有兩個孩子。一年後,劉子歌和金煒的女兒出生,這不僅是金煒第三次當爹,也是二人最後一次出現在媒體報道中。

北京奧運會後的第十年,劉子歌如今的生活,已經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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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洋/杜婧

羽毛球女子雙打冠軍

“唏噓十年”

北京奧運會奪冠時,於洋與杜婧已經合作了8年。她們從10歲起就跟隨同一個啟蒙教練學球,2000年第一次以女雙組合配對參賽,從未分開過。

只可惜在2010年以後,杜婧一直受傷病困擾不得不考慮退役,倫敦奧運會上,於洋與新搭檔王曉理參加了羽毛球女子雙打的比賽。這屆奧運會,中國羽毛球隊創下包攬所有金牌的歷史最佳戰績,但輝煌卻並不屬於於洋/王曉理這對當時世界排名第一的組合。

為了不和另一對中國選手在半決賽中提前相遇,她們在和韓國選手對戰中消極比賽,主動送出各種低級失誤,以如願以償地輸球。這種不尊重比賽和觀眾的行為,最終得到的是6000名現場觀眾持續整場的噓聲,隨後,世界羽聯取消了於洋、王曉理奧運參賽資格。

中國羽毛球隊過往就存在默契球的先例,而這在中國體育的其他項目中,也普遍存在,但遭受如此嚴厲的處罰還是第一次,儘管中國隊最終還是拿到了這枚女雙金牌,但長期蓋在中國羽毛球隊身上的遮羞布正在因此而被一點點扯掉。

四年後,於洋與第三任搭檔唐淵渟再次出戰奧運會羽毛球女雙比賽,在銅牌爭奪戰中,她們倆連丟兩局無緣獎牌。第二局比賽間歇時,於洋與教練發生爭執並且怒摔毛巾,而全場比賽兩名中國選手幾乎沒有言語交流,把隊內的矛盾直接寫在了臉上。賽後,唐淵渟接受採訪時直接向記者抱怨於洋調動得不夠,精神狀態有問題。

在里約奧運會上,中國羽毛球隊僅拿到2金1銅,是他們16年來的奧運最差戰績。與此同時,雙打球員張楠隊內出軌、林丹與李永波不和等傳聞也喧囂塵上。里約歸來,包括於洋、唐淵渟、趙芸蕾在內的7名球員先後退出國家隊。2017年4月,李永波也宣佈卸任羽毛球隊總教練。

宣佈退役的那一天,於洋在微博上寫下:“新的生活開啟,希望它平凡而美麗。告別的感受和想說的太多,此刻只想留下一句:感謝!”

十年後的今天,於洋運營著一個名叫YUYANGCH的運動服裝品牌,微博已經很少出現和羽毛球相關的內容,但無論她發什麼,評論中總有球迷發問:“洋姐不再接觸羽毛球了嗎?好可惜。”只是,於洋從來沒有回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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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欽

體操男子鞍馬冠軍

“荒誕十年”

北京奧運會奪冠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肖欽將會以新晉“鞍馬王”繼續自己的運動生涯,怎料,一次隊友婚禮上的偶遇,令他的人生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2008年10月,肖欽參加了隊友邢傲偉的婚禮,婚禮上,他認識了大連實德隊足球隊運動員王聖的妻子王媞,兩人很快變成曖昧關係。當時,王媞掌控著丈夫王聖每週4萬元工資收入,因此,在和肖欽的交往中,王媞出手闊綽,經常為肖欽買名牌包、衣服等高檔消費品。

漸漸地,王聖的工資卡已經不足以支付王媞的支出,且王聖也對王媞起了疑心,為了維持自己和肖欽在一起的高消費,王媞想到了詐騙。她謊稱自己的父母是省級高官,以能買到低價房為由在肖欽的朋友中展開了詐騙。

包括楊威楊雲夫婦、鄒凱在內的諸多體操世界冠軍先後被騙。其中,楊雲還與王媞成了交往甚秘的閨蜜,並將自己的經紀人朱雙雙介紹給了王媞。當時,朱雙雙也是演員王麗坤的經紀人,王媞的詐騙範圍也由此延伸到了演藝圈。

2009年年底到2010年初,眼看騙局越做越大,開始心慌的王媞想要收手,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更離奇的境地——朱雙雙已經從楊雲、王麗坤的經紀人變成了王媞的同夥,在明知道是騙局的情況下還繼續給王媞引薦“客戶”,這其中還包括游泳奧運冠軍羅雪娟。被抓後,王媞曾回憶過當時的狀況:“我真的想不再騙了,可是朱雙雙威脅我說,如果不繼續做,她就到公安局告發我。”

在兩個人的配合下,王媞拙劣的騙局直到2011年3月才被正式戳穿,王媞被抓時還懷有身孕。

據庭審記錄顯示,王媞供述,騙來的錢主要被用於討好肖欽。在與王聖離婚後,為了滿足肖欽的虛榮心,她給他買了路虎攬勝、寶馬z4、奔馳、奧迪等多輛豪車,還花了100萬為他租了賓利、勞斯萊斯供其使用。除此之外,肖欽還以開4s店的理由向王媞要了1200萬。對於肖欽的要求,王媞都一一滿足,因為,“肖欽對我說,你不給我買,我的另一個女朋友也會給我買。你給我買的東西越多,就說明你對我越好,我家裡人也就會同意我們的事情。”

王媞被抓後,鄒凱、馮喆等人也先後出面譴責肖欽。被騙超過100萬的鄒凱母親在接受採訪時說,她確認肖欽在事件中始終知情,因為她的買房款有一部分是直接打進肖欽賬戶的。馮喆也說:“我認為肖欽一定是這個圈子裡最先明白這是個騙局的,他應該完全有能力來阻止事態的發展。如果那樣的話,我會對他豎起大拇指,但是現在……”在談到對肖欽的印象時,鄒凱媽媽毫不客氣地說:“(他是)要錢沒有,肖欽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能說會道,真拿他沒辦法。”

面對各種信息,有記者試圖向肖欽的母親求證,卻被對方罵了回去:“你誰啊,我認識你嗎!”“詐騙犯的話能信嗎?”

最終,法院認定王媞共騙得人民幣5800多萬元、港幣200餘萬元。2013年12月,北京市第二中級法院以詐騙罪判處王媞無期徒刑,朱雙雙獲刑8年,肖欽沒有承擔任何民事、刑事責任。

王媞被宣判的消息傳出後,肖欽更新了微博,寫道:“人生會遇到很多挫折,如果你的內心正能量足夠強大,你還會怕什麼嗎?謝謝你們,我所有的朋友!”此後,他基本沒有再出席過體操圈的集體活動。

肖欽最近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是今年7月,已經發福的他參加了倫敦奧運會體操男團冠軍成員張成龍的婚禮,有網友在婚禮嘉賓合影後排中認出了肖欽,寫下了評論:“他還有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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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楠/張怡寧/郭躍

乒乓球女子團體冠軍

“迥異十年”

張怡寧、王楠、郭躍不僅在北京奧運會獲得乒乓球女團金牌,還在單打比賽中分獲金、銀、銅牌。

當時,王楠已經確定奧運會後即將退役,張怡寧也接近退役,郭躍被認為將是未來中國女乒的接班人。然而事情的發展跌破了眾人的期待。

2012年,時任女乒主教練施之皓公開批評郭躍“沒文化”,“我覺得正常情況下小學應該要上完,很多運動員就是連小學都沒上完。我認為我們運動員智商都很高,但如果文化程度低,乒乓球以外的東西知道得太少,思想就太侷限了。困擾郭躍的就是這方面。”

這番話令原本就缺乏自信的郭躍愈發沒了信心,比賽越打越差,跟教練的溝通也出現很大障礙。到最後,郭躍反覆以傷病為藉口不參加訓練、不參加比賽。2014年,26歲的郭躍被宣佈調整出國家隊。

當時,記者在向劉國樑詢問郭躍被退隊的原因時,劉國樑回答說,“現在隊裡有沒有郭躍根本不影響我們拿牌,但是我還是希望郭躍能夠儘早端正態度,回到這個大家庭當中。”

離開國家隊一年後, 2015年7月,郭躍在微博上曬出“清華大學—香港中文大學金融財務MBA”錄取通知書,這也宣告了她的事實退役。

十年間的波折令郭躍徹底告別乒乓球,有報道稱,郭躍已經從清華畢業,在某金融機構找到了新工作,可是這一信息並沒有得到郭躍本人的證實。但在去年,郭躍參加了第三屆全國金融系統職工運動會,並獻唱歌曲《年輕的戰場》,也同樣是在去年,10月19日,郭躍發佈了一條微博,對自己的過去與未來進行了總結與展望:

她1988年出生小龍女

她1998年已拿到工資

她2008年獲奧運冠軍

她2018年值得期待……

北京奧運會後,王楠很快退役,並嫁給了地產商人郭斌。據悉,郭斌從2001年開始追求王楠,2005年在一次王楠比賽失利後,他訂了一萬零一朵玫瑰鋪滿整個賽場。事後,王楠笑稱:“送的花實在太多了,隊友都拿回去泡澡用了”。

剛剛退役的半年時間裡,王楠曾感到非常絕望,甚至想要去跳海,“那半年,我真的非常痛苦,在街上看到一個賣菜的人,都想他在靠他的能力在賺生活費,那我呢?有時候看到海,我真的就想走下去。”後來,王楠進入共青團中央統戰部工作,上班第一天被分配的第一項工作是:打水、擺桌椅。巨大的落差讓她一時難以接受,兒子出生後她便辭去公職、幾乎消失在了公眾視野當中。

再次引發關注,是在2016年“九一八”當天。那天,郭斌發微博稱:“遇到一些欺負人的事總是很難緩過勁,曾經的九一八!我是去過日本卻從不用它包括電器之內的任何產品!甚至在日本住酒店很小人地把水都打開,才覺得解氣!”王楠隨即轉發了這條微博並表示:“這就是郭同學,永遠這麼直接,我手動點贊!永遠不要忘記曾經的九一八!”

隨後,王楠和郭斌也引發了網友們的群嘲,還有網友發出疑問:王楠結婚的伴娘是福原愛,郭斌戴過日本產的手錶,這不前後矛盾嗎?鳳凰網體育評論員張豐甚至發文質問,“中國運動員為何看上去那麼沒腦子?”

王楠很快刪除了微博,重新發了一條,稱:“不知道大家為什麼不多關注昨天的日子,而是不斷放大我們發的本意。十幾年前的幼稚,昨天坦然說出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真是辛苦大家這麼關注!”

北京奧運會十年後,很多觀眾最近一次聽到王楠的名字是在福原愛夫婦一起參加的綜藝節目《幸福三重奏》中,王楠給福原愛寄去了幾箱進口水果,還附贈了一張簽名卡片,福原愛高興得當場把卡片放進了相框。只可惜,當年跟著王楠學出一口東北話的福原愛如今已經被老公改造成了純正的臺灣腔。

三人中,張怡寧度過了最為低調與神秘的十年。十年間,最高光的時刻莫過於嫁給大她20歲的金融界富商徐威,以及2016年裡約奧運會前,因為早先與福原愛比賽的視頻被網友們封為“大魔王”,只不過,參加狂歡只是網友,張怡寧從未參與其中。

她最近一次出現在媒體中,是在今年年初接受《人物》雜誌的採訪,採訪的主題是談獲得“年度體育人物”的後輩丁寧。採訪中,張怡寧不斷向記者強調,“你們寫丁寧就好,千萬別寫我。”

北京奧運冠軍的十年,我們統統都猜錯

郭晶晶

跳水女子單人3米板冠軍

“隨性十年”

北京奧運會是郭晶晶參加的最後一屆奧運會。在搭檔吳敏霞獲得女子雙人三米板冠軍後,她還蟬聯了女子單人三米板的冠軍。當年,在奧運會比賽現場,拿著長焦鏡頭猛拍郭晶晶的霍啟剛也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2009年,郭晶晶進入中國人民大學讀書,並開始無限期休整,2011年1月22日正式宣佈退役。

2012年11月8日,她和霍啟剛在霍家大宅舉行名流雲集的盛大婚禮。自此,她身上“跳水女皇”的標籤逐漸被“豪門媳婦”取代。

郭晶晶的豪門婚姻一開始並不被看好,媒體們先是拿郭晶晶父母坐經濟艙去香港參加婚禮、且沒有坐主桌做文章,說她不被霍家尊重,後來又傳出歸寧宴因為婆家不肯出酒席錢而一拖再拖。

身在緋聞中心的郭晶晶反而一直我行我素,婚後常被拍到用度節儉:到北京參觀大閱兵時拎幾百塊的包、用幾塊錢的塑料髮圈扎頭髮,在路邊攤給兒子買20塊錢一套的童裝……霍啟剛身為豪門少爺,也常常揹著環保購物袋陪她逛超市買菜。

2016年,夫妻倆結伴參加真人秀《極速前進》,霍啟剛在節目裡自然地稱自己是“郭晶晶的老公”、叫郭晶晶“寶寶”,整天圍著郭晶晶忙前忙後,兩人的恩愛程度甚至足以溢出屏幕……眼看故事沒有朝著豪門恩怨的方向發展,郭晶晶又被自媒體奉為現代女性獨立自主獲得幸福的典範,被製造了一波又一波女性勵志雞湯文,在百度搜索她的名字,出現的文章大多是這樣的畫風——

“霍啟剛為什麼13年只愛郭晶晶一個?她發福後更是被寵上天!”

“被億萬富豪深愛著的郭晶晶,到底憑什麼過得這麼好?”

北京奧運冠軍的十年,我們統統都猜錯

陳一冰

體操男子吊環冠軍

“瑪麗蘇十年”

北京奧運會前,陳一冰已經是世界上第一個蟬聯世錦賽吊環冠軍的選手,北京奧運會的吊環金牌,讓他成了繼1984年的李寧之後、中國的第二位“吊環王”。

奧運會後,關於陳一冰最引人注目的新聞是他與蹦床公主何雯娜的戀情。熱戀的兩人經常在微博上互相喊話秀恩愛,2010年廣州亞運會,何雯娜被問到是否非陳一冰不嫁時,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但一年之後,這段戀情卻無疾而終。2011年7月30日,何雯娜在微博裡發文,“不怕鬼一樣的前女友,就怕豬一樣的小三友。”五天後,爭議中的陳一冰更新微博正式承認二人因性格不合分手。後來,他還公開表示過:“分手的原因,是因為她(何雯娜)的控制慾太強,我受不了。”

戀情結束後沒多久,陳一冰參加了倫敦奧運會。男子吊環決賽,他以0.1分之差不敵巴西選手,屈居亞軍。當時,陳一冰看到結果後顯得很大度,主動上前向對手錶示了祝賀,但卻在接受採訪時紅了眼眶,他說:“其實我的心裡很痛,不過這4年時間讓我學會了寵辱不驚,我贏得起也輸得起。”

倫敦奧運會後,陳一冰並沒有再度陷入戀情,而是陷入了與天津隊的口水。因為膝蓋的傷勢加重,他沒有代表天津體操隊出戰全運會預賽,全運會開幕式結束後的第二天,陳一冰在微博上公開炮轟天津體育局,“自從說參加不了全運會了從那一刻起開始,覺得自己好像被拋棄了。天津隊沒有人再聯繫我,呵呵,我只是想為天津做更多的事!”而天津隊給陳一冰的定性則是“能比賽卻不比賽”,“沒精神踏踏實實訓練,卻有動力走穴參加活動”。

這件事後不久,陳一冰正式宣佈退役,他曾透露自己退役的原因,“說實話我退役更多因素是因為被孤立,太寒心,隊裡聚餐都不叫我,領隊太勢利,從來不問傷病只問能否出戰,不能比就讓我走人!”

2013年,陳一冰前往英國交流,與翻譯單競緹一見鍾情,一年後,兩人結婚。他公佈婚訊的當天,很多網友@何雯娜,何雯娜隨後在微博寫道:“在此謝謝愛我的朋友們對我的關心,其實我早已淡忘放下。我們現在是朋友,極其普通的那種朋友,在這裡我真心真意祝福你先找了永恆,希望你不要再招惹別人哭,所有錯誤從我這裡落幕, 祝幸福、珍惜、安好!”陳一冰在收到何雯娜的祝福後,回覆了對方:“謝謝你的祝福,你也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的,祝福你。”

十年的時間,足以讓陳一冰的生活歸於平靜。如今,他創辦了一間名叫“型動體育”的公司,希望在商界發力,成為‘小李寧’。而他的微博上也早已不見了愛恨情仇,只有一個永恆的主題——減肥。早在2015年,陳一冰參加綜藝時就曾因“胖若兩人”上過微博熱搜,但一直到今年五月,他才下定決心,每天健身一小時,一個月之內瘦了15斤,體脂率降了10%。有網友留言說:“看到奧運冠軍減肥也這麼費勁,我就放心了。”

北京奧運冠軍的十年,我們統統都猜錯

馬琳

乒乓球男子單打冠軍

“放飛十年”

和乒乓女隊一樣,男隊也在北京奧運會上獲得男子團體比賽的金牌,此後,馬琳、王皓和王勵勤又在男子單打決賽中分獲金、銀、銅牌。為了限制中國乒乓球隊的統治實力,2009年,國際乒聯特意修改規則,將各國奧運會單打比賽名額從三人減為兩人,自此,奧運會賽場上再也不會出現一個隊包攬前三名的情況。

作為乒乓球男單冠軍,北京奧運會成為了馬琳運動生涯中參加的最後一屆奧運會。2008年之後的十年中,發生在馬琳身上的新聞,絕大多數都與乒乓球無關。

2009年7月,馬琳向法院提出訴訟,請求判決和演員妻子張寧益離婚。馬琳要求分割的財產僅為亦莊的一棟洋房,張寧益卻爆料馬琳不僅有鉅額現金,名下還有5套房產,3輛名車,並且在婚姻存續期間出軌一個“手臂有刺青的女人”。

兩人在分割財產時,張寧益一邊公開指責馬琳隱匿和轉移財產,一邊寫文“紀念我們整整7年的愛情”, “至少到今天,我還是你的妻子,而未來,我的一生都會是你的‘前妻’。”

2010年1月,劉國樑對馬琳下達了“死命令”:必須要在4月前解決離婚糾紛,否則會對其以後的國家隊生涯不利。這場離婚歷時兩年,開庭六次,在馬琳付出千萬家產後,2011年,他終於與張寧益結束了六年的婚姻。

2013年12月,馬琳宣佈退出國家隊,並且與張寧益口中那位“有紋身的神秘女子”再婚。

退役後的馬琳,先是接任廣東乒羽中心主任兼廣東乒乓球總教練,又在2017年3月擔任國家乒乓球隊教練。只是,他的國家隊教練生涯僅維持了3個月,6月23日,他和馬龍等球員一起微博發文,“這一刻我們無心戀戰,只因想念劉國樑”,抗議劉國樑卸任國乒主教練,之後在教練隊伍中被邊緣化,最終離開。

從那以後,馬琳開始徹底放飛自我。

2017年底,他在一項全國鬥地主比賽中的擔任解說嘉賓,還被邀請和前中國男足前鋒李毅、前中國男籃隊長李楠打了一場鬥地主名人賽,最終馬琳以11800分勝出,賽後,他笑著說:“好久沒拿冠軍了,拿冠軍(的感覺)還挺好的”。

今年五月,馬琳成立了自己做飯的美食公眾號“冠軍馬琳愛做飯”。在公眾號裡,他穿著藍色的T恤和短褲,在廚房裡做木耳炒白菜幫和白菜拌墨魚。他不再為乒乓球發愁,而是發愁要做什麼菜。現在的他在公眾號上這麼介紹自己,“我是喜愛做飯的馬琳,也是那個痴迷乒乓球、有幸拿過幾個冠軍的馬琳。”

不久前,馬琳還和某酒商聯名推出了一款“琳醬酒”,十天前,他在微博曬出一張照片,照片中,他雙手託舉著印有自己打球時照片的白瓷酒瓶,並配文:“風在吹,還在睡,夜最美,我微醉!”

北京奧運冠軍的十年,我們統統都猜錯

張小平

拳擊男子81公斤級冠軍

“隱居十年”

2008年8月24日,北京奧運會的最後一個比賽日,有“草原拳王”之稱的張小平拿到了中國代表團的最後一枚金牌。相比於鄒市明,張小平的級別更高,獲得金牌的難度更大,在很多業內人士看來,張小平的金牌含金量更足。

當時,看過張小平比賽的拳迷很多都希望他能在奧運會後去打職業拳擊,但張小平則在2009年的全運會後選擇了退役。2010年,張小平同青梅竹馬的女友結婚,兩人也一起回到了家鄉錫林浩特生活。

張小平曾在接受採訪時坦言,北京奧運會後,自己迅速完成了財富積累,各種獎金加代言算起來“有幾百萬吧,不到一千萬”,此外,他還收穫了三套房產,一套在三亞、一套在海口,一套在錫林浩特,再加上運動員時代他曾貸款先後在北京和呼和浩特各買了一套房,因此,他的退役生活早已衣食無憂。

如今的張小平仍然處於“隱居”狀態,在內蒙和深圳經營著自己的搏擊俱樂部和體育公司,只是家裡的電視仍然會經常停留在體育頻道。

十年間,他的名字不止一次地在拳擊論壇被提起,拳迷們仍然在為他沒有去打職業拳擊遺憾,“這麼優秀的拳手沒去打職業,都是因為缺少引路人”,但張小平卻一點兒也不遺憾,他自己曾在採訪中這樣評價現在的生活:“奧運金牌給我帶來了很多,是我人生的轉折點,但光環總會消退,我們(現在)只想平淡地生活著。”

一個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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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埃蒙斯

美國射擊名將

“中國人民的好朋友”

2004年雅典奧運會男子步槍三姿決賽,埃蒙斯在領先三環的情況下,最後一發不可思議地脫靶,將原本穩穩到手的金牌送給了中國選手賈佔波。賽後捷克女子射擊運動員卡特琳娜上前安慰他,埃蒙斯對她一見鍾情,說:“如果早知道在奧運會脫靶就能結識卡特琳娜,那我肯定第一槍就選擇打偏。”

四年後的北京奧運會,埃蒙斯和已經成為妻子的卡特琳娜結伴出戰。同一個比賽,同樣的局勢,倒數第二槍結束後,埃蒙斯的領先優勢擴大到了4環,但他居然在最後一發打出4.4環的超低成績,這次的幸運兒換成了中國選手邱健。

連續兩屆奧運會在最後一槍發揮失常而將金牌拱手送給中國選手,埃蒙斯也因此被稱為“中國人民的好朋友”。

2010年,埃蒙斯被查出甲狀腺癌,經過治療後,2012年再次站在倫敦奧運會賽場上的他,居然戲劇性的第三次在最後一槍輸掉了比賽。

連續三次在最後一槍出現低級失誤以後,埃蒙斯一度患上了“失敗綜合徵”,他選擇離開美國,去妻子的家鄉捷克生活,遠離賽場,直到2013年5月才正式開始訓練。

有意思的是,正式恢復訓練前,埃蒙斯還來到北京參加了宣傳活動。他笑著說自己在中國的名氣比在美國還大:“我在中國一個星期的時間安排得非常滿,有很多很棒的經歷。這是我4年半後第一次重新回到中國,我沒想到這麼多人認識我,走到哪裡,很多人都能說出我的故事,感覺就像在家一樣。”

2016年裡約奧運會,埃蒙斯再度參賽,並依舊是奪金熱門,只是,這一次,命運連打最後一槍的機會都沒給他,他在資格賽就被淘汰。

不過他早已不在意失敗:“我年齡長了,也更智慧了。我錯過了金牌,但我也讓癌症消失了,還有我美麗的妻子和孩子們,生活裡,總會有好事發生,不是嗎?”

北京奧運冠軍的十年,我們統統都猜錯

2008奧運花樣游泳女子團體賽入場時,美國隊打著“謝謝你,中國!”的標語向觀眾致意。圖 / 視覺中國

策劃 | 每日人物洛陽鏟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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