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收到他的消息，是我們分手後的第一天。
當時我正在聽歌，剛好聽到他之前和我分享的那首《穿過生命散發的芬芳》。歌詞裡有兩段話我很喜歡。
第一段是：我會陪著你在人海茫茫，我會擁抱著你穿過地久天長。
另一段，他在朋友圈發過動態：我會遇見你在人海茫茫，我會牽你的手穿過熱鬧的街巷。
那是我們剛認識的第二天。
看著他發來的消息，安靜地聽完耳機裡的歌，然後在歌單的列表裡按下刪除鍵。就像當初刪掉他那樣，毫不猶豫的，毫無留戀的，徹底清除掉。
願只願，從今往後，山高水長，你我再無相見。
分手是我提出來的。
剛過完安檢坐上車，我就給他發消息：要不我們就這樣吧。
好聚好散，不枉相識一場，也不枉我這麼勇敢。
他秒回：好。
他說謝謝你的喜歡，我會記住你的這份真誠和勇敢的。同時，還有對不起。
不用謝。喜歡你，到此為止了。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即使只是個過客。
我的消息剛發送成功，他的回覆便隨後而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準時。
我問他：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很荒唐？
我覺得我們之間所發生過的一切都特別荒唐。除了荒唐這兩個字，我找不到其他詞可以形容彼時的心情。
見面之前我們才說過要一起吃很多很多頓飯；要一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見很多人；還要一起攜手白頭。
誓言恍若昨日，過往的一切還歷歷在目。然而，一個轉身的時間與距離，我們便從兩個最親密的人變成了兩個最遙遠的陌生人。
甚至在告別的時候，連一句再見都不曾有。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他說是啊，我也這樣覺得。
明明說好了要一起走，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放手的。怎麼現在，說散就散了呢？
或許正像電影裡說的那樣吧：在這個什麼都講求快速的時代，愛情都無法倖免。人們用一秒的時間去認識一個人，然後用一分鐘的時間去喜歡上一個人，再接著用一天的時間去愛上一個人。
最後卻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忘卻這個人。有的人甚至終其一生都無法忘掉這個人。
2
回到家後，朋友得知分手的消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問我：你昨天不是才說了要低調的幸福著，還讓我隨時給你準備好份子錢嗎？怎麼說分就分了？
我苦笑。不合適就分了，我說。
她嘲笑我：怎麼就不合適了？是你心氣高，看不上人家吧？
什麼是合適？什麼是不合適？這兩個問題，在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
不記得之前在哪裡看過的一段話，說的是：所謂的氣味相投，就是在某個時間或空間裡，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波長，頻率，振幅，全都一模一樣。
我反問自己：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是否有過這些感覺。答案是否定的。且不說什麼氣息，波長和頻率，就連最基本的三觀都不一致。
既然如此，那當初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用朋友的話來說就是：當時我腦子抽風短路了。
短信中，他問我：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渣男？
我沒想到他還會給我發消息，更想不到他會這麼問。從見面到分手，我們僅用了一天的時間。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渣男”這個詞，我以前只在電視和電影裡看過。我怎麼也想不到那麼狗血的劇情和橋段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還那麼真實，鮮活。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說的就是這個理吧。
回想起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回他說：是。在我眼裡心裡，你都是個渣男。
感謝你的出現，讓我第一次認識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渣男。發完消息，我拉黑了他的手機號碼。
往後，我們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欠，互不相見。
3
朋友問我：那你以後還會相信愛情嗎？
我說會啊。當然會啊，為什麼不會？
我一直都相信，憧憬和渴望愛情。不管曾經在這條路上走得多麼坎坷，受過多大的傷，我都不會散失對愛情最初的嚮往與期待。
我想應該有很多人都像我這樣，我們都曾在愛情裡跌跌撞撞，受傷，流血，流淚，但還是仍然相信愛情的美好，心中依舊懷揣著對愛情最熱切的希望與追求。
這樣的我們，很勇敢，很美好，不是嗎？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是否還會選擇認識他。
我想我會的。雖然結局並不理想，雖然傷痕累累，但曾經有過的美好，我不會刻意抹去。
只是如果能重來，我想我更願意和他成為朋友，而不是戀人。
他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我們都沒錯。只是我們相愛的方式不對，或許這樣說更確切些：相比起愛別人，我們更愛自己。
我們都沒錯，只是彼此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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