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養育男孩，柳心
1
我曾在我姐家親身體驗過沒把自家小孩帶身邊的痛苦。
不僅是小孩，大人也不輕鬆。
我姐家有四五個小孩，其中有一個女兒小D，在經濟困難的時候把她放外婆家暫住，大概住了三四年的時間，後來也是家庭原因接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也在同一輛車上，從上車開始便什麼也聽不到。
只有小D那歇斯底里的哭聲，偶爾還聽到夾雜這的幾句“我不想回去、我要回外婆家”。
車上的人怎麼安慰都沒用。
快到大姐家了，小D哭啞了聲，更重要是兩三個小時的折騰也累了，就睡著了。
當時我在大姐家的小工廠上班，和大姐同住一起。
小D由於在外婆家住了好幾年，人生地不熟的來到這裡，不僅沒有得到全家人的安慰，迎接她的是除自己媽媽外的冷眼和辱罵。
因為是在外婆家長大的緣故，奶奶把好吃的都會私底下偷偷給自己帶過的三個孫子孫女。
小D只能眼睜睜看著，也不敢要。
平時大姐兩夫妻不在家的時候，那些家務活小D的姐弟從不做，只會喚著小D的名字。
三姐弟就仗著奶奶不喜歡小D，更格外霸道，看自己爸媽不在家便開始欺負小D。總是說些難聽的話：‘這不是你家’‘我才沒有你這個妹妹呢’等等。
所以也會偶爾打架。
小D應該每天都會特別期待我們下班，看到我來了三個姐弟也就收斂多了，又或者是粘在自己爸媽身邊才能獲得庇護一樣。
兩三年後的一次聊天，無意中問起小D的情況，那時我也已經換了工作。
大姐的語氣中充滿無奈，說因為這個問題家裡都已經吵了N遍，小D不僅脾氣古怪，七八歲的人了居然每天晚上尿床，儘管半夜喊起來上廁所，還會被睡夢中的小D臭罵一頓，誰也不願意去喊了。
房間也是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進過。
檢查歸檢查，什麼問題也沒發現，我倒是隨口和大姐問了句：會不會是心理問題？大姐發過來一臉驚訝的表情，不信。
那年中秋節打電話過去問是否回家過節，電話那頭吵吵鬧鬧的，沒說兩句便掛了，後來大姐打過來說是在小D同學家賠罪。一臉茫然問過之後才知道，小D的同班同學向家長舉報小D恐嚇威脅她，每個禮拜都要交“保護費”，為此精神、食慾不振而且成績直線下滑。在父母的一再逼問下才說出了實情。
好好的一個孩子做出這樣的舉動，到底是誰的錯呢？
如果家庭教育得當，奶奶能正確認識到孩子的教育問題，其實也沒有現在這麼糟糕吧。
2
說句實在話，我也是出來工作後才慢慢淡忘自己從小在舅舅家長大這件事情。
自己在舅舅家生活了八年有餘，舅舅家待我很好。
因為自家經濟條件較差，舅舅家算是較好的，但看到別人可以在自己爸媽面前撒嬌、上學有得接送、過年還有新衣服穿，別提有多嫉妒了。
聽長輩們提起，我是四歲那年開始就在舅家生活。
舅舅家最小的姐姐也比我大四五歲，想要找同齡的夥伴只能去其他家。
每每大人們去幹農活了就只剩自己一個人在家，然而大人們又囑咐一定要待著看家，每到下雨天我都特別怕，尤其是打雷，閃電一出現我就蹲在廚房蒙上眼睛順便用膝蓋夾住耳朵。
在那個年紀，舅舅他們都很少提起過我的爸媽，可能太忙，可能是覺得我記不住，也有可能是擔心我太想念。
外公外婆偶爾交代的話也是要聽話，要乖，多幹活。
說爸媽在外多麼辛苦賺錢之類的。
有個大冬天的早上實在冷的我不想掃地，一隻手揣著口袋一隻手拿著掃把假裝敷衍兩下，被舅舅說了兩句，把掃把揚起來準備打我的時候，平時真打的時候我都沒怎麼哭，這次竟然淚眼汪汪的跑去角落默默流淚。
因為大聲哭的話會被外婆發現，又開始說我爸媽的不易，讓我忍忍了。
那會我心裡討厭我的爸媽的，為什麼要把我放在舅舅家？
3
親眼看著孩子在身邊成長，對自己也是一種成長。
出來工作後，我似乎把童年的記憶假裝遺忘了一樣。
對爸媽也還沒有深一層次的理解。
後來直到自己也有了小孩，體會到了種種的辛苦，內心才完全原諒了自己的爸媽。
是啊，都是為了生活。
孩子還沒出生之前，身邊所有的親戚包括我的爸媽都是這樣說的：生下來就扔給她奶奶帶吧，你自己和老公出去打工。
那時候看看身邊的人好像也大多是生娃沒多久就給老人家，有的是直接就放在老家。
去樓下逛逛，真沒有幾個是親媽在帶的。
可是當孩子出生了，給孩子的愛簡直成了氾濫，母性光輝每時每刻都在閃耀。看不慣家婆餵食、洗澡，甚至是抱著我都想把孩子搶過來。
眼裡除了娃幾乎容不下任何其他人。
娃六個月那會好不容易家婆說願意出來幫忙帶小孩，剛出來沒兩天，家婆帶著裝滿奶的奶瓶和娃去樓下了。
手機沒帶，六點多到八點，出去一個多小時還沒回來，心急如焚又怕自己出去找的時候又回來了，所以一直在家等，想到新聞上各種的拐賣小孩、大街上搶小孩的報道，更怕了，正準備出去找，家婆帶著娃回來了。
那時候也是還年輕，口無遮攔有什麼說什麼，開口語氣就特別重的和她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都幾點了手機也沒帶，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什麼搶小孩的都有，你才剛來兩天。
說完自己也是心虛了，又拉不下面子道歉，和我老公說要回去了，自己礙於愧疚和壓力，就把娃給帶回去了，週末老公送他們回家的時候，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天，枕頭溼了好幾天。
4
後來家裡也發生了事情，各種變故，我自己也帶了整整一年的娃，那時候才是真的體會到當媽的辛苦，教育小孩的不易。
各種課程都報名，可是當娃踩到地雷的時候還是會對著娃發火，過後又是一陣的愧疚。
其實每個當媽的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吧。
可能因為表達方式和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孩子獲取到愛的信息都不一樣，沒有標準的答案。
去年因為買了房車欠債款太多，在年尾把孩子帶回了老家，心中不捨難過了好幾天。
直到一篇文章點醒了我：沒到無路可走的地步，還是把孩子留在身邊吧。我發給老公看，他回了句：我們還有很多條路可以選擇。
圖片攝於深圳某地鐵上，和媽媽在一起，坐哪都可以
所以，現在又開始了帶娃生活，不過終於可以過的更充實了。
但願你也能擁有多種選擇，沒到迫不得已的地步，還是把孩子就在自己身邊吧！你會發現你又重新過了個美好的童年，和孩子一起擁有的美好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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