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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為何抱著發高燒的孩子飛往國外
文 | 易國祥
幾天前，朋友的女兒和歐裔女婿第一次帶著不滿週歲的混血外孫女回漢，一家人其樂融融。由於正值高溫，從國外回來的人大都有不適感，最擔心的事還是沒躲過——外孫女感冒了。感冒了去看醫生唄。可是，年輕的媽媽硬是不肯上醫院。為什麼？她不放心。
這是在國內疫苗事件披露前一天的事兒。這兩天，手機、電視都被疫苗造假的消息霸屏了，我看我那朋友夫婦也不會再勸女兒帶孩子去看醫生了。估計這年輕的媽媽是想讓孩子能撐完假期，趕緊回他們的加拿大。
幾年前，我有一同事的女兒，也是帶著四歲的孩子從新加坡回國內度假，不巧也是感冒發燒，年輕的媽媽就是不聽家裡兩代老人的勸說，不上醫院，更不打針，硬是撐完不太長的假期，抱著高燒達39度的孩子，趕上了返程飛機。
加拿大、新加坡，我都沒去過，據我所知，這兩位年輕媽媽都是成人之後去這些國家的，他們能夠在國外完成學業併成家立業，至少說明他們有獨立生活、獨立判斷和作出正確選擇的能力，我不相信他們會拿自己孩子的健康和生命安全來冒險。
女兒在加拿大的朋友，在加拿大生活過幾段時間，他曾告訴過我，孩子在那個國家，不僅是家庭的寶貝，也是那個社會的寶貝，不管是法律保護，或是經濟保障，還是公共服務，從在孃胎裡做胎兒開始，就受到十分周全的保護。
最近，我以為即將赴加的朋友夫婦是準備幫助女兒帶孩子，他說：不是。女兒不同意，那裡的社會保障也不需要。在那兒，嬰幼兒都可以就近全託，國家將專款打到服務機構，不需要自己掏錢。即使有老人一定要帶小孩，國家也進行補貼。
聽了親歷者的話，看看時不時爆出嬰幼兒食品藥品安全令人震驚的消息，對從國外回來的媽媽不帶生病的孩子去看醫生，我不再詫異了；對某些明星大款們飛到外國生養小孩，我也不那麼憤慨了；對我們也在國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怎樣生、怎樣養，包括選擇國籍，估計我們也很難堅持“愛國立場”了；對絕大多數“無處可逃”的孩子，只能祈禱他們好運了。
悲劇，就是把最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你看。哪家的小孩不寄託著一家最美好的希望。可是，三鹿奶粉事件，止而不息的疫苗事件，當正面宣傳的尋找被拐兒童，還有許多嬰幼兒和年輕人成長中的不公平，學生在畸形教育中的掙扎，這打碎了許多個家庭的夢想。尤其是疫苗造假，對我們正在升騰的自信，會是一種怎樣的打擊，誰都心知肚明。
一百多年前，先賢們就喊出了“少年強則中國強”。少年怎麼強？就是在他們尚不知懼怕冷暖，不懂判別善惡的時候，就給他們蔚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潔淨的空氣，滋潤的雨露。給孩子最好的，是社會文明的標誌。哪怕還很貧困，或者身處危境，也要給孩子一個安全的港灣，一個溫暖的懷抱。
逝去不遠的俄羅斯世界盃，那一群從戰火中走出來的克羅地亞“黃金一代”，當他們在足球豪門面前贏得尊嚴和光榮時，還處於貧困的祖國可能給不了他們豐厚的獎勵，但他們的女總統在雨中的決賽現場給了小夥們一個個溫暖的擁抱。
還記得年初的《經典詠流傳》第四期嗎？當孩子們吟唱完由資深作曲家谷建芬譜曲的《慈母手中線》《春眠不覺曉》等優美歌曲，現場樂評專家深情鑑賞點評，“給孩子們提供的精神產品，就是要由一流的大師來完成”，讓人豁然開朗。
揆諸現實，孩子們吃得健康嗎？醫得放心嗎？玩得安全嗎？看得亮眼嗎？聽得悅耳嗎？教育公平，生存容易，成長可期嗎？這些事，固然傾聚了國家好多努力，但往往抵不住接二連三的“意外”。如果哪一天能夠有一個令人信服的全景式答案，那就是“少年強”之始，相信就不會發生媽媽抱著發高燒的孩子去趕飛往國外的航班了。目前陷於困境的低生育危機等社會問題，相信也會迎刃而解。
（作者供職於湖北省武漢市青山區人大常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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