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體,是我送你的定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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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情,或愛情,會扭曲成怪物嗎?

會吧?

《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推薦看這裡),令人窒息的母愛,讓孩子情願做只貓做只狗,做具死屍,也不要成為提線木偶,成為殭屍。

這具屍體,是我送你的定情物

親情成了擺佈孩子生活的怪獸

[紅衣小女孩2]和[殭屍]中,母親不捨女兒死去,老太不忍老伴死去,她們都選擇了邪門歪道,反而讓愛的人成為真的行屍走肉,孤魂厲鬼。

這具屍體,是我送你的定情物

[紅衣小女孩2],母親獻上自己的命,[殭屍],即使面對成為兇屍的老伴,老太依然面露溫柔不捨

現實中,愛而不願放手的執念,投射成這類電影。親情綁架、情殺,多是此類。

東野圭吾的感情怪物,是另外一種。

它不是以愛之名,強制性地塑造對方,而是為對方殺人,獻身,自我扭曲。讓人倒抽一口涼氣:

不可能的吧,什麼樣的愛,會做出這麼殘忍的犧牲?

這具屍體,是我送你的定情物

最新一部[祈禱落幕時],依然如此

原著小說出版時,就有日本讀者評論:

又找到了東野圭吾的“魂”。

紀伊國屋書店評論它成為“東野圭吾新代表作的呼聲很高”,日本外交家、學者孫琦享甚至直接稱其為

“東野圭吾最高傑作”,評論家川本三郎將其與松本清張作品作比,《每日新聞》稱其為“東野圭吾版《砂器》”。2014年吉川英治文學獎,也被它收入囊中。

[祈禱落幕時]年初日本上映時,蟬聯兩週票房冠軍。雅虎映畫上得到了4.32/5的高分,豆瓣8.2分,IMDB 7.3分。

日本觀眾評價:

看著看著,比起解謎,我更想去感受那些震撼。雖然有時劇情太黑暗了,無法承受。

它的主角,是阿部寬飾演的加賀恭一郎。

這位警察和湯川學一樣,是東野圭吾小說的兩大臺柱子。“神探伽利略”和加賀恭一郎系列,正是東野圭吾的兩塊金字招牌。他甚至比湯川學還老資格,在東野圭吾第二部小說《畢業—雪月花殺人遊戲》就出現。

[祈禱落幕時]則是加賀“新參者”系列的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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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島菜菜子和阿部寬搭檔,也讓這部卡司空前強大

為給這位老朋友畫個圓滿句號,東野圭吾讓他的感情怪物,在這個故事裡,膨脹得更猛烈。

儘管這種愛不具有控制慾,卻仍然玉石俱焚,將好的壞的破壞殆盡。

沒有破壞性的愛,真的存在嗎?

在一所公寓裡,發現了一具女屍。而不遠處,還有另一樁案子,一名流浪漢被掐死後焚屍。兩樁案子,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但看來風馬牛不相及的死者,究竟是怎麼聯繫到一起的?

加賀恭一郎發現,這兩樁案子,和困擾自己多年的母親出走有關。

本片一開頭,出走的母親談到兒子,態度就十分激烈:“他的照片?我才不會帶著那種東西!”而父親對他說:“我死的時候你不要在我身邊,我要自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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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關係因為母親出走,十分緊張

看起來,是爹不疼,娘不愛,和我們開頭所提到的偏執之愛南轅北轍。

這當然不是這部電影最奇情的部分。而東野圭吾又總是以扭曲現實的方式,來表達用情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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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出走對加賀的影響也貫穿整個系列,必有隱情

父親其實更是期待死亡,認為死亡了,才能脫離世間複雜的恩怨,在天上心安理得地、盡情地看著兒子。

片中更是有臺詞,讓人覺得既溫情脈脈,又毛骨悚然:

“死了就附體在明治座吧,就可以盡情地看你的舞臺劇了。”

再一次,東野圭吾的電影,謎題的關鍵不在於手法,而在於人物錯綜複雜、驚世駭俗的關係。

東野圭吾的故事裡,不一定有推理,但一定有奇情。

比如[秘密]中,母女二人遭遇車禍,活下來的女兒,卻遭遇靈魂互換,女兒的肉身,母親的靈魂。

父親看著這臉,分明是小女兒啊,但是操持家務的樣子,習慣性的小動作,又是家裡那口子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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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該以父親,還是丈夫的身份,和這個“女兒”相處?

這個設定,在倫理邊緣遊走。

不能過分親近,可彼此的聯結,又超越了任何一般的夫妻,或一般的父女。

他們共享一個不能對外人說的秘密,被同一種命運禁錮,又同樣懷抱著對死去女兒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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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關係有時令人啼笑皆非,像壽司師傅驚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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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又讓人唏噓不已,像兩人不能彼此相愛又無權愛別人的嘆息

這樣一個獵奇的設定,被東野圭吾做成了一個溫情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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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運打上的死扣,為了對方可以耗盡氣力扯開

鍾無豔說:“愛不是奉獻,不是給予,而是霸佔,是自私,是為了讓所愛的人愛自己,而不擇一切手段。”

東野圭吾說,恰好相反,愛是願意放手。

奇情設定到了東野圭吾的推理故事裡,成了案件邏輯得以成立的最重要一環。

本格推理注重作案手法的奇詭。東野圭吾卻難以定義,比起手段,他更注重動機。

他給出的線索,也都指向離奇的人物關係。

[白夜行]中,亮司(高良健吾飾)的剪紙、《飄》一再出現在警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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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紙出現在雪穗(堀北真希飾)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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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司家裡剪紙的圖樣是雪穗愛讀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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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人的名字一起出現在摩斯電碼學習的登記冊上

看似平行線的兩人一旦有了交集,真相就呼之欲出。

[嫌疑人X的獻身]也是一樣,案件的謎底甚或淪為陪襯。重要的是,一個愛得卑微的男人,可以為愛的人,把靈魂獻祭給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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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結尾並非落在案件上,而是落在“嘔出靈魂”的一哭

愛與死在東野圭吾的故事裡難解難分。

因愛,去殺人,或為解救,或為復仇;而殺人這一行徑,又給愛上了一道血契,從此兩人命運再不可分割。

在《幻夜》中,水原雅也(冢本高史飾)的殺人把柄被新海美冬(深田恭子飾)抓住。女人為男人保守秘密,男人則愛上女人,為女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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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愛與死的關係倒置,但畸變的愛仍然是重點

東野圭吾讓人物關係那麼獵奇、變態、吸睛,但始終不願意讓任何一對人物的關係,淪為純粹的互相利用,至少有一方,是有愛的。

比起兇手能用多麼變態的方式殺人,他更感興趣的是,人究竟為什麼會殘忍地殺死同類啊?

而他幾乎每次給出的答案,都是因為愛。儘管這愛扭曲、偏頗,甚至草菅人命。

人為什麼會滅絕人性?似乎也只有東野的回答,雖不乏狗血,卻至少能夠不那麼絕望。

回到[祈禱落幕時],奇詭,濃縮於《神奈川衝浪裡》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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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居博美(松島菜菜子飾)擋在畫中的富士山前

在葛飾北齋的系列浮世繪《富嶽三十六景》中,每一幅,富士山都無言俯視眾生。

而系列之一的《神奈川衝浪裡》,博美卻佔據了這個將真相一覽無餘的位置。

海浪依然滔天,船上人匍匐於船上,人在與天鬥,但鬥贏了,也只活命。

東野圭吾也始終把罪過歸咎於命運。

陰差陽錯,命運叫人殺人,而愛在扭曲的現實下,不僅沒有成為救贖,反而更叫人墜入深淵。

愛因殺人定下血契,難捨難分,如紅色的《神奈川衝浪裡》般詭異。感情明明無私真摯,可什麼好東西,以血供養,都會變成怪獸。

[祈禱落幕時]依然承接了[嫌疑人X的獻身]中,為愛獻祭的奇情故事,也依然有[白夜行]式因殺人之血而斬不斷的聯繫,確實像日本觀眾所說,再次呈現了東野圭吾之魂。

這具屍體,是我送你的定情物

連續兩週票房冠軍,觀眾滿意度96.5%,推薦度92.4%,電影首日滿意度冠軍

可以說,它是近十年來,東野圭吾最好的影視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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