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拾荒者毛毛
01
未曾奢想這段感情會行至山重水複時已無路可進，講的人熱淚盈眶激動不已，聽的人感慨萬千、思緒紛飛。
坐我對面的是職高同窗L小姐，我掩蓋不住內心的衝動還是將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傾吐給當時不知情的L小姐。
不是我在炫耀曾經有多麼討人歡喜，也不是顯擺我的過往因一個男孩的出現改變所有。我僅僅是幼稚的深信憋久的東西適當移位會得到釋放，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癒合能力，幾年後的今天我仍舊無法釋懷。
L小姐似乎看到了我眼角晶瑩透剔的淚花，安慰我的同時讓我講述那段悽美的回憶。
02
那是一張凝固在屏幕裡的照片，照片裡的男孩是卓陳，T恤和牛仔褲將一米七八的身高映襯的無與倫比，明晰可見的輪廓靦腆的好似春韻裡的柳絮，風不來則不動。
我在最美的年紀遇到稱心如意的卓陳，我們通過最不靠譜的方式（微信）將彼此懵懂的心慢慢靠近，溶解著時間，歷經著歡笑，彼此許下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的諾言。
卓陳初次見我就遲到半小時，我站在G城天橋上攥著手機死盯著屏幕苦苦等待。以為卓陳只是拿我當工作之餘打發寂寞的慰籍品，聊聊即可，見面只是精明糊弄愚笨的一種方式。
我忐忑不安環顧天橋周遭，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搜尋卓陳那未曾謀面的身影，他會不會來赴約，到底哪一個才是他，他會不會像照片裡那樣帥。
直到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映入眼簾，一絲渴望而不可及的微笑如雨後彩虹般鋪滿我略帶腮紅的臉頰，暗暗竊喜終於等到你。
卓陳氣喘吁吁看著我說：“對不起，公司臨時開會錯過了答應你的見面時間，實在抱歉，正式相互認識一下，我叫卓陳。”
沒關係，我也才來，我叫文丹。
相覷一笑拉近彼此心距，卻不再有言語的交匯，我竭力搜索大腦找話題維持聊天狀態，可我發現微信裡的卓陳幽默、風趣，而踏進現實卻變得沉默寡言、不善交流。
的確，虛幻恣造而來的相約似乎變得僵硬，初次見面我表現的近乎完美，而卓陳的寥寥數語還是終結了天橋的見面。
回到虛擬世界裡的卓陳依舊風姿颯爽侃侃而談，逐日便開始肆無忌憚的幻稱我為老婆。
我看而不語岔開話題，心裡卻綻開一簇期待已久的玫瑰花，花香沁脾不厭，心裡早已喊出十萬個我願意。
03
我有所顧忌，當然過多的是擔心。擔心我會上當受騙、擔心我被騙錢劫色。我一個生活在校園裡的弱女子毫無社會經驗可談。但面對一次心儀已久的調侃求愛還是動了春心，只是我不能確定這是否真實、該不該答應，我陷入一片混亂的沉思中不能自已。
之後的聊天裡我提高警惕，卻得到了卓陳不真實卻幸福的溺愛，愛的慾望一路飆升。我不知道是自己手誤還是渴望享受更多卓陳的寵愛，我竟然迫不及待發給卓陳一條信息：
我要做你女朋友。
卓陳的回答似乎在質問我：“你確定要做我女朋友，你確定不後悔？”
被反問三遍之後，我斬釘截鐵告訴卓陳不後悔。
用L小姐的話說，你們幾近一見鍾情的愛情，來時宛若初升的旭日，渲染泛白的東方，也燻醉了你花痴般的心，而去時卻糟糕的一塌糊塗、不忍直視。
在最善良的年紀觸碰到最美的愛情，在時光機的投射下，滿心歡騰的便是我的心理只有你，你儂我儂的甜言蜜語，讓兩顆心焐的至誠炙熱。
我們開始約會，開始一起爬山，看得出來卓陳心理有我，只是行動起來費勁的讓我費解，卓陳三棒子打不出一個響屁的囧態草草結束我本想留下深刻記憶的約會。
04
之後的日子裡卓陳略有改變，只是始終不敢靠近我，在一起的時候走著走著無形間兩個人並駕齊驅的隊行分裂成一前一後。
我心裡有氣，甩出一句：“不爬了，我要回去。”
卓陳倒也言聽計從，順勢轉身向山下走去。
怒火中燒的我為了在卓陳面前始終保持平靜的一面，強忍著心中怒火輾轉下山，依舊一前一後，沉默著選擇了一條本不熟悉的路下山。
途中我被石頭絆倒過，被沙子滑倒磕破膝蓋，我強忍著淚水看卓陳，不料一句你沒事吧，轉身繼續自顧自往山下行徑。
頓時我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明明別人對自己漠不關心，還要自圓其說的安慰自己他只是靦腆、不善言表，時間長了必然會懂得惜疼我，倍加呵護我。
行至山下我一屁股夯在地上，望著背對自己的卓陳說：
我需要你一個擁抱。
卓陳一臉害羞狀望著我隨口脫出：“這麼熱，全身都是汗，不抱”。
我知道卓陳屬於那種敵不動我不動的主。如若我不自動出擊，想得到一個最簡單的擁抱也是奢望。
拗不過我佯裝的楚楚可憐與強迫，卓陳最終妥協，緊張的握著拳頭僵在原地被我強行施抱，只是時間短的可以拿秒來計時。
回到學校我覺得離開手機就脫離剛剛攬入懷抱的幸福，幾乎是機不離手，不管上課下課，不分晝夜。
05
記得卓陳18歲生日那天，我們聊至深夜才告訴我。
我想給他一個遲到的驚喜，藉著學校圈子小、群眾多的優勢對卓陳手機發起總攻，這晚卓陳收到50多條以我之名發來的祝福短信。
卓陳告訴我說:“謝謝你和小夥伴的祝福，這個生日過的很知足，想你......”，頃刻間我欣喜若狂、久久不能入睡。
偶爾思想短路的我含糊的明白，卓陳是這輩子唯一值得成年後用餘生去盡心盡力愛的人，於是我帶著宿舍姐妹為卓陳精心挑選了一套衣服。我矯嗔的認為，穿著自己買的衣服，即使寒冷之夜心都被捂的滾燙，然事與願違。
一直到分手，衣服從未上身，掛在塵埃裡、陰暗處漸漸發黴。
卓陳在G城上班，但對G城全然不熟悉，每每週末都是我約著卓陳玩，我們的足跡幾乎在短短一個月內踏遍了不大的G城，卓陳也變得逐漸喜歡和我聊天。
卓陳得知我喜歡吃大白兔奶糖，但是他跑遍G城也沒有買到，最後連人也消失在我的手機裡。在我找不到卓陳頻臨奔潰邊緣的時候，卓陳汗流浹背捧著一包大白兔奶糖和德克士雞塊出現在我眼前。
眼淚再也不是期盼時的滲透，隨即而來的免不了一個疾馳投入卓陳懷抱，砸著寬碩的胸膛，一把鼻涕一把淚撕心裂肺般道出自己的擔心，當哭聲搖曳成抽搐的時候，一個吻將卓陳厚實的嘴唇侵在我自己嘴巴里，靜靜獨享離別後的再度相聚。
卓陳說他去主城區買大白兔奶糖，不料迷路兜兜轉轉幾個小時到車站的時候，最後一班車已經開走了。
就在那夜我們成功邂逅，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麼驚豔富有層次感，甚至於沒有激發第二次交歡之慾，但我還是滿心歡快的牽著卓陳的手蹦蹦跳跳吃個大白兔。
我一如既往回到學校，帶著一份恬謐的心情 洋溢在校園獨有的陽光下，允吸著周遭的空氣都錯覺美好而靜謐。
06
我們分手吧，如晴天霹靂般劈頭蓋臉砸在我臉頰上，深陷在我鬱郁眼神裡。
為什麼跟我分手？
卓陳不削的的告訴我說：“我幼稚的認為昨夜你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然並卵，我驚愕的發現你給我的是第N次”。
我無計可施，僵在原地，突覺湛藍的蒼穹密雲密佈，卓陳全然不顧自己的感受，將第一次看的比感情都重要，難到上天跟我開了一個玩笑嗎。
我不想失去卓陳，雖然在這場愛情裡我過多的充當著一廂情願的角色，可我不知道沒有卓陳的生活會演繹成什麼樣子，黯然無光還是頹廢到手舉無措我都無暇顧及，我只有想盡一切辦法挽回卓陳。
苦苦的哀求總能軟化尚未凝固成鋼的心，不管出於惜疼還是源於不捨，總之我的哀求立竿見影，戀愛裡的瑕疵在鬆弛階段勢單力薄、不堪一擊，我們和好如初。
時光荏苒，任歲月鴻蒙。傷感的畢業季，早已明確的我將實習拋之腦後，搬出寢室在距離卓陳不遠的地方開始朝九晚五的下一段旅程，
夕陽下牽手買菜，朝陽裡相互對視互相叮囑各自上班，在我心理，單調的無以言表的生活或許正是內心深處所向往的一種方式，既然得到就應該加倍妥善經營。
當卓陳告訴說要帶著我去他家的時候，我緊張的徹夜難眠，不知道自己該穿那件衣服那雙鞋才看起來陽光文靜；不知道他爸媽對兒媳的評判標準是什麼；當我問卓陳時，他淡淡的回答讓我內心恢復平靜，做最真實的自己，沒必要強裝大方丟了原來的自己，弄個適得其反。
卓陳爸媽都非常喜歡我，賓朋滿座的卓陳家，我鼓足勇氣落落大方回答每一位長輩提出的問題。大家無疑不豎起大拇指誇讚卓陳爸媽生了個好兒子帶回一個通情達理的媳婦。
我搶著收盤子洗碗，卓陳媽擋著不讓，說現在的女孩都是嬌慣出來的，哪能幹這種糙活，年輕人就應該坐在寫字樓裡對著電腦敲未來。
07
是啊，對於該有的未來，長輩描繪的美不勝收，言外之意我一清二楚，要想在未來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從此刻開始奮鬥，我不知道卓陳媽媽用意何在。
心，應該是一顆樹，在緘默中佇立，既能接受陽光，也能包容風雨，不去絞盡腦汁揣測別人的心理變化，也就不會為自己徒添一份負擔，我繼續走屬於自己的路線。
我在卓陳家的那段日子裡，過的挺開心又憂傷，卓陳給我的感覺好似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飯後總是抱著電腦廝殺，殺的我不知所措、無計可施。原本該有的兩人世界也被電腦佔據，我無所事事拿著手機在床上漫無目的的玩，叫一聲應一聲，剩下的時間除了呼吸均是遊戲裡廝殺的伴奏聲。
我覺得卓陳有點過分，呵斥關電腦睡覺，然而卓陳並未將我的話放在眼裡。滿口答應我睡覺，當我沉沉睡去時隊友一條短信總能喚醒被窩裡的卓陳打開電腦接著紛亂虐殺。
為了給卓陳狠狠提個醒，我穿著拖鞋拱出家門徑直離去，卓陳尾隨道歉拉我回家，風高月黑的夜晚我確實有點害怕。
卓陳因工作原因需要離開一段時間，當我看著卓陳遠去的背影，心理構造的精神世界頃刻間塌陷的僅存淚水，夾雜著撞翻的五味瓶，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洩洪而下，砸在腳面痛從心扉。
再次見到卓陳已是一個月後，他依舊那麼帥，帥的無法言表，帥的唯有深情擁吻才能徹底釋放對他的思念。
08
這次的見面依舊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嬌豔，更多的時間都耗盡在爭吵裡。
出於對卓陳的愛，積極表現我在情感世界裡乾淨的一塵不染，我將自己的QQ密碼給了卓成，就是因為一句不大不小的玩笑，我們面臨再度分手。
勁舞團裡一網友陶侃的一句話，大概是說我懷了他的孩子，燃爆點昇華，我覺得愛是一方面，相互信任亦是一方面，既然選擇分分合合後繼續在一起，就應該亮堂堂的得到一份彼此的坦誠，卓陳不分青紅皂白執意分手，我無奈，悉數著我與卓陳經歷的點點滴滴，最後我說服自己，與其痛苦的延續不如決然離去，我再次答應他的要求。最終我們還是躲不過命運的玩弄分崩離析。
愛情本是風暴氣勢磅礴滾滾而來，走的時候也是蠻橫無情，一絲執念也不會輕易殘留。我們都渴望有一場夢一般的愛情，愛情裡有我渴望遇到我的王子，上天眷顧我，在一個午後我們不期而遇，共同為夢編織一個搖籃，你在搖籃外心甘情願推，我在搖籃裡笑靨如花的唱。
我沒有降服自己內心深處早已生根的念想，我再次用同樣的方法求卓陳原諒。我明確的感受到卓陳是愛我的，不言而喻我還是輕而易舉將卓陳攬入懷抱。
只是短暫訣別後的相逢，似乎摸索不到見面就心跳的感覺，觸覺不到卓陳浮現在面部表情裡到底蘊藏的是喜是憂。
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橫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漸行漸遠。起初的山盟海誓抵不過一句輕易的分手，一段隔閡說服不了埋在心理的將就，一次次邂逅遮掩不了破碎在眼前的事實。
破碎的夢或許隨著時間的彌散會癒合思想的裂痕再次生根萌芽。
結束一段感情不讓自己痛徹心扉、念念不忘的唯一辦法就是迅速開始下一段戀情，我不敢相信我們就這樣決裂在最熟悉的地方，看著熟悉的背影拖走含著我味道的行李消散在人群裡時，也拖走了我最後殘存的一線希望，我知道我不能哭泣、不能懦弱。
我告訴自己要學會堅強，當我撐著睜不開的雙眼幽靈般晃盪在G城時，我天真的仍舊幻想著能再次在不大不小的G城與他摩肩而過的同時相許一笑擁吻彼此。
只是現實怒氣沖天的糾正了我，餘生你們分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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