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娘親》丁蘭香

《呼喚孃親》丁蘭香

《呼喚孃親》丁蘭香

母親閻維文 - 想家的時候

《呼喚孃親》丁蘭香

《呼喚孃親》丁蘭香

二00七年農曆九月十八日下午五點二十五分,飽受病痛折磨的娘走了,走的時候安祥、平靜,卻給我們留下了無盡的悲痛和哀思!

娘走後的那段時間,我總覺得娘只是回老家了,回鄉下侍弄她的莊稼了。我老是不由自主地撥打娘在鄉下用過的電話號碼,希望聽到她慈祥溫暖的聲音,和她說說心裡話,但每次都是失望!滾滾的熱淚潸然而下。

娘一共養育了我們兄弟姐妹五人。小時候父親常年在外,娘一人默默挑起家庭的重擔。她每天早出晚歸,辛勤耕作。寒冬臘月的夜裡,我們躺在暖和的被窩裡,娘一邊紡線一邊給我們講故事、講她小時候,講到傷心處總是淚雨漣漣,她用樸實的語言教我們懂得什麼是真善美,什麼是假醜惡!我們總是在孃的紡線聲中進入夢鄉。一覺醒來,常常聽到“嗡、嗡”的紡線聲和“咔、咔”的織布聲,昏暗的燈影下,映照出娘疲憊的身影。我們小時候穿的布鞋都是娘晚上一針一線縫製的,為了我們能夠穿上一雙新鞋,常常熬紅她的眼睛。我穿上娘做的布鞋,總是有人問我向娘要鞋樣兒。

孃的一生飽受苦難和滄桑!她經歷戰亂和饑荒,七歲就跟姥爺、姥姥到山西逃荒要飯。姥爺途中病死,娘和姥姥只能草草掩埋了姥爺。她們四處乞討,後隨姥姥改嫁他鄉,小小年紀飽受了世態炎涼、顛沛流離。

饑荒年,娘吃樹葉、草根、白乾土,吃得渾身浮腫,臉皮臘黃,硬是將救濟糧省下給子女吃。那時候姐姐出生沒多久,娘身體虛弱,從大食堂打回來的粥飯,被不諸世事的兩個哥哥哄搶一空,娘用水就著醃製過的椿葉攪和一下就是她的一頓飯。糧荒水也缺,娘常到幾十裡開外的石崗上或南河去挑水,山溝裡山路崎嶇不平,從村邊的石橋底下到家還要上百餘多個臺階,難以想象瘦弱的娘是怎樣撐下來的。

大集體掙工分的年代,家裡孩子們還小,只有娘一個人掙工分,她像個男人一樣拼死拼活的幹!可是每到麥收秋收的季節,因為工分少分不到多少糧食,娘總是揹著人難過的大哭一場。後來哥哥們逐漸長大,放假時能掙點工分,娘才稍稍有點寬慰。

責任制那幾年,哥哥姐姐們都到縣城參加了工作,上學的我和弟弟也幫不了家多少忙,娘每天勞作在田間地頭,精心打理自家的責任田,回家還得給我們做飯。娘總是把最好吃的留給我們,自己一口也捨不得吃,她總是有這樣那樣的藉口:雞蛋有雞腥味、白麵沒有黑麵筋道、吃肉肚子不舒服……我們習慣了娘不吃肉和雞蛋、習慣了娘只喜歡吃粗糧淡飯……只到有一天娘說漏嘴了,我們才知道娘也是喜歡吃雞蛋和肉的!原來是娘給大表姐說了一門親,那天定親請她過去吃飯,娘回來說:那人家厚道啊!炒了幾個菜,有肉有雞蛋,今天可是飽口腹了!我們才知道娘不是不喜歡吃,而是不捨得吃!

飽經滄桑的孃親,為人淳樸厚道,一生沒有與人吵過架,說話總是慢聲細語的。常常教育我們不要和人爭長論短,總說吃虧是福氣。娘一天天老了,背一天天彎了,子女們長大後一個個離開她參加了工作,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業。哥哥要把父母親接來同住,娘堅持在老家務農,過著自食其力的生活,不想給子女們添麻煩。兒孫們不在跟前,孃的心有點失落,她和離休在家的父親商量安裝了一部電話,這部電話成了孃的感情寄託,成了她和兒女溝通的橋樑。電話裡和兒女們說不盡的家長裡短,道不完的叮嚀和囑咐,父親常常對我們說:給你娘說什麼她都記不住,就會記住你們的生日和電話號碼。

那時候,一有空閒,我便撥通孃的電話,聽到娘慈祥的聲音,我便感到無比的踏實和欣慰,電話傳遞了脈脈的母女情和濃濃的慈母愛。

二00一年的冬天,操勞一生的娘積勞成疾,被病魔擊倒了。她得了嚴重的腦萎縮、腰椎嚴重變形、骨質增生、帕金森綜合症,生活再也不能自理,並且嚴重失憶,對其他的人和事無論別人怎麼提都是一臉茫然。然而當子女到跟前時,孃的眼睛會突然一亮,唸叨著給我們弄點吃的!我們吃東西時,孃的臉上便會掛著慈祥的笑容。她的記憶有時候停留在我們的小時候,會自言自語地責怪自己沒本事,不能讓孩子們吃飽飯!有時,因為記不起我們的生日,她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面對失憶的娘,我們總是無可奈何、淚流滿面。

如今,娘離我而去,我成了一個沒有孃的孩子,在這個世上我再也沒有“娘”可叫,再也聽不到娘喚兒的聲音,但是,娘所給予的一切,我會牢牢記在心裡,尤其是那個電話號碼。如果有來生,我還是您的女兒,您還是我親親的孃親!娘! 您聽到女兒深情的呼喚了嗎?

彷彿看見孃親,

躬耕田間身影。

汗水掛在臉上,

露出慈祥笑容。

說話慢聲細語,

待人如沐春風。

一生勤勞善良,

厚德澤被子孫。

2018.04.25日修改

【作者簡介】:丁蘭香,繫住房和城鄉規劃建設局職工,喜歡寫寫文字,抒發抒發生活感受,樂享生活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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