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來一直處於風暴眼中的王健林，上週末終於再次出現在大眾視野中——不是聚光燈下接受採訪，也不是高朋滿座會見顯貴，而低調出席萬達年會。
和往常一樣，他帶著自己手寫的年度總結，向萬達員工及社會報告了2017年萬達的發展狀況。不同的是，開會之後沒有堪比春晚的豪華演出，沒有王健林的壓軸獻聲，一掃多年來的浮華之氣——正如在年度總結中王健林說的，2018年萬達將在節儉樸素中迎來30歲的生日。
“2017年是萬達集團歷史上難忘的一年，萬達經歷了風波，承受了磨難，在困難的經營條件下，在各方支持下，萬達員工團結奮鬥，仍然較好地完成各項工作任務。”王健林拿出的這份年度總結，可謂來之不易。在經歷了過去半年劇烈的調整之後，所有人都在等著王健林為過去半年發生的事情定調。
雖然過去半年來一直在出售資產，但萬達集團依然是個龐然大物。2017年萬達集團實現收入2273.7億元，總資產達到7000億，其中國內資產佔比93%，國外資產佔比7%。對於過去半年的一系列動作，王健林在發言中將其總結為，償債、轉型、去槓桿以及保證企業經營安全。在他看來，雖然經過調整後的萬達放緩了腳步，但其筋骨未傷，依然有面對未來的底氣。這份報告也可以說是王健林第一次對外界質疑的回應。
對於王健林的這份年度報告，外界已經有很多解讀，摩斯不再就萬達談萬達。個體都是時代的切片，萬達在2017年的變化，正是這個時代的註腳。如果從大時代的角度看，萬達的變化至少可以折射出以下主題：
（1）政商關係的變化。2017年萬達被推向風暴中之後，關於萬達政商關係的傳言滿天飛，更有一些文章將萬達的失敗全部歸於政商關係。在當下的語境下，大眾最喜聞樂見的一種腔調就是把政商關係、密室交易推向極致。為啥你成功我不成功？因為我沒有關係嘛。
摩斯對這種腔調的文章不敢苟同，其實只用反問一個問題——如果說萬達的成功都是來自於王健林的政商關係，那麼出身、起點比王健林高得多的人大有人在，為什麼中國只有一家萬達呢？在危機之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萬達作為一家商業組織的能力被忽略了。
儘管摩斯不認同把萬達的成敗全部歸於政商關係，但是摩斯認為中國的政商關係已經發生非常根本性的變化，這是萬達發生鉅變的不容忽視的背景。2014年，摩斯參加過北大周其仁教授的一個課題組，研究18大以來政商關係的轉變。當時出事的基本都是中小公司，雖然一系列腐敗大案抓了不少企業家，還感受不到政商關係的根本性變化。而到了2017年，萬達、海航、復星等巨頭公司都成為了被質疑、被點名批評的公司，另外一些神秘暴發的資本大佬神秘消失，
以往那種觥籌交錯、錢權一家的氛圍已經發生根本轉折。
相信隨著法治的進步、反腐的深入，中國政商關係的淨化還會繼續，從長遠看，這有利於好公司的發展。多年跟蹤研究萬達，摩斯一直認為萬達作為商業組織的能力是值得肯定的，萬達2018年交出的成績單能作證——在銀行大規模抽血的情況下，能力不行的公司早已倒下，萬達雖然負增長，但是主要因為出售資產，沒有處理的業務大部分超額完成目標。但2018年萬達還將面臨一系列比較大的問題，比如商業地產迴歸A股大概率失敗，如何對投資者交代？如果萬達能夠經受這次考驗，相信在以後相對淨化的政商環境中，它的能力還會大放異彩。
（2）中國乃至全球宏觀經濟環境的變化。王健林在年度報告中說：“現在全球和中國都在去槓桿、降負債，這樣加槓桿、逆勢而為是不科學的。”
雖然他是在解釋萬達為什麼要甩賣資產，看上去是在給萬達找臺階，但他說的沒有錯，去槓桿、降負債已經是大勢所趨。2012年國家鼓勵民營企業出海時，正值全球性的流動氾濫，所謂賭國運、以負債求擴張的做法很普遍。如今換了週期，還有不少企業在用加大負債的方式賭國運，也許用不了多久也會步王健林割肉求生的後塵。有句話說的好，形勢比人強。
張瑞敏曾說：“沒有成功的企業,只有時代的企業。”不同的時代塑造出不同的企業，2017年的萬達，可以讓我們清晰地看到時代轉換的痕跡。
在這樣的歷史進程中，現在談萬達的成敗還為時尚早。至於萬達2017年為什麼會遇到如此大的挫折，摩斯後續會有系列文章，敬請關注。
本文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特色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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