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尼亞暴力衝突背後是美國種族主義擡頭

弗吉尼亞暴力衝突背後是美國種族主義抬頭

8月12日,圍繞是否拆除美國內戰期間南部邦聯將領羅伯特·李的雕塑和相關公園的改名問題,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市發生騷亂,保護雕塑的白人至上主義者和與之對峙的自由派群眾爆發衝突。期間一名極右分子駕車衝撞自由派人群造成1死19傷,加之兩名警察因巡邏直升機墜毀喪生,騷亂中共造成3死35傷。

騷亂表面上是圍繞歷史問題,實則是種族主義者借屍還魂引發紛爭。參與保護雕塑的遊行人員,不管是理查德·斯賓塞為代表的另類右翼、還是前3K黨領導人大衛·杜克及其追隨者,亦或新納粹分子,不管被稱為極右翼、白人至上主義者還是白人民族主義者,他們在本質上都是種族主義者。

白人至上主義者在城市中公開與自由派對峙,標誌著美國種族主義抬頭。年初以來,這一群體的活動日益猖獗,不斷製造事端。他們推倒猶太人墓碑、在自由派色彩濃厚的大學校園挑起衝突、在多個城市公開集會反對拆除邦聯雕塑。長期以來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處在社會邊緣的種族主義分子如今公開表達訴求、招搖過市,與美國政治和社會的深刻變化息息相關。

首先,特朗普的當選和執政鼓舞了白人至上主義者。2016年大選期間,右翼民粹主義聲勢高漲,成功改寫美國政治版圖。這一過程中,具有種族主義色彩的“另類右翼”表現搶眼:形形色色的白人至上主義者視特朗普為自己人,他們藉助網絡平臺,反對兩黨建制派的自由主義政策,散佈反移民、反多元文化、反猶、反民權運動和女權運動、反“政治正確”等理念,在動員白人選民,尤其是中心層白人選民中發揮重要作用。“另類右翼”媒體“布萊特巴特新聞網”的執行總裁斯蒂芬·班農,還被特朗普聘為競選顧問,為後者勝選立下汗馬功勞。特朗普執政後更任命班農為首席戰略師,並依仗其推行一系列具有濃厚排外色彩的社會政策,如嚴厲打擊非法移民、頒佈“禁穆令”、計劃削減合法移民等。這些政策給美國帶來一定混亂,另類右翼對此卻歡欣鼓舞、彈冠相慶。在輿論不斷質疑特朗普和另類右翼關係的情況下,特朗普態度曖昧,不僅沒有主動與其劃清界限,在壓力下的表態也十分勉強。

弗吉尼亞暴力衝突背後是美國種族主義抬頭

其次,男性白人地位的相對下降加劇其危機感。與特朗普及其右翼民粹的崛起類似,白人至上組織的猖獗是中下層白人集體焦慮的反應。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以來,在就業層面,美國白人藍領在國際上面臨日本、歐洲、“四小龍”和中國勞動力市場的競爭,在國內面臨少數族群和女性的競爭,還要承受科技進步和產業外遷的衝擊,收入水平相對下降,逐漸告別五十年的“黃金時代”。在社會文化層面,受民權運動和多元文化主義的影響,少數族群和女性社會經濟地位相對提升,白人男性自感空間持續被壓縮。非法移民的湧入、“肯定性行動”的矯枉過正、“政治正確”帶來的困擾,則加劇了該群體的困境。如果說中下層白人的危機感體現在經濟上,白人至上主義者的危機感則主要表現在文化和意識形態上。

從數量上看,中下層白人規模龐大,絕大多數珍視通過勤奮工作獲得成功的價值觀,他們要求好工作和高收入有正當性和合理性。白人至上主義者人數少,但其終極目標是建立“白人國家”。他們對兩黨精英奉為窠臼的自由主義極為不滿,憂心白人盎格魯——撒克遜新教文化遭侵蝕,主張維護美國甚至西方白人的種族純潔性,降低移民、少數族群和異質文明的影響。特朗普“奪回美國”的口號,暗合了這些種族主義者對白人生活富足、地位優越、人口膨脹的美好時代的嚮往,喚起了他們的“心魔”。

弗吉尼亞暴力衝突背後是美國種族主義抬頭

種族主義早已臭名昭著、遭人唾棄,但生命力極強。美國奴隸制隨著林肯廢奴宣言和南北戰爭而終結,但種族隔離制度延續近百年,直到民權運動和約翰遜總統時期的相關立法才全面廢止。顯性的種族歧視因“政治不正確”被主流社會所拋棄,但各種隱性種族歧視從未消失。白人警察執法時對黑人的“種族歸類”,就飽受非洲裔和自由派白人的詬病。種族主義不會消失,但譴責和遏制種族主義不僅是美國國內的共識,也是全人類的共識。如果美國經濟持續向好,中下層白人的經濟狀況有了很大改善,白人至上主義和種族主義的蠱惑性就會大幅下降。即便美國再次爆發經濟危機和出現大規模種族衝突,美國也不會回到民權運動之前,制度性的種族隔離和顯性的種族歧視更不會捲土重來。在與種族主義的鬥爭中,美國國內和國際社會的正義力量處在絕對有利的位置。(張文宗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研究所政治室主任,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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