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將軍亞琪和她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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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婦好墓,埋葬在安陽殷墟的宮殿區,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它才成為商代晚期保存最為完整的王室大墓。傳說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毛澤東主席視察殷墟宮殿區遺址,他指著腳下的一塊地說:“這底下可全都是寶貝。”十年後,婦好墓正好在此地被發現,豐富的寶藏,璀燦的藝術,與舉世聞名的殷墟甲骨文在一起,交相輝映,轟動一時。婦好是商王武丁的三位法定妻子之一,她能征善戰,遠近聞名。同時,她也是一位中國古玉的愛好者和著名的收藏家。婦好閨名“雅琪”,廟號“妣辛”,又名“好”。好者,孔也,言其英姿尚武,不讓鬚眉也。武丁痛失婦好,葬之宮宛,殊為罕見。亦或是商王恐敵國聞之,乘虛來犯,故而秘葬於宮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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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婦好墓出土玉器約佔全部出土器物的百分之四十,其中完整或較完整的玉器共計有755件,它是研究商代玉器的一座小型博物館。這批玉器品種齊全,按照它們的用途,可分為禮器、儀仗、工具、生活用器、裝飾品以及雜器等六個大類,其中禮器約佔23.2%,儀仗約佔7.1%,工具約佔9.8%,用具約佔1.2%,裝飾用品約佔56%,雜器約佔2.2%。專家們發現,婦好墓玉器的玉料大部分來自新疆和闐以及葉爾羌地區,如此的遙遠,這不禁讓人聯想到商王朝曾一再將它的都城由東向西遷移,是否是為了去追逐西方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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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禮器,共175件,計有琮、圭、璧、璇璣、環、瑗、璜、玦 、簋、盤等十種,其中璜73件,環24件、琮、璧、瑗、玦 各10餘件,圭8件,簋2件,璇璣、盤各1件。《考工記》所載的玉禮器基本齊全,但是卻沒有發現璋。婦好墓出土的琮以及琮形器有14件,如果將一些具有特殊意義的鐲也算在內,則多達二十餘隻。這些琮有的比較精緻,大氣,是禮器。有的是鐲式琮,十分精美,可能是日常佩帶的,有的可能是玩器,還有的可能是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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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其實在良渚,人們已發現琮有著許多不同的制式,它們的具體功能不盡相同,它們有的是鎮物,有的是法器,有的代表著權力,有的是吉祥用品,有的只是裝飾品或者首飾,比如鐲和墜,還有的琮,只是葬玉,用以收殮墓主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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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婦好墓共出土圭8件、璧16件、環24件。圭的樣子很特別,形同玉鏟,上面刻有一些很長的細線,按《周禮》所言,圭是禮敬東方之器,不知商代的圭是否也用來禮敬東方?如果是的,那麼東方之神是“句芒”,主管生長。如此,則這些長線中間的三根直線就可能是象徵生長的“芒”,在兩邊頂端帶彎勾的,和在下面的小勾子,可能是代表“勾芒”的“勾”。商代的璧、環一類的禮器也很特別,因為其內孔邊緣的一側或者兩側是帶有凸緣的,這一直是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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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不僅璧、環一類玉器有凸緣,而且就連一些玉璜、玉玦和玉箍的上面也有凸緣,這明顯增加了玉器加工的難度,也未考慮到節省材料,商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婦好墓還出土有玉瑗17件,而玉璜則多達73件,當然並非所有的圓形玉器都要加工凸緣。而且有相當一部分的玉器,未必是商器,這包括婦好所收集的前代玉器如夏玉、紅山玉、齊家玉、石家河玉龍山玉以及周圍一些非商文化部落的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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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婦好墓玉簋和玉盤,極盡奢華,精美無比,堪稱重器。它們開啟了後代玉製酒器和食器的先河,這體現了商王朝制玉工藝的精湛,也反映出商王朝一度的強大和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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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婦好墓共出土玉玦18件,其中以龍形玦最負盛名。這種起源於北方的原始的耳飾,在凌家灘時代已初具龍形,到了商代,龍嘴張開了,露出尖利的龍牙,雖然仍然倦曲著身體,但是不怒而威,極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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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婦好墓出土的玉玦,品種繁多,系列齊全。除了精美的商式龍形玦,還有帶石家河文化色彩的馗形玦以及帶有紅山文化色彩的鏈環形玉玦,就連一枚玉玦的半成品,也被她納入收藏,所以說,婦好確實是一位熱衷的古玉收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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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蟠龍,應該是龍形玦的一種演變,雖然它們仍以倦曲為其特徵,但有時可以變化一下,不再作為標準的圓形。這些龍似乎剛從睡夢中醒來,長出了腳,而且雙角也想豎起來了,可以想象的是,再下一步就要長出龍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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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玉璜,是婦好的最愛,婦好墓一共出土玉璜73件,這個數量,三代之內可能無人企及。婦好墓出土有多件龍形玉璜,還有別具一格的魚形玉璜。有專家說,婦好墓這些精美的玉璜大多為裝飾品,而不是禮器,也許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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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大量的西北齊家文化玉璜,出現在婦好墓,其數量遠較商式玉璜為多。為什麼遠在甘肅的齊家玉器,會如此大規模地流入商人之手?是通過貿易、戰爭、還是進貢?商王朝的勢力,達到了甘肅、新疆嗎?商民族素有經商的傳統,但是也十分崇尚武力,因為強大,所以富有。但是無止境的索取,最終導致了西方以周民族為主的部落的反擊。很有可能,她最終是以玉亡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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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曾經叱吒風雲的女將軍,少不了玉兵作為儀仗。婦好墓共出土有戈、矛、鉞、戚、刀等五類玉兵器54件,其中玉戈就有39件之多。這些玉兵,有不少是商代諸侯國的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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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另外還有戚9件、矛3件、鉞2件和一柄龍紋大玉刀。顯然,在婦好墓中,玉戈才是絕對的主要儀仗,他們完全可以裝備一支衛隊。龍紋大玉刀,長達33.5㎝,這還不算柄的長度,挎上這樣的大刀,樣子一定很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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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令人吃驚的是,婦好墓還藏有玉製工具74件。這包括斧、鑿、錛、鐮、鋸、錐、紡輪以及大量各式的小刻刀。一部分玉製工具似有使用痕跡,而大多數則是象徵性的東西。婦好本人身處青銅時代的鼎盛時期,那麼她為什麼會藏有這麼多的新石器時代的財富呢?這可能是永遠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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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小刻刀的數量有二、三十件,大多數是玉製的,也有骨制的。這些小刻刀均以動物的尾巴作為鋒刃,是仿照商代青銅刻字刀的造型而製作。這些是刻字的工具呢,還是用來化妝的?不得而知。但是,我們似乎能瞭解到,商代的“筆”,最初就是這個模樣。從這些刻刀,最終演變出“聿”、“隸”和“錄”這三個字,這三個字都是“以手捉尾”的意思,也就是用這樣的“筆”來刻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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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玉紡輪,似乎在幾千年的時間內沒有太大的變化。婦好墓一共出土玉紡輪二十二件,也算是極為可觀。這些紡輪,證明婦好不僅能征善戰,同時也保持著數千年來的傳統,也許她會在空閒的時間內,重溫一下她年少時在閨房裡的作業,她也許會給自己的丈夫縫製一件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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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婦好墓中的個人生活用品:研製礦物顏料的杵和臼、玉笄、玉梳和玉調色盤。這是一個史詩一般的故事:沒有《周禮》,也沒有孔孟。遙想一代商後,絕世風華,狼煙滾滾,金戈玉璫,西風獵獵,碧血紅妝,方羨鳳凰高展翅,熟料大羽解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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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婦好墓中出土的裝飾品或者玩器,多達426件,其中玉人就有13件。這些玉人,成為研究商代服飾和文化的寶貴資料。這件玉人,成為一些造假者爭相仿製的對象,這位衣著華麗的婦人,有人說她就是墓主人婦好,但是她的形象,似乎與我們的想象相差太遠。她身後左側柄形器,是一個迷,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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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發形古怪的赤身男人,據說有著蒙古人種的面部特徵,著名的“臣”字眼。他的頭上戴的不知為何物,或許,那是一個用來頭頂重物的墊子,或許這是一位僕人或者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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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梳小辮的男人,有著漂亮的紋身。頭頂上鑽有系掛的穿孔。這是護身符呢?還是某位保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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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玉陰陽人,也是製假者競相仿製的對象。不知這樣的東西,是否有著某種宗教上的特殊含義。陰陽人雖然是兩性畸形,但是一些遠古的神,大多都具有單性繁殖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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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婦好墓中的玉製動物,種類極多,有幾十種,堪稱一座動物園。這是玉虎,總是做出一副向前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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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婦好墓動物的集合:玉象、玉馬、玉狗、玉羊首、玉牛、玉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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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婦好墓動物的集合,玉熊。熊為什麼總是坐著?虎為什麼總是趴著?龍為什麼總是卷著?看起來這裡面是有一點學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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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婦好墓動物的集合:玉免、玉牛首、玉猴、玉伏牛、玉狗、玉免牌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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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婦好墓中的飛禽。玉鸕鷀、玉燕、玉鵝、玉鸚鵡、玉魚鷹、石鴨、玉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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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婦好墓中的飛禽。玉鵝、玉鳥、玉鸚鵡、玉魚鷹、玉鳳、高冠鸚鵡。玉鳳的造型,最早在石家河文化中出現,這是與現代鳳鳥的造型最為接近的鳳。婦好墓中的玉鳳僅此一隻,因此它可能不是商代流行之物,而是貢品或者是戰利品。這隻著名的玉鳳,神性十足,這也是造假者紛紛模仿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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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怪物的集合。玉虎頭鳥、玉飛龍騎鳳、玉獸頭鳥、玉鳥人、玉高冠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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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綠松石蛙蟬合體、綠松石鴿子、玉鱉、玉人頭。這些顯然都不是商玉的風格,應是泊來品,其中的玉人頭,極具歐洲人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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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玉蟬、玉螳螂、玉魚、玉高冠鸚鵡,這才是典型的商玉。商玉喜歡用雙線陰刻線條,造型誇張,不好圓雕,輪廓感和線條感很強。但是商玉中也有一些非常優秀的圓雕作品,比如前面展示的一對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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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如此之多的魚,除了一小部分是裝飾品之外,剩下的這些小魚大小相仿,形態相近,它們到底是幹什麼用的?難道它們是一種特殊的貨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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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鳥族和水族,在婦好“動物園”中佔有最大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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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極品和孤品,婦好墓中的玉韘 ,後來的玉板子。這個東西套在姆指上,射箭時可以用來扣弓弦。從它的光澤上看,應是婦好親用之物,所以婦好應是一位神箭手。可惜此物後來演變為有錢人炫耀財富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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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玉梟和玉鷹,令人望而生畏。這可能是商人所崇拜的動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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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大量的鸚鵡,出現在婦好墓,但這不知是一個民族的崇拜呢,還是婦好個人的喜好?婦好的丈夫是武丁,不知是否與這些幾乎被神化的鸚鵡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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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婦好墓中收藏著大量的古玉,其中齊家文化玉器,來自西北,紅山文化玉,來自東北,玉璇璣,是東方的龍山文化玉器,還有一部分玉器,來自南方江漢平原的石家河文化。一些殘損的玉柄形器,極有可能是夏代的遺存。但是在婦好墓中,到底還有哪些玉,是與商王朝關係最為特殊的夏王朝所遺留呢?一切尚有待於繼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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