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加羅的婚禮序曲：篇幅短小，卻有完美的藝術性和鮮明的思想性
——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序曲》美學分析
向陽光
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是莫扎特的成名之作，於1785年開始創作，1786 年4月完成，同年5 月1 日在維也納劇院由他親自指揮首次演出。這部歌劇上演後獲得了很大的成功，無論是其中無與倫比的詠歎調還是短小靈動的序曲，在歐洲堪稱家喻戶曉。它以完美的藝術性、鮮明的思想性標誌著莫扎特的音樂創作走向了頂峰。
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是根據法國著名喜劇作家博馬舍的同名喜劇改編而成的，由莫扎特當時的親密合作夥伴意大利作家洛倫佐·達·龐特改編劇本。劇情大意是：十六世紀，西班牙阿爾瑪維瓦伯爵的僕人費加羅與伯爵夫人羅西娜的侍女蘇珊娜兩情相悅，欲結連理。荒淫無恥的伯爵不懷好意，對善良純潔的少女蘇珊娜早就垂涎三尺，企圖將蘇珊娜據為己有，因而對費加羅的婚事百般阻撓。
不僅如此，以前費加羅曾向管家婆馬採麗娜借過錢，契約規定如果費加羅還不上這筆錢，就得娶她為妻；巴爾託洛（羅西娜早先的監護人，醫生）也因為費加羅過去曾幫助伯爵奪去了他所鍾愛的羅西娜而懷恨在心。他們出於各自的目的，對費加羅的婚事也橫加阻撓。機智幽默的費加羅和聰慧美麗的蘇珊娜，運用智慧和膽略取得了鬥爭的勝利，終於二人幸福成婚。
劇情描寫了作為平民的費加羅，同垂涎於他未婚妻蘇珊娜美貌的貴族主人阿爾瑪維瓦伯爵之間的鬥爭。歌劇對貴族社會進行了淋漓盡致地揭露和諷刺，莫扎特在創作這部歌劇時也充分保留了原作的基本思想，那愚蠢而又放蕩的貴族老爺同獲得勝利的聰明僕人形成鮮明的對照，並以此作為整個劇情發展和音樂描寫的基礎。劇中的平民費加羅以機智、勇敢和勝利的姿態出現在舞臺上；而封建貴族的虛偽、墮落則遭到無情諷刺、揭露。作者通過喜劇性的愛情故事，深刻、尖銳地提出了反對封建制度的社會問題。
由於這部歌劇的音樂風格明亮、輕快且優雅美妙，人物形象豐滿而生動，旋律流暢、動聽，所以《費加羅的婚禮》中的詠歎調經常在世界各地的樂壇上唱響，至今依然久演不衰。可以說，《費加羅的婚禮》是作曲家最貼近大眾的一部歌劇作品。從劇本的內容來看，這是一部徹底諷刺貴族社會的戲劇，莫扎特將自己對上流社會的藐視用音樂的方式表達出來，獲得了很出色的效果。特別是莫扎特為這部歌劇所寫的序曲更是世界上各個著名樂團常演的作品。堪稱為一部精緻的、濃縮的“袖珍交響曲”。這部序曲的篇幅不長，莫扎特在這部作品的寫作中也沒有使用歌劇中的任何音樂主題。但是同歌劇本身有深刻的聯繫，它包涵了歌劇所要表達的思想、風格和情感。
劇本原作者博馬舍曾把這部作品稱作《瘋狂的一日》，因為整個劇情都在一天之內發生的，莫扎特似乎以此為切入點，用這首速度飛快的序曲向聽眾預示劇情發展變化的急劇性。再從《費加羅的婚禮序曲》的結構來看，莫扎特為這部序曲所制定的音樂結構非常奇特，是一部省略了“展開部”的“奏鳴曲式”。我們知道通常的奏鳴曲式結構是:呈示部-展開部-(連接部)-再現部。而這部作品的曲式結構採用了歌劇序曲所常用的省略展開部的奏鳴曲式。無論是在旋律寫作，還是在和聲配置、樂隊配器等方面都體現出完美的藝術性。
呈示部的主部由兩個性格爽朗的主題構成。第一個主題疾走如飛，建立在D 大調上，2/2 拍子，以主音為支柱音迅速旋轉，上升到五度音又回到主音，由絃樂器和大管奏出。然後轉由木管樂器詠唱，接下來是全樂隊剛勁有力的加入，整體速度如車輪飛轉：
第二個主題帶有明顯的抒情性，旋律活潑，優美如歌，與上面的主題形成鮮明對比：（譜例略）
在木管、銅管的和聲長音的襯托下，小提琴在D 大調上奏出的音階式的旋律，非常急促地進行著，接著出現了活潑跳躍的節奏和絃，把熱烈歡快的情緒又推進一步，這是呈示部的連接部（2/2 拍子）：（譜例略）
副部轉入屬調——A 大調。副部主題輕快活潑，並略帶有喜劇性格。它由三個因素構成。
第一個因素：在第二小提琴、中提琴由強突然變弱的碎音伴奏下，第一小提琴奏出幽雅活潑的曲調，木管樂器與之對答：（譜例略）
第二個因素：在豐滿的和聲背景上，由大管，中、大提琴奏出了富有朝氣的旋律，接著由小提琴高八度重複一次，刻畫出費加羅機智幽默、勇於鬥爭的性格：（譜例略）
第三個因素：旋律細膩、優美，富於歌唱性，刻畫了少女蘇珊娜活潑、聰慧的美麗形象：（譜例略）
先由第一小提琴和大管奏出，反覆時長笛高八度重複，音樂更加明朗。結束部由小提琴快速奏出一個不斷模進的音型開始：（譜例略）隨著模進，情緒不斷高漲，使呈示部充滿了歡樂。音樂發展到此，作者省略了展開部，這是因為序曲著意刻畫樂觀自信、機智勇敢的費加羅和蘇珊娜的性格的需要。
接著，音樂直接進入再現部，這裡，所有的主題都在主調（D 大調）上出現，連接部壓縮了。最後是全曲尾聲，它從小提琴的低音區開始，以快速、波浪式的音型逐步向上推進：
接著用短促有力的全奏和絃與快速的音階進行交替出現，造成了氣勢雄偉、歡欣鼓舞的熱烈氣氛，明亮的大調主和絃反覆十九次之多，終於，序曲在燦爛輝煌的音響中完滿結束。
《費加羅的婚禮序曲》採用交響樂的手法，言簡意賅地體現了這部喜劇所特有的輕鬆而無節制的歡樂以及進展神速的節奏。該序曲充滿生活動力而且效果輝煌的音樂本身，具有相當完整而獨立的特點，因此它經常脫離歌劇而單獨演奏，成為音樂會上深受歡迎的傳統曲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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