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無錫歷史的，都知道無錫城內城外共有兩處高攀龍的遺蹟，這兩處遺蹟分別為“高子水居”和“高子止水”。兩個遺蹟有著一段曲折的故事。
高子水居，位於無錫市東蠡湖北岸，蠡湖大橋東側。“高子”指的是明代無錫著名思想家、政治家、文學家，“東林八君子”之一的高攀龍；而“水居”就是他在萬曆二十三年（1595年）辭官歸隱家鄉後，在無錫蠡湖五里湖畔所建造的隱居讀書之所。
而“高子止水”，位於無錫城裡原先的水曲巷後背，現在是無錫江南中學的老校址所在地。是高攀龍投水自沉之地。
高攀龍，字存之，又字雲從，江蘇無錫人，世稱“景逸先生”。他才華橫溢，在萬曆十七年（1589年）27歲時便高中進士，後（1592年）被授予行人司行人官職。初入官場的高攀龍，一身正氣且抱負很大，多次上書皇帝勵志革新，但當時的皇帝明神宗不理朝政許久，官場已然混亂不堪，他的諫言反而為自己埋下了禍端。
在萬曆二十二年（1594年），高攀龍為官不到兩年，即遭讒言所害，被貶官至廣東揭陽典史。高攀龍到廣東揭陽赴任，雖然在那裡只任職了三個月，但他依然盡心竭力，察訪民情吏弊，為當地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如今在廣東揭陽縣還有一座“攀龍坊”，是為紀念高攀龍所設立的。
萬曆二十三年（1595年），高攀龍回到家鄉，他的故居在無錫城裡的水曲巷，但因他一生愛水樂水，喜歡逐水而居，所以便在蠡湖邊的魚池頭圍築了一條曲堤，曲堤之外是蠡湖，曲堤之內構築了一座雅觀的水居，也叫讀書處。
據明代王永積的《錫山景物略》中記載，高子水居“室築水中，堤環水外，湖又環堤外，小橋通焉……有一小樓，名可樓。堤前築一石臺，象圓，名月坡。”如今，在高子水居，可樓、月坡兩處景觀都得以復原。
而說到水居中的可樓，高攀龍非常喜歡此樓，還為它撰寫了《可樓記》。據《可樓記》記載，當時此樓僅一丈之大，四面有窗，推窗“可以望山、可以觀水、可以清風送爽、可以陽光普照、可以明月作伴”，高攀龍讚歎之“可矣”，因此名為“可樓”。
“可樓”及水居建成後，高攀龍除了外出講學、會友外，便在可樓讀書養心、著書立說，在此一住就是近三十年。也是在這段時期，高攀龍遇到了同為無錫人的顧憲成，於是在後來便有了兩位名垂歷史的東林領袖，後人並稱“顧高”。
顧憲成比高攀龍大12歲，因為是同鄉，所以兩人關係更加親近，也有更多的機會交流。兩人在針砭時弊和憂國憂民方面想法非常一致，所以決定創辦一個書院，開一代學術風氣，這便是歷史上著名的“東林書院”的由來。
東林書院創立以後，影響甚大，各地學子紛至沓來聽課，全國知名學者慕名前來會講，幾乎成了國內輿論中心，正所謂“樹大招風”，東林書院和東林學派開始遭到朝廷內的反對派打擊鎮壓。
天啟6年（1626年），奸臣魏忠賢誣告並派人來無錫抓捕高攀龍。高攀龍得知消息後，不甘受辱，他從水居趕返水曲巷舊宅，從容地寫完《別友柬》《遺表》後，效當年屈原投江明志，在自家的後園水池投水自沉，享年65歲。
高攀龍去世後，高子水居歷經四百多年，屢遭毀壞重修。光緒年間，無錫人裘廷梁曾修建屋宇，刻了一座高公遺像，並樹立了數塊碑石。1935年，愛國將領馮玉祥曾慕名而來，在水居住了一個多月。後來水居在抗戰期間毀於大火， 60年代末的圍湖造田，高子水居的遺址又被填到了泥土下面。
直到2006年，無錫市政府在五里湖畔，重新設計修建了高子水居和高攀龍紀念館，建造了一座人文景觀與自然景觀融為一體的紀念性園林——水居苑。整個園林依水而建，風景宜人，人們終於可以在現實中重新領略高子水居的風貌了。
從金城路進入水居苑入口，便可看到“高子水居”四個鎏金大字，這是愛國將領馮玉祥手跡。走進園中，東西向的主園路兩側，錯落豎立了許多高攀龍的名言和詩文石刻，石刻上栩栩如生刻畫了高攀龍的生平事蹟。
來到水居苑正中，便可見到一幢飛簷翹角的二層小樓，名為“五可樓”。這是既寓意“第五次重建可樓”，又蘊含高攀龍所謂 “可以望山、可以觀水、可以清風送爽、可以陽光普照，可以明月作伴”的“五可”之意。
“五可樓”前是高攀龍漢白玉座像，一生高潔的高夫子端坐於臺上，右手持書，目光遠望，令人心生敬意。
登上“五可樓”的二樓，即為高攀龍紀念館。館內圖文並茂，泥塑和實物並存，從“高子生平”“東林風骨”“水居情懷”“清遒詩文”“天下己任”五方面生動再現了高攀龍磊落的一生。
走出五可樓，向外圍望去，只見一條曲堤，堤外便是蠡湖，視野十分開闊。放眼望去，可以看到無錫地標性建築——蠡湖大橋和無錫大劇院，蠡湖的旖旎風光、秀麗山水可謂盡收眼底。
除“五可樓”外，水居苑還有景逸軒、雲從閣、景逸橋等園林式建築組成，其中，靜遠亭中還有一石碑，上刻有馮玉祥所書的“高子水居”，想必是當年馮將軍小住水居留下的珍貴遺物。
如今的高子水居，不僅可以瞻仰紀念東林先賢高攀龍，也是無錫市民娛樂休閒之地，尤其當夏日池中荷花競相綻放之時，曲波盪漾，荷葉田田，清風搖塘，十里送荷香，賞荷之人絡繹不絕。
園中臨湖還築有百米親水長廊，人們走在長廊上，可觀廊下咫尺之遙的荷花，隨風搖曳。而園中的魚池頭，更是觀賞荷花的最佳處。亭臺伸入湖中，視野極為開闊，一眼可望盡滿池碧荷，想必在這裡才能體會“接天蓮葉無窮碧”的壯觀景象。
在高子水居，可以近賞荷花美景，可以遠觀蠡湖浩渺，可以遙想東林舊事，總之是你來無錫不可錯過的遊覽之地。
小貼士：
高子水居地址：江蘇省無錫市濱湖區金水路水居苑
門票：免費
交通：乘坐公車59路、77路、103路到蠡蹤橋站，再步行1000米即可到達
閱讀更多 陸建華攝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