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賀榮
昨夜，我夢迴連隊
昨夜
我夢迴軍營
伴著朦朧的月影
帶著“近鄉情怯”的心情
一個霸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刺破了夜的寧靜
“口令！”
“泰山！”
“長城！”
默契對答讓我有些自鳴得意
你個新兵蛋子
豈能難倒我這個老兵？
我堂而皇之地走進軍營
頓感鏗鏘有力的步伐聲從記憶深處漸行漸近
我分明
聽到了連長那質樸濃郁的贛南鄉音
聽到了指導員抑揚頓挫的陣前鼓勁
三排長那氣宇軒昂的叫操口令
我多想重歸方陣
再次感受一場大汗淋漓的晨訓
我多想再次聆聽一次訓話
哪怕繃緊神經！
在營區我信步獨行
當年種下的楊桉樹
已然長大成林
軍人般昂首挺胸、高聳入雲
當年平整過的菜地，依然方正嚴謹
像是機械切割出的藝術品
彰顯著軍人一絲不苟的韌勁
東北角的馭手班
軍馬不時地奮蹄嘶鳴
西南角的炊事班
鍋碗瓢盆已打破拂曉的寧靜。
從一排的牆角漫步到三排的領地
躡手躡腳怕驚擾了睡夢中的兄弟
門窗中透出了濃濃汗香
此起彼伏的鼾聲
散發出十足的“兵味”和雄性
我倚靠在這厚重的排房牆體
眼前閃過一幕幕過去的場景
入伍第一個夜晚
沉睡中被哨聲驚醒
“緊急集合！”
黑燈瞎火中我早已亂了方寸
帽子、腰帶、挎包無處找尋
抱著沒打好的揹包拼命外擠
班長的訓斥，兄弟們的訕笑讓我羞愧不已
往事就是一個跌倒爬起
再跌倒再爬起直至成兵的經歷。
到了，眼前就是連隊的榮譽室
牆上掛滿了獎牌和一面面錦旗
那面“人民守護神”的錦旗讓我思緒翻滾
想起那次七天八夜與洪魔鬥爭的情景
忘不了赤裸身軀洪水滔天中打樁腳、固堤基
忘不了頂著似火驕陽爭分奪秒扛沙包、築圍圩
忘不了潰口激流中手挽手捨命護江堤
忘不了冒死脫下救生衣只為遇險群眾多些生機
哦，那塊“鋼甲列車連”的獎牌
讓我想起了千里野營大練兵
三十多度高溫的炙烤
四天四夜的奔襲
走、打、吃、住、藏交替進行
“煉獄”般的強度
焠煉出錚錚鐵骨、虎狼雄師、壯士血性！
來到連隊俱樂部前
眼前閃現出指導員講課的情形
靈魂在這裡洗滌
思想在這裡碰撞
是非在這裡澄清
理念在這裡更新
這裡充盈了我最初貧瘠的思想
這裡注入了我作為革命軍人的基因
這裡讓我思想昇華信仰篤定
從不埋怨生活清苦、從不計較得失與否
從不渴慕世事繁華、從不豔羨大款明星
即使日子如數學公式般默然恆定
縱然生活如日升月落般波瀾不驚
哪怕世人冠以我“傻大兵”別名
只要故園年年桃紅柳綠
只要人民天天安居樂業享太平
我無悔，我心靜！
曾幾何時，我的赤誠之心常被人當作笑柄
軍中貪腐案例頻頻曝屏
“高大上”形象不再朗俊
曾讓我夜不能寐十分痛心
但我深知
有陽光的地方便有陰影
為此我充滿信心
三灣村的楓樹根基已深
古田會議的燈光依然光明
更有新時代的沙場點兵
打虎拍蠅
刮骨療毒
正風塑形
我魂牽夢縈的鋼鐵雄師
如換羽雄鷹！
晨光微微
軍營沸騰
排山倒海般的步伐聲把我深深吸引
力與健
健與美
美與勇
激起我長城泰山般的豪情
請讓我歸隊吧
我是你們的戰友，我是軍人，我是老兵
我渴望享受這熱血澎湃的行進！
我深知，這是我的靈魂在夢裡追尋
但我不願從夢中驚醒
槍的歷史、炮的往事
是我一生最美的回憶
親愛的戰友
退出軍營的日子
我堅守了軍人品性
如同點射最後一個十環
我沒有忘記
聚焦目標，堅定前行。
我站上了營區的至高點
向著行進中的戰友們
默默地舉起右臂
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是誰說，人走了，往事如煙雲
唯有不忘，唯有堅守
才有這夢中回望的無限深情
我真心想喊
祖國和人民啊
我永遠是你們的子弟兵！
2018.8.13
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主編 | 陸雄飛
刊期：152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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