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子小白到春秋霸主(四)

珵素

幽地之盟後,齊國維持了十多年的盟主地位,在這一時期諸侯國之間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到齊桓公二十三年,北方的一支強大的部落山戎大規模侵襲燕國,燕國不敵,被迫向齊國求援。

山戎一支活躍在今河北北部地區,經常南下襲擾燕國、齊國、鄭國的邊界,燕國不堪其擾,甚至將都城遷移到了臨易。此次山戎再次侵襲,燕國只能向齊國求援。

齊桓公接到燕國的請求,果斷髮兵援助燕國。齊軍一路進軍,一直打到孤竹這個地方,重重打擊了山戎,燕國也藉此機會將都城重新遷回了薊。燕莊公為了表示感謝,在齊桓公率軍回國時,一路將齊桓公送到齊國境內。依照周禮,諸侯相送不能出境,因此齊桓公就以兩人分別的地方為界,將燕莊公所到的地方割給了燕國,並勉勵燕國重修召公之政,維護周室。

從公子小白到春秋霸主(四)

此次齊國援助燕國,使齊桓公的聲望進一步提升。四年之後,狄人侵犯邢國,齊國接到邢國的求援信息時,狄人已經攻佔了邢國的都城,國君一路向齊國逃亡,與齊桓公會合。齊桓公於是召集宋、曹等國一同援助邢國,將狄人驅逐出去後,幫助邢國將都城遷到了遠離狄人的地方。此前,衛國也遭到了狄人的侵襲,國君被殺,國土盡失,殘餘的國民寄居在他國。齊桓公於是將衛國的遺民召集起來,幫助他們在楚丘這個地方重新建國,使衛國的宗廟得以存續。

身為盟主的齊桓公無疑是合格的。不過自齊國稱霸以來,其他諸侯國也開始對霸主的地位有所期冀。特別是南方的楚國,早已經對中原虎視眈眈,施加給鄭國、宋國的壓力越來越大。

齊、楚兩國矛盾徹底被激發,源於一次偶然事件。齊桓公的寵妃蔡姬出身蔡國,是蔡國國君的女兒。蔡國在今河南東南部,與楚國接壤,迫於壓力成了楚國的盟國。不過蔡國為了在諸侯中立足,使盡了各種手段。將女兒嫁給齊桓公,就是蔡國國君為了交好齊國而想出的辦法。

蔡姬嫁入齊國後果然受到齊桓公的喜愛。不過受到寵愛的蔡姬有時做事就容易過火。一次,齊桓公與蔡姬一起乘船遊玩,蔡姬一時興起,就使勁晃船。齊桓公害怕落水,幾次叫停,蔡姬都不聽。齊桓公一怒之下就派人將蔡姬送回蔡國。

從公子小白到春秋霸主(四)

蔡國國君見自己的女兒被送了回來,以為是被齊桓公給休了,心中也有些不滿,於是很快就又將女兒嫁了出去。齊桓公聽說這件事後非常生氣,他自己並沒有休掉蔡姬,蔡國卻沒有向自己詢問,就將蔡姬嫁了出去,著實讓人無法容忍,於是起兵討伐蔡國。

在同一年,楚國派兵攻打鄭國,鄭國無力抵抗,遂向齊國求援。齊桓公召集鄭、魯、宋、衛等國會盟,共同討伐楚國救助鄭國。次年,齊國率先進攻楚國的盟國蔡國,蔡國不敵,很快被擊潰,聯軍順勢穿過蔡國國土,進入楚國。面對齊桓公率領的聯軍,楚國自覺難以抵抗,就派使者前往質問齊桓公,試圖從道義上勸退齊國,畢竟齊、楚兩國在此之前並沒有直接發生過沖突。

楚國使者質問齊桓公說:“齊、楚兩國‘風馬牛不相及’,齊國為何來侵擾楚國?”管仲回覆說:“當初周天子要求楚國定期要進貢包茅,這些年你們楚國卻沒有進貢,使周天子物資缺乏,沒有辦法漉酒祭祀,還不該被討伐嗎?”

楚國無法在道義上佔據優勢,又不敢直接與聯軍對抗,於是只能屈服。雙方在召陵這個地方會盟,楚王恢復向周天子進貢。不過楚國並沒有放棄爭霸的目標,此後齊國援助那些小國對抗楚國的進攻。

從公子小白到春秋霸主(四)

在春秋時期,楚國經常被稱為蠻夷之國,而且楚國不願受周禮的約束,也經常以蠻夷自稱。齊國幫助其他國家南抗楚國,北拒戎、狄,都是以抵抗蠻夷為目的,因此被稱為“攘夷”。

此外,齊桓公在採取行動時,往往打著周天子的名號,援助燕國時,還特意囑託燕國重修召公之政以維護周王室。周惠王死後,出現繼承人問題,齊桓公集合魯、宋等國支持王子鄭繼承王位,使周室暫時免去了內亂。這些行動,原本雖未必是為了維護周室,但在一定程度上確實鞏固了周王室的聲譽,因此被稱為“尊王”。

有“尊王攘夷”這樣的口號做後盾,齊國的霸主地位更是沒人能夠挑戰。齊桓公三十五年,齊國召集各國在葵丘會盟,周天子派人參與並送給齊桓公胙、彤弓矢、天子馬車作為禮物,這三者是周天子賜予諸侯的最高獎賞,也是對齊桓公地位的肯定。至此,齊桓公的霸業達到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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