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清楚,到底那天腦子抽了什麼風,要撒謊說張景爍是她男朋友。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1
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言來掩飾,陳姝寒從前並不相信這句話。現在,她當然相信了。
陳姝寒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清楚,到底那天腦子抽了什麼風,要撒那樣一個謊。
都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果然,並不會因為陳姝寒一個人而例外。
張景爍與陳姝寒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棟,張、成兩家又有通家之好,這還罷了。沒想到大學畢業之後,兩個人竟然還在同一個公司上班。按理說,這樣長大的兩個人,怎麼都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可他們兩個偏偏是橫眉豎目,兩小有猜。
認識他們兩人的都知道,陳姝寒與張景爍不能碰面,一見面準成一對好鬥的烏眼雞,不鬧得臉紅脖子粗,不打個鼻青臉腫,絕不罷休。
陳姝寒一向信奉古龍的話,“會笑的女孩子運氣不會太差。”所以她臉上慣常掛著迷死人的微笑。
這個好習慣,使得她在公司裡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好人緣。以至於素來以嚴肅,苛求著稱的經理,也對她和顏悅色,說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如果沒有張景爍,陳姝寒差不多可以說得上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惜張景爍就是陳姝寒這差不多完美人生中,最不完美的那一筆。
張景爍與陳姝寒從小就不對付,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可偏偏陳家的父母與張家的父母對他們兩人這樣劍拔弩張的關係熟視無睹。兩家的父母好得恨不得能合成一家,以至於常常把殷切的目光投到兩個孩子的身上。
後來,以前的房子老化,兩家再換新居時,又買了個門對門。陳姝寒常常納悶,張景爍除了長得好看點,哪裡還有什麼值得父母讚不絕口的優點?
更何況,男孩子長得好看,那也不能算是優點吧。
其實,兩個孩子有段時間還是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並且建立了比較和諧的革命友誼。可惜他們友誼的小舟,被一隻棒棒糖砸得稀巴爛。從此,兩人便成了見面就斗的烏眼雞。
這個惹事的棒棒糖是張景爍的。張景爍有個特別厲害的舅舅,出了一趟國,給張景爍帶回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包括一個味道奇妙,樣子特別的棒棒糖。
說起來張景爍其實挺大方的,他舅舅送他的東西,都願意跟陳姝寒分享——除了那隻棒棒糖。
可是陳姝寒一點都不稀罕張景爍的其他東西,單單隻稀罕那隻棒棒糖。兩個孩子為了一隻棒棒糖,人生第一次出現了分歧。
陳姝寒多次央求之後,張景爍仍然不為所動,所以,她按照了一個五歲孩子的人生準則行事——搶。
在張景爍不注意的時候,一把搶過張景爍手中的棒棒糖,“嘎嘣”一聲,便咬下了一半。待到張景爍反應過來,想把棒棒糖搶回去的時候,整隻棒棒糖都到了陳姝寒的口中。
張景爍生了氣,一把就把陳姝寒推倒在地上,兩個孩子都大哭起來。等到聞聲而來的兩家父母,把他們兩個人拉開的時候,張景爍已經被陳姝寒撓成了大花臉,而陳姝寒的屁股,也摔得青青紫紫。
從那之後,兩個人便開始不對付了。即使陳姝寒一直認為,從張景爍那裡搶來的棒棒糖,是她這輩子吃過得最好吃的棒棒糖,這也不妨礙陳姝寒看張景爍不順眼。
其實,從那之後,陳姝寒就不吃棒棒糖了,每次一拿起棒棒糖,她就覺得屁股隱隱生痛。
這樁公案不了了之,只是從那以後,兩家湊一起吃飯,大人們聊得熱火朝天,兩個小孩子在飯桌上仍然鬥雞似的,瞪眼看著對方,並不肯交流。
兩家大人都覺得無奈,倒是張媽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隨他們去吧,長大了就好了。”
張媽媽一向都是預言家,說過的話大多能夠應驗,這次卻並沒有說準。陳姝寒與張景爍長大了,關係卻並沒有變好。
這中間當然離不開陳姝寒的努力,自然也有張景爍的功勞。
譬如陳姝寒剛進初中的時候,有次放學回家晚了些,發現張景爍竟然與幾個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躲在巷子裡抽菸。
張景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套天藍色的校服,揹著花書包的陳姝寒,手中的菸蒂要扔掉已經來不及,便想叫住陳姝寒說兩句好話,叫她不要去父母面前告狀。
誰知道陳姝寒見到張景爍走向自己,一溜煙跑得影都沒了。等張景爍心驚膽戰推開家門,迎接他的果然是張爸爸的雷霆之怒,以及一頓常吃的“竹筍炒肉”。
竹片敲在屁股上,張景爍痛得嘴裡絲絲冒著涼氣,心裡頭早把陳姝寒暴打了幾十回。
古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張景爍吃了陳姝寒的虧,小孩子心性,自然不肯罷休。
張景爍與陳姝寒在同一所中學上學,張景爍比陳姝寒高一個年級。
張景爍初三的時候,十五歲的陳姝寒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大眼睛,小嘴巴,皮膚雪白,小時候的嬰兒肥已經沒有了,圓圓滾滾的身子也抽長了,正是那個年齡的男孩子夢中女神的形象。
張景爍班上有個長得挺帥的男生,成績又好,一向都被老師寵愛,不經意看到了陳姝寒,竟然一見鍾情。
不知道他從哪裡打聽到陳姝寒跟張景爍是鄰居,便寫了一封十幾頁的情書,特地請張景爍幫他轉交。
張景爍心裡一萬個不樂意,他與陳姝寒鬧矛盾是一回事,別人喜歡她又是另一回事。說穿了,他就是見不得有人喜歡她。
張景爍卻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兩人的關係本來還可以,最後那男生生了氣,對張景爍說:“哼,你不幫我遞信,是不是你心裡也暗戀陳姝寒?”
張景爍被男孩子一激,就接過了男孩子手中的情書。
那天晚上,陳姝寒家裡陰雲密佈,電閃雷鳴,陳家父母三堂會審,弄得陳姝寒心力交瘁。雨過天晴之後,陳姝寒終於知道了,這次情書事件的肇事者是張景爍,就更發誓與張景爍絕不兩立。
如此一來二去,兩個人的戰火從童年時代開始,在少年時代蓬勃發展,一直燒到了青年時代,不但不曾熄滅,反而有了燎原之勢。
2
等到陳姝寒大學畢業,張景爍已經畢業工作了一年。陳媽媽憂心女兒的工作,早在陳姝寒大學畢業之前,便去張家託了張景爍,叫他把陳姝寒弄到同一個公司。
張景爍雖然敢於和陳姝寒鬥爭,卻不能駁陳媽媽的面子,不但滿口答應,而且迅速行動,很快就替陳姝寒在公司裡找到了實習的崗位。畢業之後,陳姝寒順理成章成了公司的一員。
雖然工資不是太高,但是勝在清閒,陳姝寒終於在陳媽媽的九九八十一種手段之下乖乖就範,順水推舟去了張景爍的公司。
陳姝寒在公司混得風生水起,她做事認真,待人熱情,在公司里人緣甚好。
公司裡的幾個青年才俊,便對陳姝寒上了心。奈何陳姝寒沒心沒肺,待人熱情卻疏遠,客氣不失禮,卻完全不理會才俊們的各種明示暗示,各種小意殷勤,只管快快樂樂地當自己的單身狗。
她與張景爍雖然在同一個公司,但是卻在不同的部門,所以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公司裡卻有一個叫做趙帆的青年才俊,正是陳姝寒的頂頭上司。趙帆自第一次見了陳姝寒,便對陳姝寒情根深種,用他自己的話說是一見鍾情。
這一見鍾情十分得長久,雖然陳姝寒想盡辦法拒絕,趙帆反而越戰越勇。他對陳姝寒說:“只要你一天不找男朋友,就說明我還有希望。我要用我的痴情打動你。”
陳姝寒為此頭痛不已,終於在趙帆把她第二十八次堵在辦公室門口表白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了從牆角轉過去的張景爍,靈機一動,對著趙帆說:“其實我是有男朋友的。”
趙帆當然不信,便追問:“我不信,你這是藉口。你男朋友是誰?總不會無名無姓吧!”
陳姝寒頗為為難,猶豫了許久,張景爍這個名字實在無法出口,被趙帆逼得急了,這才支支吾吾開了口:“是張景爍。他說這是辦公室戀情,怕影響兩個人的工作,所以不讓我說出來。”
陳姝寒以為,這下子趙帆該知難而退了,誰知道趙帆不過難過了兩秒,便仍然鬥志昂揚,“只要你們一天沒有結婚,我就有希望。我宣佈,我要跟張景爍競爭。”
“競爭什麼?”好聽的男中音傳來,陳姝寒卻覺得分外刺耳。接著,便看到張景爍的身影風度翩翩地轉過牆角,向著兩個人走來。
趙帆雖然剛才說要跟張景爍競爭的時候,還氣壯山河,但是被當事人聽到,卻是另一回事,尷尬地站在那裡,說不出話。
陳姝寒心道不好,恨不得拔腿就跑。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拿張景爍頂包,兩個人可是有宿怨的。要張景爍幫自己圓謊是不可能的,只能等著被他狠狠地羞辱了。
羞辱如陳姝寒所料來了,張景爍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姝寒道:“我是她的仇人,可不是什麼男朋友,陳小姐這是在考驗你,兄弟,加油。”
張景爍說完之後,鼓勵地拍一拍趙帆的肩膀,施施然走了。
雖然張景爍的反應在意料之中,陳姝寒仍然恨得咬牙切齒。如果……如果自己手裡有把刀子就好了,陳姝寒想。之後趙帆跟她說了些什麼話,陳姝寒一概都沒聽到。
所以,在趙帆把她送到家門口,跟她說再見的時候,陳姝寒終於下定了決心,對趙帆說:“張景爍真的是我男朋友,只不過這幾天我們鬧矛盾,他生了我的氣,才故意這樣說的。你是好人,可是我只愛張景爍。”
趙帆半信半疑,奈何陳姝寒轉身就走,只給他留下一個窈窕的背影。
3
陳姝寒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從那天之後,好像全公司的人都認為她苦戀張景爍,而張景爍卻無情拒絕了她。以至於陳姝寒的追求者們巴巴地找到陳姝寒問:“姝寒,他有什麼好?”
張景爍有什麼好?好狠!
週一的早上,張景爍拿了車鑰匙剛打開門,就看到陳姝寒站在門外看著他笑,“景哥哥,可以坐你的車去公司嗎?”景哥哥這個稱呼,還是他們之間沒有發生棒棒糖事件之前用過的。
“當然可以,小寒,跟你景哥哥還客氣什麼?”不等張景爍說話,隨著聲音,張媽媽早從門縫裡伸出頭來,一臉中了五百萬大獎的歡喜。
兩個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張景爍這才開口說話,“你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當著我媽的面不敢對你怎麼樣。”
陳姝寒這次得了便宜卻沒有賣乖,很誠懇地對張景爍說:“景哥哥,以前是我不對,現在我明白了,給我個機會唄。”
陳姝寒難得示弱,張景爍好笑地看著她,道:“給你個機會也是可以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景哥哥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張景爍似笑非笑,“就是別叫我景哥哥。你這一聲景哥哥,叫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你……”陳姝寒看著張景爍幸災樂禍的臉,那臉上一副我就不信你不發飆的篤定,吞下一口老血,道,“好,那我叫你什麼?”
“只要正常點就行。景爍,張景爍都可以。當然,如果你覺得我們交情尚淺,叫張先生也行。”
此時兩個人已經到了地下車庫,坐進了張景爍的車裡,陳姝寒道:“那我叫你景爍吧。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她一邊說話,一邊用指甲在張景爍的副駕駛的真皮座椅上狠狠地劃了幾道,這才覺得解恨,心氣也順了不少。
陳姝寒賴著張景爍的車子上下班,還不到一個星期,謠言便平息了。公司裡的人見到兩個人從一輛車子裡下來,都會熱情地打招呼,“喲,小兩口上班來了。”
為什麼張景爍下班還肯等著陳姝寒一起走,這當然是張媽媽的功勞。星期一下班回家之後,陳姝寒提了一袋水果去了張家,那個時候只有張媽媽跟張景爍在客廳裡,陳姝寒便扁著嘴對張景爍撒嬌,“景哥哥,今天下班你怎麼不等我?”
張景爍被陳姝寒的做派,驚得手中的遙控器都差點掉到地上。張媽媽卻生了氣,對著張景爍怒喝,“張景爍,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你照顧小寒,你怎麼這樣?以後下班如果不跟小寒一起回家,就再也不要進這張門。”
張景爍最後當然是無條件答應,搞得陳姝寒從張家走回了自己家許久,還在那裡恍惚,張景爍到底是不是張媽媽親生的?
後來,當張景爍無奈地在公司的地下車庫等著慢吞吞的陳姝寒的時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小寒,你總是知道怎麼治住我。”他從前見到她喊“喂”,現在總算改成了小寒了。
“那當然,誰叫我是你命裡的剋星呢?”陳姝寒忍不住得意洋洋。
一個星期轉眼就過去了。兩人歷史上第一次和平共處取得了偉大勝利,陳姝寒甚至都覺得張景爍有時候其實也還可愛的錯覺。
譬如說張景爍的車裡總有一些陳姝寒也喜歡吃的小零食,陳姝寒大快朵頤的同時,心裡忍不住嘆息,原來仇人之間也是可以有相同的喜好的。
每次陳姝寒吃零食,張景爍開車的間隙,會側過頭來眼巴巴看著陳姝寒手中的零食。陳姝寒吃得高興了,也就順手塞點兒到張景爍的口中。
譬如說陳姝寒纏著張景爍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張景爍會把菜裡的肉全部夾給陳姝寒。陳姝寒是無肉不歡,所以即使張景爍惡毒地說,要讓陳姝寒吃成一個胖子嫁不出去,陳姝寒也笑嘻嘻的,並不會生氣。
譬如說那天早上陳姝寒的大姨媽突然造訪,害得陳姝寒把張景爍的座椅弄髒,而且,那天陳姝寒穿的是一條白色的褲子。
陳姝寒又羞又窘,坐在副駕駛上死活不下車。磨蹭了許久,張景爍才從陳姝寒吞吞吐吐的話語中悟了出來。馬上二話不說,開車把陳姝寒送回家換褲子。
那天,兩個人都遲到了,但是張景爍破天荒的沒有擺臉色,也沒有出言譏諷。陳姝寒原本以為他會大大地譏笑自己一通,卻沒想到那幾天裡張景爍卻對她多方照顧。若不是天天跟著張景爍同進出,陳姝寒差點兒以為張景爍被人調包了。
到了星期六,陳姝寒本想多睡會兒,大姨媽還沒有走,實在是賴床的好理由。
誰知道才七點過,陳媽媽破門而入,把陳姝寒從被窩裡挖了出來。陳姝寒睜著迷濛的睡眼,傻傻地看著陳媽媽。
“小景來了,他有兩張演唱會的票,叫你一起去看。”
陳姝寒心中一樂,自投羅網的來了。馬上睡意全無,利落地起床換衣服,還特意換了一條陳媽媽花大價錢買的裙子,收拾打扮停當之後,這才意氣風發地走了出去。
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陳姝寒雖然一再告誡自己要淡定、矜持,卻還是忍不住笑開了花。
其時張景爍正陪著陳爸爸在客廳裡聊天,看到陳姝寒的時候眼睛一亮。陳爸爸忍不住語氣中的得意,“吾家有女初長成。”
張景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陳姝寒,話卻是對陳爸爸說的,“叔叔,小寒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子。”
陳爸爸得意得哈哈大笑。
4
陳姝寒坐在副駕駛上,糾結得眉毛都擠到一起去了。
她在想,如果一個男生要向一個女生表白,演唱會顯然不是很合適,電影院才是最後的地方。所以,她要怎麼巧妙地把兩個人看的演唱會改成電影,或者在看完演唱會之後,如何不動聲色地提出來去看電影呢?
張景爍看著一臉糾結的陳姝寒,忍不住問:“小寒,想什麼呢?”
“電影。”陳姝寒心不在焉地道。
“想看電影啊?那好,演唱會之後咱們去看電影吧。你查查看,今天有什麼好看的電影沒。”
陳姝寒這下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做無心插柳,她不過隨口一句,就這麼輕易地把問題解決了?
演唱會雖然好看,可惜陳姝寒一直心不在焉,她甚至都沒注意到張景爍擋在自己身邊的手,出來後她還疑惑地問張景爍,“今天的歌迷怎麼一點都不熱情,別說被踩腳跟,連個擠到我的人都沒有。”
張景爍淡淡地說:“也許是歌唱得不好吧?”
兩個人吃完午飯,便去了電影院。
陳姝寒特意選了個恐怖片,因為是她在美團上訂的票,所以趕到電影院拿到票以後,張景爍的反對便顯得特別的蒼白無力。
陳姝寒心裡得意,張景爍從小膽子就特別小,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兩家的父母有事出門,就他們兩個人在各自的家中玩。
那天晚上突然電閃雷鳴,狂風暴雨,陳姝寒正在地上擺弄自己的洋娃娃,忽然聽到急切的敲門聲,她還以為是爸爸媽媽回來了。
開門之後,一個黑影“嗖”的一聲衝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陳姝寒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臉色慘白的張景爍。他抱著陳姝寒,哆嗦著道:“雷……好大的雷……”
陳姝寒看著張景爍可憐的樣子,俠氣頓生,安慰張景爍道:“別怕,別怕,我保護你。”
那天晚上十一點過才回家的兩家父母,看到兩個孩子挨在沙發上睡著了,兩隻小手還拉得緊緊的。
電影確實十分嚇人。一向自稱膽大的陳姝寒都覺得毛骨悚然,總覺得背心上陰風陣陣,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窺伺著。
自己都嚇成這樣,想必張景爍更慘。或者他馬上就會像那次一樣,撲過來抱住自己說:“小寒,我好害怕。”然後,自己要如何引導,才能不動聲色,順理成章讓他說出“我愛你”那三個字呢?
陳姝寒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下意識地側過臉去看張景爍。張景爍也正側過來看她,兩個人四目相投,陳姝寒眼角的餘光看到張景爍的手慢慢地伸了過來,掌心輕輕地蓋在自己的手背上。陳姝寒在心裡歡呼,來了,來了。
她果然看到張景爍的頭湊過來,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原題:《兩小有猜》,作者:綠衣紅裳。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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