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賊冷賊冷的冬天
白毛風像刀子一樣滴颳著
大草甸子的蘆葦已經枯黃
厚厚的雪覆蓋了整個平房
一個小生命沒有經過批准
降生在叫薩爾圖的那嘎達
當時的生活實在是賊艱苦
每家基本都是好幾個娃兒
所以衣服都是補丁摞補丁
老大穿過了改改給小嘎穿
小孩們甩襠尿褲提溜蒜掛
都不如現在的乞丐和叫花
每家的屋裡都有個大土炕
還有面刷著石灰的叫火牆
人睡在炕上就像是烙油餅
下面燙的難受口鼻凍冰涼
厚厚的塑料布糊著門和窗
這就是東北特有的乾打壘
也是我們60後曾住的地方
幾年後，暴土揚長的路上
走來了一群小孩舞舞喳喳
大狗皮帽子遮住稚嫩的臉
卻蓋不住鼻孔邊乾的鼻咖
偶爾啦啦就用袖子一頓擦
時間久了兩袖子油光發亮
像面鏡子能照到自己臉頰
就是群毛楞三光的小屁孩
蹦跳地走進了憧憬的小學
從此他們有了共同的新家
新家的名字叫做第三小學
開學典禮的那天冷風賊大
小屁孩在班主任的帶領下
就像犯人排著隊齊齊刷刷
等著校長七吃咔嚓的訓話
大家站在不太大的操場上
一個個早已凍的鼻涕拉瞎
班主任極具蠱惑的神白乎
把小夥伴感動的稀里嘩啦
從此我們插上帶毛的翅膀
栽栽愣愣的開始飛呀飛呀
男生操場那嘎達追逐瘋跑
也有幾個破車軸蔫了咕唧
平時消停的都沒有什麼話
只要一說乾點壞事的時候
兩眼放光嘴角都樂開了花
爬上教室的房頂上掏夾屁
被老師發現逮住站著體罰
女生們在操場上跳猴皮筋
也有幾個旮旯裡玩嘎啦哈
像不安靜的夾屁嘰嘰喳喳
男生就在講臺邊上扇pia嘰
不怕冷的在冰場打出溜滑
摔倒了就呲牙咧嘴地顧湧
脖了蓋吐露皮了也不喊疼
有幾個嘚嘚瑟瑟的臭小子
欠登似得瞎聊騷撕撕巴巴
被老師抓住現行大喊一聲
馬上滾出去!找你爹媽來！
然後保證字條放學後到家
這一刻時間似乎已經固化
屁股註定又一次受苦開花
無知無畏的時光過的好快
懵懂的小夥伴們就是這樣
每天在知識的汪洋大海里
栽栽楞楞的狗刨還是狗刨
關於愛情，還不知道擁護啥
只想和別人一樣處個小對象
儘管不知道處了還能幹些哈
懵懂的夜裡我夢見了佛祖
他說長那麼磕磣瞎聊吃啥
消停擦乾你長長的哈喇子
該乾點啥你就去幹點啥吧
你有對象時我都已經掛了
迷迷瞪瞪瞪的我忽然醒了
看看鏡子裡已經鬍子拉碴
滿臉褶子的那個老爺們兒
不敢相信就是曾經的自己
嗖嗖滴這幾十年啊
還沒覺咋滴就走了
暗戀的那個女同學啊
早成了別人孩兒的媽
為了祭奠曾經的青蔥歲月
麻溜的拿起筆來使勁劃拉
我要記下這些斑斕的童年
祭奠我們曾經擁有
又逝去的最美年華！！！
閱讀更多 偉偉道來1968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