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佛羅里達校園槍擊案:更危險的是瀆職和漠然

“2.14”佛羅里達校園槍擊案:更危險的是瀆職和漠然

當地時間2月14日情人節,美國佛羅里達州邁阿密都會區帕克蘭市斯通曼.道格拉斯高中校園發生惡性校園槍擊案,導致17人死亡、多人受傷(其中14人送院)。

此次事件的槍手,是該校已被開除的學生、現年19歲的尼古拉斯.克魯茲(Nikolas Cruz),他已被控一級謀殺等17項嚴重罪名,即將受到法律的懲處。

這是繼2016年奧蘭多“脈衝”夜店槍擊案(50死53傷)後,佛羅里達州最嚴重的涉槍暴力案件,也是進入2018年以來全美國第18起(造成槍手以外傷亡第8起)校園槍擊案。

和近期美國一眾轟動性、惡性槍擊案不同,此次校園槍擊案並未發現諸如原教旨“洗腦”、族裔仇恨之類“習慣性題目”,嫌犯是一名長期被懷疑存在嚴重情緒控制問題、曾多次口頭或實際威脅他人安全和校園秩序的“問題學生”,儘管槍擊肇因尚在調查中且存在多種可能性,但種種跡象表明,這又是一起在美國更常見、也更容易被人忽視的由瑣事引發、“獨狼式”惡性校園槍擊案。

正如一些媒體和觀察家在事發後第一時間所預言的,“2.14”校園槍擊案毫無懸念地再次引發美國老生常談般的“控槍大辯論”,毫無懸念地被導入共和、民主兩黨的黨爭,毫無懸念地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控槍派”繼續將悲劇歸咎於“控槍不力”,支持“控槍”的民主黨人雖不像德州教堂槍擊案等槍案發生後那般活躍,前總統奧巴馬等卻仍然拐彎抹角地作出了上述暗示;相反,全美步槍協會(NRA)這一“擁槍大本營”在事發後拿出的“解決方案”是“將合法擁槍推廣到全國”,理由一是“擁槍可自衛”,二是“合法擁槍即可合法監控”,這同樣是老掉牙的理由,支持“擁槍”的共和黨政治家則不論在案發後公開講話中隻字不提“控槍”的總統特朗普,還是公開稱“控槍對預防或阻止校園槍案毫無作用”的佛羅里達州參議員、前總統候選人提名爭奪者盧比奧,都一如既往地站在了“控槍”陣營之外。

如果說,以往多次美國惡性槍擊案所引發的“控槍”、“擁槍”爭吵都不得要領、不了了之,那麼這一次則更明顯地顯示,比“控槍不力”更危險的,是有關部門對隱患的瀆職和漠然。

正如許多知情者所指出的,嫌犯的檔案信息和其他資信一目瞭然:他不僅曾多次涉嫌使用暴力和包括槍械在內的器械威脅他人和公共安全,不僅曾公開發出暴力恐嚇,而且有過在校園恐嚇的前科;他曾經拍攝“我要殺個人”的視頻上傳,曾經在網上炫耀自己所擁有的武器裝備;他是白人至上民兵組織“佛羅里達共和國”(Republic of Florida)的成員,參加過該組織和其它組織發起的射擊訓練營,擁有曾在多起惡性涉槍案中“大顯神威”的AR-15(著名M-16突擊步槍的半自動民用型)步槍……他的老師、同學、鄰居、熟人曾不止一次在不同場合公開談論其暴力傾向和危險性,他因和前女友的新男友打架被學校開除,因“情緒不能自控”被強制施行心理輔導,甚至,聯邦調查局(FBI)不久前兩次收到其熟人指名道姓的舉報,稱其“有殺人動機、故意,並願意提供相關的、令人不安的信息”。即便“控槍擁槍之辯”不得要領,如果方方面面能夠根據如此多、如此明顯的警示“按現行規則操作”,尼古拉斯.克魯茲這個曾因威脅同學被禁止在學校校園裡背書包(怕藏武器)的“問題學生”,理應繼續接受心理輔導和特別“關照”,各種威脅元素也應早就置於嚴密控制下,這不僅可在很大概率上避免此次情人節校園槍案悲劇發生,對嫌犯本人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然而事實卻正相反:儘管嫌犯從不掩飾其狂躁、暴力傾向並頻繁公開炫耀武力,但他仍可在事發前任意行事而無所掣肘;儘管按規定他仍應接受心理輔導,但實際上他長期藉故未去也無人過問;儘管不同的人兩次舉報到FBI,但FBI這個號稱“手眼通天”的機構卻毫無反應……可以負責任地說,有關部門這種令人髮指的瀆職和漠然,是比任何槍械更致命的、對社會和校園安全的威脅,如果這種瀆職和漠然不能改變,即便“控槍”也控不住,即便控住了,“失控的嫌犯”也可能用其它手段(比如開車撞擊、煤氣罐爆炸、投毒……)危害他人、校園和社會。

針對“2.14”槍案,美國總統特朗普接連發布推特和演講,表示“有責任讓我們的學校和孩子更安全”,並呼籲“任何人都有責任反覆向當局舉報”——或許他首先要做的應該是讓“當局”自省,消除瀆職、漠然等比槍械和任兇器更危險的校園安全隱患:畢竟,此次槍案中並非沒有人“反覆向當局舉報”,但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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