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行走的畸魂(四)

我在爺爺和媽媽的悉心照料下受傷的腳慢慢好了起來,爺爺的過度緊張把搜來的藥方都用了,是那個藥起了作用無法辨別。十多天過去後小水泡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腳腕那個拳頭大的水泡還是頑強地撐著,爺爺找了好幾個醫生來看過,有醫生說這麼大的水泡不可能會消退,主張刺破水泡,讓水流出來了等傷口結疤癒合。有醫生則認為這樣有可能引起發炎,主張繼續用藥讓水泡慢慢消退,這樣好了要不會留疤。爺爺和媽媽不知道該聽誰的,為了避免有可能出現發炎風險和為了避免留疤,爺爺確定還是耐心等水泡慢慢消退。

自受傷後我已經休學了半個月,爺爺開始擔心我拉下了太多的功課,他有空就親自給我補課,還讓我弟每天放學向我老師要課堂布置的作業回來給我做,做完了又讓我弟上學送到老師那裡。我在受傷的日子裡懶散的看著自己喜歡看的書已經習慣了,一下子被爺爺收走了課外書,心裡很是不爽。那天大弟放學回來第一時間就把他從我老師那裡要回來佈置有作業的作業本拿給我帶點得意地說:姐,你的作業。你老師說明天單元考試,要我明天給你去拿試卷回家給你做,還讓我給你監考呢。

我本來就在爺爺的要求下不樂意地背誦和抄寫了半天課文,情緒低落聽他這樣一說馬上來氣了。我對他咆哮著說:誰讓你這麼多事?誰要你帶什麼作業試卷的,你再給我多事我掐死你。

這個小霸王般弟弟自從我受傷後總對我讓步,他張了張嘴想申辯或許想跟我對罵,最後他向我做個鬼臉一副難得跟你計較的表情,不搭理我走出了我的房間。

第二天弟弟放學回來了,在我的房間門口探頭小聲跟我說:姐,我今天沒去找你老師拿作業給你,爺爺問我就說我忘了,這樣行了吧。

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等待他說討好我後的要求。

他接著說:你教我寫作文好不好?

我非常討厭他無事時一副小霸王的樣子,有事時再來討好你。乾脆直接說:不好。

哼。他馬上對我冷哼一聲,接著轉身邊走邊罵了一句。巫婆。

我也對著他的背影罵他。混世魔王。

孤獨行走的畸魂(四)

沒多久,聽見媽媽跟別人說話,我從她們的對話裡猜到是我的同學給我送作業來了。很快媽媽把我的兩個女同學領進了我的房間。

她們一走進來,一個同學就急不及待地跟我說:梁影,老師讓我們給你送作業和試卷來了。

我看了她們一眼,冷漠而面無表情。覺得她們熟悉又陌生,其中一個我名字都不知道。

她們對我的冷漠早已是習以為常,所以她們還是走近我。這時候她們才認真看到我的傷腳,不認識她名字那個驚叫著說:譁,這麼傷啊?那不是很痛?好大的水泡哦!

另外一個附和著說:就是啊。那會有多痛啊?如果是我一定會哭死了。

我冷冷看了她們一眼,我對她們說的話和誇張的表情感到她們膚淺和無聊,難得搭理。

一個同學從我冷漠裡得不到敷衍轉過去跟我媽媽說:阿姨,那不是還要好久才能好?

媽媽嘆了口氣說:是啊。那水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

另外一個同學也在轉去跟我媽媽說:阿姨,聽說燙傷了要戒口的,要不會留疤呢。不過我不知道什麼不可以吃,我回去問問我奶奶,她知道,我再來告訴阿姨。要不吃錯東西留疤了多難看啊。以後不敢穿裙子了。

媽媽對於她們友善表示感謝把放書桌那兩根原本拿給我吃我又沒吃的香蕉辦開分給她們說:謝謝你們,來吃個香蕉。

不用了。阿姨。她們同時客氣推辭了。

讓你們吃了,就拿著。我看在眼裡冷冷的命令著她們。

她們在我命令下機械地馬上接過媽媽手上的香蕉。一個同學向我說:你受傷後就這樣天天躺在床上啊。那多悶?

另外一個也馬上說:是啊。好像有兩個星期了,這麼久都在房間裡,如果是我會覺得悶死了。哦,要不以後放學了,我們來陪陪你,跟你說說話沒那麼無聊。不用。我一口回絕了。

孤獨行走的畸魂(四)

她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但似乎還力圖想跟我交流。一個在無語中打量了一下我的小閨房說:梁影,你的房間原來佈置得這麼漂亮。

另一個同學也環顧四周後表示著無比羨慕說:是啊。好漂亮哦。我也有間這樣的房間多好,我會經常邀你們房間玩了。

確實在那時候我有這麼一個小閨房挺奢侈。爺爺換了三室一廳的宿舍後,就著暑假有空接了鎮府的標語和宣傳畫的活做,掙的錢給我的小閨房做一整套的傢俱,床,衣櫃,書櫃,書桌都是爺爺設計找木工定做的。當時我已經學習素描,畫架原本原木色,爺爺還拿去給木工塗了傢俱一樣的的顏色。我在同學的羨慕中感到一種優越感,但我不認同自己有個漂亮的房間就要邀同學來玩。我反而覺得我房間是我個人的空間,我討厭別人進我的房間,緊接我對她們下逐客令了。我冷冷對她們說:沒事了,你走吧。

媽媽看我過分的冷漠顯得過意不去對她們說:梁影受傷了,心情不好,不想說話。我們別理她,到客廳喝茶好不好?

她們有點不捨還是跟媽媽走了出去,一個同學說:阿姨,梁影不受傷也是這樣子的,跟誰都不說話,好像大家都得罪了她似的。

另外一個同學跟著說:其實我都想跟她玩,但她就是不理我們。

我媽媽總是試圖否定我自閉孤僻,她解釋著說:她是比較少話。

一個同學帶點委屈的向我媽媽申訴說:阿姨,梁影不是少話,我們班有的同學說她持著她成績好,會畫畫就高傲自大,不主動跟別人玩,別人想和她玩她也不理人家。

另外一個緊跟著說:是的。她連我的名字都不記,跟我說話,喂,喂的。

聽著她們的非議我說不出的不痛快和委屈。學校裡,我們那個年級五個班,我上到五年級已經在四個班裡呆過,幾乎每上一年就換一個班。每個新學年開學爺爺都先了解那位老師教那個班,把教班的老師暗中考察一番,挑選好了他認為值得信賴的老師後就把我調到那位老師帶的班去。其中一個學年在一個班裡上了一學期因為語文老師懷孕了,爺爺考慮老師生孩子休產假,不知道到時候那位老師代課,怕教學質量不好又給我調了班。每每我還不及熟悉完班上的同學,來不及融入別人的群體我又要進入一個陌生的班。我從來無法歸屬於那個班裡,我一直都在各個班裡遊走。我不屬於那個團隊,所以我只能冷漠孤僻的獨自行走著。

孤獨行走的畸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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