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推薦」叄,看了兩本關於精神問題的書

開始看這本書是因為之前看的另一本,

《你也是蘑菇嗎》

「好書推薦」叄,看了兩本關於精神問題的書

封面有點浮誇,賣書不容易啊。內容其實不錯

印象中,那本《蘑菇…》雖說與特殊人群有關,卻是講的一個個相對完整的故事,讓人心生感慨。

如這篇講自閉症的,講一個母親帶著自閉症孩子求醫發生的故事。

「好書推薦」叄,看了兩本關於精神問題的書

總的來講,是有序的。

那本書,若是推薦的話,值得四星半。

而這本《我們這兒……》完全不是。

而這本《我們這兒……》完全不是。

荒誕和真實夾雜,悲涼與無力倶在。

破碎中有內核,精神病院裡的百樣人生大展示。

看到中間,我甚至有種感覺:寫作者是不也是患者?披著護士的衣服瞎想瞎寫的?

有點被自己的“發現”鎮住了,後來去看作者的簡歷,發現難怪如此。

作者小安既是詩人——

一個與敏感緊密聯繫的特殊身份,這個群體同時還是精神疾病的“高危人群”——

又則切切實實地在那裡工作了三十年,見證並記錄下瘋人院裡的種種歡笑與淚水、荒誕與離奇,難得的是這些記錄不獵奇、不譁眾取寵,而是有種眾生平等的味道。

他人的瘋癲是映照我們自己的一面鏡子,如福柯所說,瘋癲“揭示了真正的問題所在。”

「好書推薦」叄,看了兩本關於精神問題的書

【內容簡介】

《我們這兒是精神病院》是小安在精神病院工作三十年後寫下的瘋人言行錄。小安的精神病院,有一條落滿櫻花的小河,一座小橋,一座花園,瘋子和護士們過著幼稚園般的生活,唱歌,踢球,吵架,生病,看電影,談戀愛……

小安,女,1964年生,“非非主義”代表詩人之一。

畢業於軍醫大學,後轉業至地方精神病醫院做護士。

其代表作品有多部詩集。

【目錄】

非序,引介而已

我們這兒是精神病院

踢地球

門衛老頭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放 風

一個醜聞

家瘋和野瘋

看電影

甜蜜蜜

孤兒院的孩子姓什麼

寫給院長的信

李笑分和魏鶯鶯

找詩人小安

知識分子猶太人

幾個不著名的人

很多很多匹夫

惶惑

從前

兩個寡婦

來了一個駝子

門衛老頭和春花死了

發明家何筆

看月亮

散夥飯

你結婚了沒有

死亡還是幻覺

一封求愛信

有一天

為什麼還在精神病院

大約在冬季

尼姑高小花

不要怪我

尋找心的故事

關於精神病院的說明

王少年的偷竊癖

清潔公主

請假條和感謝信

跑了一個

捐錢

論天賦

一個守門員

現在

酒瘋子

賭鬼或者賭瘋子

天使在胡扯

外星人大戰

花痴或者鍾情妄想

精神病院的來歷

裝修萬里長城

大人物

不想寫了

自殺

鄰居婆婆

戀愛症

日記

瘋子講的故事

殺人事件

我叫鄭秀生

守財人

那些人是誰?

胖娃

會魔術的人

大地震以後

飛機 鴿子 美女

科學是偶然的

瘋子是怎麼來到精神病院的

瘋子家

蘋果梨子錢

潔癖

自閉症或者孤獨症

瘋子語錄

飛越瘋人

【典型篇章】

天使在胡扯

爸爸是瘋子,但是兒子不是。兒子和媽媽把爸爸送進精神病院,因為爸爸一直認為自己是皇帝,他們的家是後宮,兒子是太子,媽媽是皇后。

那天兒子來精神病院看爸爸,他問醫生,精神病怎麼醫不斷根呢,爸爸還是和十年前一樣,他還認為自己是皇帝,認為我是太子,媽媽是皇后。醫生不好意思說醫不好,醫生說,你爸爸這樣不是很愉快嗎,他在這裡做皇帝,其他瘋子都是他的子民,我作為一個醫生也不得不同意是他的子民,我天天說皇帝吃藥了,皇帝感覺怎麼樣,皇帝請做一個心電圖檢查。兒子嘆氣,他覺得醫生說得有理。

他去見爸爸,猶豫了半天,才低低喊了一聲:父皇,兒臣看你來了,我給你帶來了報紙,蘋果,香菸和茶葉,還有你最愛吃的滷豬肉。爸爸說,你母后呢,還和壞人在一起?你們兩個受壞人的挑撥,把我送進精神病院,十年,把我軟禁在這裡,和一群瘋子在一起。交通大學那些壞人,我心裡清楚得很,誰也瞞不到我。兒子說,是的,兒臣錯了,我下次再來看你。爸爸說,你滾吧。兒子逃跑。

護士們都對這個皇帝很好奇,派小情去採訪他。護士小情在星期天的下午,偷空對皇帝進行了採訪。

小情問:你住在精神病院裡,怎麼管理你的國家?

皇帝:我早就制定好了一套方針,通過秘密人傳輸出去,國家的經濟,政治,一直用的是我這一套。

小情:秘密人是誰?

皇帝:秘密人肯定是秘密,這個不能告訴你,不過可以給你說一點,其中有電子人和外星人。

小情:聽說你對醫院拆掉門診大樓很不滿?

皇帝:我非常不滿意,當時我通過秘密人去阻止了的,可他們不聽,那樓多好,經過九級地震,也沒有垮掉,現在那裡長滿了野草,說不定哪天會跳出一隻老虎來。

小情笑:我們都喜歡跳出一隻老虎呢。

皇帝:你們院長,現在看見我都緊張兮兮的,知道做錯了嘛,我不會怪罪他的,畢竟,他也被交通大學的壞人利用了。

小情:你以前在交通大學做什麼?

皇帝:我搞保衛工作,喜歡喝酒,一次喝醉了,我兒子老婆和交通大學一幫壞人搞叛亂,說我瘋了,強行送到精神病院裡,到現在,我被軟禁了十年,和一群瘋子在一起。這個也沒什麼,歷史上有許多皇帝被暗算,不得不找個地方隱退,像清朝的什麼皇帝,就隱退在五臺山做和尚,後來被稱為太上皇。

小情:那麼,你也是太上皇咯。

皇帝:我目前還是皇帝,制定國家的方針政策。

小情:你的那些方針政策在哪裡啊?我每天只看見你吃藥吃飯,和其他瘋子吹牛,瞎扯。

皇帝:我制定的方針政策,在我床旁放東西的櫃子裡面,是機密文件,你是護士,你不懂國家大事。

小情:我當然不懂,我能不能看一眼啊?

皇帝:不行,是機密,只有李名能看。

小情:安全局的那個李名?他都能看,我是護士,我也要看,你不給我看,我就不讓你去放風。

皇帝苦著一張臉:不放風,那怎麼過得下去?我情願讓位,不當這個皇帝了。但是,你想清楚了,因為你一個小護士,引起天下大亂,你的罪過就大了。

小情:有那麼嚴重?

皇帝:歷史上有嘛,因為一個女人而丟了江山。楚霸王項羽和虞姬,古希臘的美女海倫等等。

小情:你胡扯的吧,我是護士,不是女人。

皇帝:你是女人又是護士,更加恐怖。

小情:好了好了,不看你那些狗屁秘密了,我不想當罪人,讓你去放風,還做你的皇帝。

皇帝:這樣才正確。哼!交通大學那幫壞人,利用我老婆兒子,搞陰謀,他們以為會搞垮我,我已經派了千軍萬馬去追殺,一個也跑不掉。

小情:你不會也追殺我們吧。

皇帝:不會,精神病院是受特別保護的。

小情:謝謝皇帝。我還想問一個你可能會生氣的問題,我看書上和電視上說,皇帝有後宮三千,你有多少?

皇帝:你這個小護士,問得稀奇古怪,我有後宮,不是三千,只皇后一人,也就是老百姓說的老婆。

小情:你是個不好色的皇帝。我們護士擁護你。最後,請你給我們題幾個字,掛在護士辦公室裡。

皇帝:好。

小情趕快喊其他護士,筆墨侍候。其實她身後早就站了一群護士,在那偷聽,想笑又不敢笑。

皇帝寫了五個大字:天使在胡扯。

……

中間有一篇《精神病人是如何來到精神病院的》,印象深刻,荒誕加驚愕。

【前言/序言】

前言是韓冬寫的,一位當代詩人,有些不錯的作品,比“梨花體”強多了。哈,有人可能會認為這是罵人,還真不是。

非序,引介而已

韓東

小安的寫作是很特別的。當然,如今寫作的人都覺得自己特別,都覺得特別是對自我的一種誇讚,標新立異乃是很多人自詡的值得為之努力的重大目標,有時候甚至是惟一的。但小安的特別有些不同,毫無外在的特徵可言,她使用最單調的語言寫著最不起眼的詩,卻能夠氣象萬千,實屬奇觀。

語言的上簡約、清晰在部分寫作者那裡已是一種審美共識,但簡約和清晰並不是任何人都玩得轉的,實際上它的難度極大。凌空吊起一根鋼索容易,你還得在上面健步如飛,還得翻跟頭,玩出各種招式。長期的訓練自然必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顆樸素之心,鎮定、機敏、家常……否則你就會跌落,只餘鋼纜橫空飛過,像幾條難看的電線。小安的特別就在於她身處某種特別的審美視域,卻能做到卓爾不群。她不是一個電線製造者(和一些人不同),而是鋼纜上的舞蹈家。

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傑出的稟賦和一顆敏銳的詩心外,我覺得和小安的態度有關。小安的態度,簡言之就是沒有態度。這件事上我一直納悶,甚至比她的詩歌更讓我感到好奇。

一個寫作者和當時當地的寫作環境總是構成某種關係,緊密的或意識上刻意疏離的,二者小安都不是。她不是一個在功利效果上積極進取的詩人,這不說了,但卻也不是遺世獨立的拒絕者,沒有那樣的憤懣也沒有那樣的緊張。小安似乎不生活在今天的時代,寫作對她來說是另一件事,不炫耀也不害臊,當然也不是自得其樂的玩具。沒人待見的時候很安詳,有人鼓譟的時候不擺譜,有足夠真誠而絕不阿諛的感激。不卑不亢不足以形容,自然而然也不定準確,我只能說那是一種神秘。

持各種姿態和自我感覺的詩人我見過不下幾百,但從未見過像小安這樣安詳(在對待寫作和詩人身份這件事上)實際上卻難以捉摸的人。我只能理解成寫詩或者寫作在小安那裡是一種與她的內在生命密切相關而與外在生活(包括寫作生活)有遙遠距離的東西。有時候遠即是近,因此小安對外在的詩歌活動,對詩壇中的人或者事並無一種絕決的拒斥,迎合當然更談不上。小安身處當代詩歌寫作這件龐大的事物中,卻給我以洞穿而過的飄然之感。

這樣的人或者事不說絕無僅有,卻也委實不多,“它”的存在就像某種標杆一樣,甚至是某種道德標杆(寫作者或者寫作的道德)約束著我們,至少是我。一想到有小安這樣的“同行”存在,你下筆做事都得謹慎著點兒。

說句比較不負責任或者絕對負責任的話,小安這樣的詩人寫小說肯定不會差,而且會很好,肯定會有某種特別異樣而讓你驚喜的東西。況且我讀過小安的小說,以上的話是有雙重經驗作為保證的,我閱人的經驗以及閱讀小安小說的經驗。小安這樣的寫作者在某種意義上是無路可逃的,也就是說她想寫得差都不可能,因為她從不想寫得更好。小安是典型的“跌倒高處”的人,而非那種嚮往好因而可以更好的作家。小安就這麼寫著,你就這麼讀著,於是就有福了。

幾乎所有了解小安的朋友都會勸她多寫一點,可從來沒有人這麼勸我。這不是因為我寫得多,小安寫得少,而是,我不寫的東西可能也會有人寫出,即使寫不出,那也沒關係,因為並非是多麼值得一寫流轉於世的東西。小安則不同,她不寫的東西就沒人會寫,而那些沒寫出來的(包括她已經寫出來的)則的確是財富,從價值的意義上說不可替代。

所以,有時候看小安我也很著急,她就像一個秉承某種將要失傳的古老秘密的人,挖掘並流傳下去多麼重要,也甚為緊迫。多寫一點是一點。

小安讓我給她的小說寫序,我很惶恐但也感到十分榮幸。但由於忙於雜務,此事又必須慎重以待,因此一直拖延到今天。此文的散亂、言不及義有目共睹,但為了小安的小說能順利出版,我也就只好勉強了。時間緊迫和缺少足夠的專注是我自辯的理由,還請小安及小安的讀者原諒。好在這裡的重點是引介小安的小說,並非聽我嘮叨。再強調一遍,引介而已,不敢稱序。

何小竹

在成都,四醫院是個特殊的詞彙。比如朋友間開玩笑,說某人腦子不太正常,是從四醫院跑出來的。四醫院,即成都市第四人民醫院,一家收治精神病患者的專業醫院。

詩人小安在這所醫院做了近三十年的護士。前一兩年,她在《南方人物週刊》開了個專欄,寫她與“瘋子”的故事,十分有喜感,也十分有寓意。其實,這也是她寫了多年的一部書的內容,這部書她斷斷續續寫了四五年,老是寫不完。最近聽說,已與一家出版社簽了合同,這樣一來,她似乎沒理由“偷懶”了。

小安確實不算是勤奮的寫作者。作為詩人,她的產量也是不高的。我們習慣於說她懶,說她在打麻將上耗費了太多的時間,而她也在面對朋友的批評時,唯唯諾諾,承認自己懶,檢討自己不該沉溺於麻將。但我們往往忽略了她是一個上著班的業餘寫作者,而且上班的環境有別於我們所有人。所以,細想起來,我們對小安的批評,雖說是出於好意,但也算得上是一種苛責。想想看,一個人(而且是如此敏感的詩人)在這樣的環境裡日復一日地工作了二十多年,她自己沒變成“瘋子”已經是奇蹟了。

我認識小安很早,1987年,那時她是楊黎的妻子。但在見面之前,我已經在《非非》上讀到了她的一組詩,很喜歡。我到成都出差時,也常在他們家蹭飯和留宿。她是一個少言寡語的安靜的人,只是當她面對楊黎的時候,才變了個人,暴露出她的壞脾氣。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我後來與楊黎有過數年的共事,能保持好脾氣那是需要十分強大的定力的,不然就瘋掉了。當然現在反過來了,楊黎的脾氣比我和小安都好。

小安天生是個詩人,但她又能在四醫院這個地方安之若素,真是讓人費解的事情。就算我能設身處地去想象她的職業生活,也想象不出這二十多年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直到斷斷續續讀了她寫的與“瘋子”的那些故事,才開始有所理解。在她的筆下,“瘋子”們的生活是快樂的,這種快樂也常常感染到我們的安護士。小安自己就說過,她其實喜歡與這些“瘋子”待在一起,並不討厭自己的這份工作。這是由衷的話。1998年,我接手一本週刊,把小安從四醫院拉出來,短暫地做了幾個月的編輯。而這幾個月她所表現出來的不適應,不自在,讓我也不忍心再勉強她,挽留她了。從她寫的那些故事中,我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病人是充滿同情與理解的,在那樣的環境裡,她也才是自在的。她給我們講過,在大地震中,就是這些“瘋子”,卻表現出了驚人的紀律和秩序。這不得不讓我們思索,究竟“裡面”的是瘋子,還是我們“外面”的是瘋子?

所以,無論世界怎麼變化,小安永遠是單純的。因為她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這“另一個世界”從現實層面講,就是她的工作單位,精神病院。從精神層面講,就是她一刻也沒離開過的,也是一生所寄託的詩的世界。

總的來講,可以讀讀,建議不要讀得太久,次數不要太多。

推薦,三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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