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饅頭:朋友好心送我饅頭,剛要下口我卻恨不得殺了他

詭異饅頭:朋友好心送我饅頭,剛要下口我卻恨不得殺了他

1

鄭千書在瀚月軒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蹌蹌地回到了家。

他剛往榻上一躺,便覺腹中飢餓,想也沒想,便拿起方才從翰月軒打包來的饅頭,待要送進嘴裡,卻突然頓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如銅鑼一般,拿著饅頭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這……這饅頭上竟畫著一張人臉,那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他,栩栩如生,仿若真人。

他霎時酒醒了一大半,嚇得目眥欲裂,手一抖,饅頭便掉在地上,滾落到一邊。

他哆哆嗦嗦地癱倒在地,方才那驚懼的一瞥間,他看到那饅頭上的人臉,赫然就是……就是他此前的同窗陸執,真真是一模一樣,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冤魂索命一事?

2

京城東大街的百姓都知道,街頭陌柳巷倒數第三家的崔芸娘做的饅頭那叫一個好吃,白花花的賣相,面和得緊實又不乏軟糯,一口咬下去,煞是有嚼勁。

饒是有些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達官貴人,也驅車專程從陌柳巷經過,買幾個回去。是以,崔記饅頭鋪的顧客總是絡繹不絕。

天色漸暗,崔記饅頭鋪的兩口子每到這時是定要關門歇業的。

季洛生和崔芸娘這邊剛收了鋪子,卻忽地聽見一道氣勢洶洶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是鄭千書。

只見鄭千書劈頭蓋臉地就罵起來:“季洛生,你可真是陰毒,你和陸執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要這樣戲弄於我?”

季洛生被他罵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為免有損饅頭鋪的聲譽,季洛生避開一臉擔驚無措的崔芸娘,拉著怒氣衝衝的鄭千書去往巷頭的隱蔽之處。

“鄭兄,究竟發生了何事?你方才何出此言?”

鄭千書看著一臉無辜的季洛生,恨恨道:“裝什麼糊塗?你說,你做什麼要在饅頭上畫一張人臉來嚇我?”

今日,他好心好意地幫季洛生牽線搭橋,約了翰林院編修程錦堂在翰月軒小聚,這季洛生也算是知趣識禮,帶了崔記的饅頭來。

可誰知這饅頭上竟然印有一張人臉,給他嚇得差點丟了魂兒,但事後仔細琢磨著,八成是季洛生這小子在搞鬼。

季洛生聽到他這麼說,不免有些奇怪,又嗅到鄭千書一身的酒氣,“鄭兄,這饅頭上怎麼會有人臉?你莫不是喝多了,發了臆症?”

“胡說八道!”鄭千書一臉憤怒,“我就是喝得再多,也不至於兩眼昏花,那饅頭上分明就畫有一張人臉,且和陸執有十分相像,你說,你同陸執是什麼關係?”

季洛生有些不可置信,“饅頭上有人臉?真是奇了,你且拿來我看看。”

“這……這麼個駭人的東西,我怎會隨身帶著?”

季洛生嘆了口氣道:“鄭兄,這饅頭剛出蒸籠,我就給你拾了來,怎麼會在上面畫人臉?而且你今日取走饅頭時,上面可是白淨無瑕的,你可不能信口雌黃……況且,你我同窗多年,我季洛生會不會畫畫,你還能不知?”

鄭千書這麼一聽,覺得他之所言也甚是,季洛生若論寫字姑且尚可,可於畫作上卻是連他都不及,更何況,還是畫人像。

“那……那這饅頭上的人臉究竟從何而來?”

季洛生也頗為疑惑,他低頭思忖了許久,突然想到了什麼,面露恐懼,不自覺地張口道:“難道是……”

鄭千書被他的欲言又止弄得一陣心慌,“怎麼了?季兄,你想起了什麼?”

季洛生躊躇了許久,問道:“你聽說過人臉怨靈麼?”

已經入夜,巷子口只有他二人,月色朦朧,兩道人影倒映在地上,顯得陰森惶然,碰巧一陣陰風吹過,鄭千書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沒……沒聽說過。”

“我也是許多年前聽村裡的祖輩說起過,傳聞被害死的冤魂,怨氣極重,遲遲不肯入輪迴,便會以生前的面貌附著在凡人的吃食上,日日盤桓其身,吸其陽氣……”

說到這兒,季洛生有些疑惑,“陸執這名字,我也頗有印象,彷彿聽說此人自去歲落榜之後,便不見了蹤影。你說饅頭上顯現的是他的模樣,難不成……他遭了不幸?”

鄭千書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舌頭都開始打卷,“我……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害過人,他為何要附在我的吃食上?”

“是是是……”季洛生看鄭千書嚇得神情呆滯,趕忙安撫道,“季兄說得是,你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這在整個書院都是人人皆知的,你也不必慌張,我說的人臉怨靈也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準,你暫且擱下此事,就當沒發生過,等幾日再看,或許……或許根本就是虛驚一場。”

季洛生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不能等了。”鄭千書顯然恐慌到極致,“你可知有何破解之法?”

季洛生沉吟半晌道:“據那位祖輩說,怨靈怨氣極大才會附著在吃食上,等到怨氣再度積聚,附著在人的身上也說不定,所以需為其化解怨氣,怨靈消了怨氣,自然就會散去。”

“化解怨氣……”鄭千書一時有些茫然。

季洛生回頭瞧了眼站在門外不停朝這裡張望的崔芸娘,轉頭對鄭千書道:“鄭兄,時辰不早了,你也別想太多,回去歇了吧,我先告辭了。”

沒等鄭千書答話,季洛生就大步朝崔芸娘走去。

“化解怨氣,化解怨氣……”鄭千書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渾渾噩噩地朝家走去。

3

“相公,究竟是怎麼回事?方才我好似聽到了什麼人臉饅頭。”崔芸娘一臉擔憂。

季洛生笑著,撫了撫她的鬢角,“無事,一個酒鬼的話,你也信?”

崔芸娘聽他這麼說放下心來,“那就好,相公,以後無論發生何事,你都不能瞞著我,有什麼難處,我們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定能解決。”

“那是自然。”季洛生溫潤一笑,將她攬入懷裡。

臥房內。

崔芸娘點亮燭燈,在案邊穿針引線,明晃晃的燭光映在她的臉上,一坐便是許久,終於她咬斷一根線頭,抖了抖衣裳,臉上柔色氤氳。

她拿著衣裳在季洛生身上比劃著,季洛生頗有些無奈,“娘子,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你為我做的衣裳已經夠多,無需再做了嗎?”

崔芸娘低眉不語,兀自給季洛生換上新衣,許久,灶間的水開了,崔芸娘一邊往水壺添水,一邊淡淡道:“咱們就守著這間饅頭鋪,日後再生兩個孩兒,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說著,芸娘抬起頭,看向沉默的季洛生,“這樣不好麼?你知道,我從來不求什麼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娘子……”季洛生看著崔芸娘,不知該說些什麼。

季洛生去歲來京參加會試,落了榜。此後便和崔記饅頭鋪的崔芸娘相識上了。那時,他的銀錢所剩無幾,卻是每天都要買兩個饅頭光顧崔記,一來二去,便和崔芸娘瞧上了眼。

而崔芸娘自幼喪母,被崔老爹一手拉扯大,承襲了她爹揉饅頭的本事,蒸出的饅頭的味道,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崔老爹不久前病逝,臨去留下了這間饅頭鋪子,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要招個溫順厚道的上門女婿來撐掌門楣。

季洛生倒是不介意做這個倒插門的夫婿,且又對崔芸娘一往情深,因此,那廂剛一落榜,這邊就和崔芸娘合計上,兩人請了街坊四鄰,擺了酒席,拜堂成事。

婚後,託饅頭鋪子的福,小倆口的日子也是過得如魚得水,風風火火。

芸娘本以為季洛生已經休了入仕的心思,不料鄭千書來饅頭鋪一鬧,才知道今日午間,季洛生是與鄭千書、程錦堂在瀚月軒飲酒暢談。這鄭千書是季洛生的書院同窗,程錦堂卻是去歲進士及第,現已官拜翰林院編修。

“娘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季洛生看著崔芸娘笑道,“我早就歇了做官的心思,只是因著咱們的鋪子……我想著多結交些官人,也好給鋪子招攬些生意。”

崔芸娘“噗嗤”一笑,“咱們本本分分地賣饅頭,就現下的盈額也是足夠了,何必再想那麼多?”

季洛生溫潤一笑,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娘子,我打算明日就去街市擺攤,替人執筆書信,賺些個銀錢。”

“擺攤?相公,咱們就守著崔記便也過得寬裕,你何須再辛苦?”

季洛生笑著颳了刮她的鼻頭,“你不是說,以後還得生兩個孩兒?依我看,兩個豈夠!至少得四個孩兒,我若不努力賺銀子,怎麼養活得起?”

崔芸娘聽罷,作勢掐了他一下,隨即低頭含笑,臉生紅暈。

翌日,季洛生一早起來,就著手捯飭擺攤的物件,崔芸娘那邊的蒸籠已經開始冒著熱氣,季洛生來到她身邊時,她正好揭開一個蒸籠,拾了兩個饅頭出來,用布巾包好。

“娘子,我去了。”

崔芸娘瞪了他一眼,將饅頭塞給他,“還未用早飯,拿著。”

季洛生笑著接過布巾散開,拿起饅頭就咬了一口。

崔芸娘抬手溫柔地整了整他的外衫,輕聲道:“早些回來。”

季洛生的攤擺在城中街市。

這邊剛收整好,還不待拿出筆,對面攤主、食客等一窩人圍在一起,對話就傳到他耳裡。

“喂,你們可曾聽說,蒼巖山上昨夜發現了一具屍體?”

“哎呀,我曉得,聽說京少尹大人連夜趕去查探呢,你們可知,死者是誰?”

“是誰啊?”

“是去歲殿試聖上欽點的探花郎,如今的翰林院編修程大人呀。”

季洛生猛地抬起頭,瞧了一眼說話那人。

“啊,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刺殺朝廷命官?”

“……”

季洛生低下頭,沒有再理會那邊的閒談,提筆研磨,準備為自己的生意寫個招牌。

一天過去了,暮色將至,季洛生這邊的生意也偶有人光顧,正打算收拾攤位,便瞧見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攜兩名差役往這邊直直走來,這男子是京兆府的捕頭。

“你可是崔記饅頭鋪的季洛生?”捕頭問道。

季洛生愕然道:“正是,官爺找小生有何指教?”

“昨夜子時,蒼巖山上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乃當朝六品翰林院編修程錦堂大人。”話一說完,就緊盯著季洛生的面色,“兇案現場,發現了一個饅頭,據我們調查,這個饅頭乃出自崔記饅頭鋪。”

季洛生怔然愣了半晌,不可置信道:“官爺,這……這同我有何干系麼?”

捕頭直言道:“和你有沒有干係,暫且還不可下定論,還得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少尹大人有話要問。”

季洛生心下疑惑,面上卻鎮定道:“還請稍待片刻。”

轉身著手收拾攤位,將包袱背上了肩,又朝家的方向看了看,沒有看到崔芸娘,才放下心來,想必他們並沒有去他家裡。

4

這是季洛生第一次進衙門,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走向公堂,而是隨著捕頭來到了官府的議事堂,正巧就看見少尹大人在審問鄭千書。

“大人,季洛生已帶到。”捕頭躬身稟報。

那邊的鄭千書一見季洛生也來了,慌忙指著季洛生道:“大人,兇案現場的饅頭就是他家的。昨日,我同程大人、季洛生約在了翰月軒,季洛生先行離席,我同程大人喝了酒,也各自家去。到了家我酒醉昏沉,倒頭便睡,醒來已是次日辰時,至於程大人夜半在蒼巖山遭了毒手,我卻是一概不知啊。”

京兆府少尹鍾無殤老神在在地坐在紫檀木靠椅上,拿著摺扇一下一下地敲著座椅的扶手。

“你是說,你喝完了酒便家去,緊接著便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回大人,正是。”鄭千書慌忙地點頭應道。

鍾無殤笑了笑,“本官怎麼聽說,陌柳巷的百姓皆道,看見你昨日酉時氣勢洶洶地出現在崔記饅頭鋪,且和季洛生有些許爭執?可有此事?”

鄭千書這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般地道:“確有此事,想來是我昨日喝過了頭,忘記有這麼一段。這個季洛生好生無狀,竟然在饅頭上畫有一張人臉,裝神弄鬼地戲弄於我,我便氣憤地找他對質。”

“可是兇案現場的這個人臉饅頭?”鍾無殤問道。

“不,不是,昨日季洛生帶了幾個饅頭來翰月軒,我便拿了一個最大的回家,剩餘的都被程大人拿去……可誰承想,這季洛生竟然在饅頭上畫人臉,我當場便嚇得將饅頭揉碎扔到院裡……”

鍾無殤聽罷,轉頭看向季洛生問道:“鄭千書說的,可屬實?”

季洛生此時已經平靜下來,低頭拱手道:“回大人,鄭兄所言屬實,但有一點,我並未在饅頭上畫有人臉。第一,我沒有道理這麼做;第二,我的畫功在整個書院是人盡皆知的,畫景描物已是極盡牽強,更何況是複雜逼真的人像。請大人明鑑。”

“嗯……”鍾無殤狀似點了點頭,“那麼,這饅頭上的人臉,你可認得?”

這時,一個衙役捧著饅頭過來。

季洛生抬眼看了看,饅頭過了夜,已變得有些乾硬緊實,上面印著的人臉仍舊是眉眼清晰。

季洛生只掃了一眼,道:“大人,這人我此前從未見過,但聽鄭兄昨日找我時說起過,此人叫陸執,以前也是鹿鳴書院的學生,但我們素不相識……”說到這兒,季洛生又看了眼那個饅頭,發現上面似有一些糖水凝結的泛黃痕跡,於是又向鍾無殤請示道,“大人,我可否嗅一下這個饅頭的氣味?”

鍾無殤想了想,抬手示意衙役,衙役捧著饅頭向前,季洛生湊近嗅了嗅,隨即笑道:“大人,這饅頭並非出自我崔記饅頭鋪。”

“怎麼說?”

“眾人皆知,我崔記的饅頭吃起來有一股子清甜之氣,但又不同於飴糖的甜膩。那是因為和麵的水皆是取自三丈之下的井水,而後經蒸餾取得,因此嚐起來會有甘甜之味,而方才我嗅到這個饅頭上有飴糖的味道……大人若不信,可著人調查,我崔記的饅頭從來不放飴糖。”

季洛生話音剛落,鄭千書就指著他怒聲喝道:“你滿口胡言,這……這饅頭分明就是出自你崔記。”

饒是季洛生性子和善,此時也有些置氣了,他沒有理會鄭千書,對著鍾無殤道:“大人可派人隨我一同去往崔記,隨意抽取幾個饅頭一驗便知。”

鍾無殤合上扇子,當即吩咐一旁的衙役隨季洛生一道去往崔記查驗取樣。

而鄭千書,由於沒有確鑿的證據,暫時還不可將其關押,為了不打草驚蛇,遂放他回家。

季洛生隨衙役剛出了議事堂的門,鍾寂便迎面走來,兩人相錯之後,鍾寂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季洛生的背影出了神,這是……崔記饅頭鋪的男掌櫃的?

“阿寂,你在看什麼?”

鍾寂回過神來,嘴裡琢磨著:“我怎麼覺得方才那人……有些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鍾無殤問道。

“好似少了些什麼……”

“……什麼?”

鍾寂回過頭,看向鍾無殤,“人氣。”

鍾無殤心下一沉,隨即笑著搖了搖頭,“阿寂,你是不是馭了太多屍,看誰都不像尋常人?”

鍾寂莞爾,“是比二叔你馭得多,話說二叔,你這次找我來,不會又讓我幫你驗屍吧?”

鍾無殤眨了眨眼,笑道:“阿寂,你知道的,每一個馭屍人都可謂是驗屍斷案的高手,在這方面,二叔是不如你。”

鍾寂點點頭,張口便問:“死者是何人?”

那邊,季洛生帶著兩名衙役來到崔記饅頭鋪,其中一名衙役著手拾走了幾個饅頭,用白布包好,直叫崔芸娘一陣錯愕,另一名衙役開始對崔芸娘單刀直入地進行盤問。

“聽說你這兒的饅頭入口甘甜,是不是放了飴糖?”

崔芸娘雖然緊張,但仍是想也沒想便搖頭,“不曾,我崔記的饅頭皆是用井下三丈之水和麵,且水經高溫蒸餾而得,至純無雜,因此有甘甜之氣,絕未放有飴糖,且摻了飴糖的饅頭,與這種甘甜在口感上也是略有不同的。”

“那……你這幾日可曾做過摻了飴糖的饅頭?”衙役又問。

“不曾。”崔芸娘肯定道。

兩名衙役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又問了有關饅頭製法的一些問題,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後,遂帶著饅頭回了府衙。

“相公,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來這兒做什麼?”衙役走了之後,崔芸娘憂心忡忡。

季洛生想了想,還是如實道來:“官府正在調查一樁命案,而那個鄭千書貌似有所牽連……”

一提到命案,崔芸娘更是慌亂,眼裡都要沁出淚來,“相公,死的是何人?鄭千書為何要殺他?又為何會牽扯到你身上?”

季洛生慌忙捂上崔芸孃的嘴,“娘子,現下案子還沒有定論,可不能妄加揣測。你放心,我為人光明磊落,相信官府定會秉公辦案。”說著,將崔芸娘輕輕攬入懷裡,又溫言安撫了好一番。

5

翌日,京兆府陳屍房。

鍾寂摘下面巾和手套,沉沉道:“死者系顱骨重創而亡,一擊致死,死前沒有拼殺和搏鬥的痕跡,兇器……”鍾寂指了指一旁的鐵鋤頭,“應當就是這把鋤頭了。”

鍾寂想了想又道:“兇案現場有兩把鋤頭,一把是作案兇器,另一把在死者手裡握著,兇手又是在死者不經意間、出其不意地用鋤頭將其重擊致死,他們二人定是相熟之人,甚至關係匪淺。”

鍾無殤摸了摸下巴,沉思道:“這程錦堂近來和鄭千書倒是走得頗近,程錦堂官至翰林院編修,朝廷命官,家境殷實,卻和貧寒學子鄭千書相交甚篤,且這鄭千書諂媚油滑,學識淺薄,他們二人走到一起,真是奇怪……”想到這兒,鍾無殤拍案而起,“還得再次傳喚鄭千書,讓他過來問個究竟。”

“不……”鍾寂笑道,“這次,我們親自去往他的住處,仔細查探。”

鄭千書是外籍人士,獨身一人來京求學應試,便在書院不遠處的外街賃了一間房,平日只一人在此居住,和左鄰右舍並無過多交集。

鍾無殤、鍾寂、捕頭和三個衙役一行人很快來到鄭千書的住處,但卻任憑怎麼敲打門窗,皆是不應。

情急之下,鍾無殤當機立斷,“破門而入!”

三個衙役當即用蠻力將門撞開,鄭千書的住處乃一間堂屋,西面是一間側房,幾人一進門便迎面看到堂屋的房樑上懸吊著一個人,木凳倒在地上,那人被繩子吊著脖子,低垂著腦袋,死狀畢現。

幾人被眼前之景驚住了片刻,鍾寂瞬間回過神來,慌忙喝道:“將人弄下來,輕拿輕放。”

衙役得令,上前輕手輕腳地將那人解下,平攤在地上,眾人這才看清,吊死之人當真就是昨日還被傳喚到府衙的鄭千書。

鍾寂見狀,搖了搖頭道:“二叔,你昨日不應將他釋放回家,他對此案有重大嫌疑,即便釋放,也應派人日夜暗守、謹防不測才是。”

鍾無殤嘆了口氣,“確實是我疏忽了,我只想避免打草驚蛇,卻沒想到此案還涉及到另一人。”

鍾寂上前蹲下,細細地查驗屍體,一刻鐘後,鍾寂已基本對其有了一個判斷。

“他並非自縊,而是被人勒死。”一句話引得眾人再次驚詫。(原題:《人臉饅頭》,作者:小蟲大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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