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說。”
“下次見面我會……”
我們總以為有很多以後,我們常說來日方長,卻不知道很多時候,說了再見,可能就是永別。
8月5日,早上9點50分,歌手盧凱彤被發現墜樓身亡,年僅32歲。
3年前,她還曾寫歌,寫自己擺脫心理的病症,重獲新生。
她寫下了這首《廿九歲的遺書》。歌詞裡唱:“揮揮手告別這字頭,今天起快樂我自求,將漆黑當做發放煙花前奏。寫首歌慶賀轉字頭,這雙手決定以後不發抖……。”
但她終究沒有熬過,終究還是無聲崩潰。
也許你並不熟悉她,她是陳奕迅的吉他手。16歲就以組合at17出道,17就獲得最具潛力新人,說是那時樂壇蓋章的天才新人也不為過。
或許你聽過這首《三分鐘後》,歌裡唱“有一天他終會遇到我……”。
評論裡說,是你一直鼓勵我,會等到我的那個舉世無雙。
她給無力痛苦的人唱《The Best is Yet to Come》。
假使快樂有盡頭
痛苦也未會不朽
寂寞半點假如不能承受
這生命註定過得不易
笑與淚 亦有時候
To hug someone to kiss someone
The best is yet to come
如果沒有,或許也無所謂,她也不過是一個無聲崩潰的普通人。
眾望所歸的天才少女,在20幾歲患上躁鬱症,一度痛苦難熬,病魔折磨時,持續失眠,情緒低落。
29歲那年,她寫下過遺書。但她一直不肯放棄。
她看醫生乖乖吃藥。即使躁鬱症被認定
終身無法痊癒,藥物帶來的副作用也讓她備受折磨,但她還是在嘗試,尋找到適合的藥量,適合的方法。最痛苦的時候,她用手捶打牆壁,搞得手受傷發抖。醫生問她,“你還想不想彈吉他?”
她離不開吉他,更愛音樂,於是更加努力走出陰霾。直到30歲她幾乎痊癒。
她說從頭再來,她揮別過往,拯救了自己,決心重新愛人,愛自己。她站在生活的廢墟中,開始重建自己的城堡。
她是真的很勇敢。她唱歌,大笑,去年還拿到了金曲獎。她在舞臺上勇敢向自己同性戀人告白:世界不完美,我的音樂不完美,我不完美,但有了你誰還需要完美。
她看起來已經重獲新生。
可是堅強背後,是無法訴說的崩潰。
她必須長期服藥,必須扮演合格冷靜的大人。而她似乎做得不錯,不久前參加活動時,也沒有人察覺。
她還跟友人約了會面時間,閒散聊天,一切如常。
8月2日,盧凱彤在社交平臺上留下的最後一則信息是:“今天準備去做一件大事,是我踏入三字頭以來其中一件為自己做的事,我很看重,也為自己定下一個新目標。”最後,她還“士氣高漲”地幫自己留了影。
大家都以為她沒事,其實她從來沒有好過,只是不知道跟誰說,不知道怎麼說。加上本身就患病,最終走向了絕境。
每天都在扮演情緒穩定的成年人
其實成年人比孩子更容易崩潰
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個故事:
那天許久不聯繫的朋友突然發來一個信息:我今天真的好累。
這是一條群發信息,因為在兩個人共同在的那個群裡,也有同樣一句話。
於是我自然沒有當一回事,只是先忙著自己的事情。一天快結束,突然想起要關懷一下老友。發信息問他:怎麼了?
得到的回覆是:沒事,惡作劇。
但其實呢,大概那時他真的覺得情緒低到了頂點,想找一個人拉住深陷泥潭的他。
只是成年人,也學會迅速處理好情緒,學會不去求助,也不再敢洩露出絲毫情緒不穩定的跡象。
或許,在所有人看來,如盧凱彤,過得順風順水,衣食無憂。但是讓人情緒崩潰的,往往都是細碎的小事。
休息日,客戶突然發來改稿的信息,你不得不馬上趕回電腦前,開始工作。後來,這樣的事情多了,你甚至不敢跟朋友約好時間,因為那些時間都不屬於你。
你因為工作加班到深夜,重感冒吃了感冒藥昏昏沉沉,第二天繼續上班,會議上領導同事忙著向老闆邀功,而對於你隻字不提。你,會不會有些無力。
跟男友吵了架,跑出家門,發現他並沒有追來。
你跟朋友講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發現他們並不感興趣,而是忙著回覆各種信息,你會不會覺得有些孤獨。
熱鬧的部門聚餐,腦滿腸肥的某老闆突然就起鬨讓你喝酒,你推脫卻被一群人說不給面子,平時的好友也視若無睹,你會不會覺得孤身一人的奮戰沒什麼意思?
小時候想長大,因為覺得自己做主很酷。長大後才知道,大家裝作很酷,是因為沒有人可以伸出援手。大家都很忙的。
“會握住你手的人,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是盧凱彤生前的好友林二汶在好友去世後,寫給所有人的話。成年人的生活,從來都不容易。深夜,要拖著疲憊的身軀,穿梭在城市的叢林,告訴自己今天不算無功而返。要時刻面對挑戰,要承擔責任……
但也有好事情會發生。
有人說,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並不能全部看見。但且讓我們伸出手。
那個沒有自救成功的女孩,一定是把勇氣傳遞給同她一樣與生活奮力搏鬥的人們。
人生有很多喪氣,也會有陰霾,但你依舊要去發現點點星光。
最後,送一首她曾經唱過的《成人禮》給所有人:
讓我愉快面對 得得失失或以後 豐收不豐收 也與你分憂
沒有浪費逐寸光陰 就是在最後都可感激 天涼了 好個秋
願珍惜眼前人,不負寸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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