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王義桅:如果有高鐵,我在澳大利亞就不會這麼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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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王义桅:如果有高铁,我在澳大利亚就不会这么折腾了

作者王義桅系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本文刊於8月22日觀察者網。

尊敬的達爾文市Kon Vatskalis市長

尊敬的澳大利亞北領地政府Chris Mouat處長

尊敬的查爾斯達爾文大學孔子學院院長馬丁先生、中方院長王華先生

尊敬的澳中商會北領地分會主席Daryl Guppy先生

澳中友協各位領導、嘉賓

女生們、先生們: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澳洲!昨晚從惠靈頓飛阿德萊德,再轉機墨爾本,飛達爾文,花了22個小時,凌晨才抵達,真所謂迎來日出,送走晚霞,取經路上多艱辛啊。維珍航空公司乘務員不夠,早上六點惠靈頓的航班推遲到八點起飛,就趕不上從阿德萊德直飛達爾文一天僅有的航班,所以從墨爾本再轉一次。太折騰了。要是有高鐵,幾小時搞定的。這證明互聯互通多麼重要!“一帶一路”的核心就是互聯互通。

有一本書影響了我的一生:《達爾文傳》。在農村長大,文革結束了,父親還沒有被平反,我大姐考上福州軍區軍醫學校,過年回家帶給我這本書。我如飢似渴看了好幾遍,因為沒有什麼書看。自此立志做達爾文那樣的科學家。後來選擇了環境科學與工程專業,成為環境工程師,在天津工作兩年後又考入復旦大學國際政治系。現在來到以達爾文的名字命名的城市,內心無比激動。

所以我今天穿了一身非常特別的服裝,你們可能以為是中山裝、毛裝,其實是“青年裝”,就像中國,既古老又年輕。你們可能不知道,青年裝是從普魯士軍服改造而來的;中國的國名——中華人民共和國,除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都是西方概念;中國共產黨的信仰——共產主義,更直接源於西方。中國把西方的現代化性成功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了,這就是中國成功的秘訣。

孔子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中國崛起了給世界提供什麼?“一帶一路”就是中國提供給世界的公共產品。中國模式彌補了自由資本主義(“laissez-faire)模式的不足,讓全球化更好實現當地化,這是“一帶一路”如此受歡迎的原因。

「演讲」王义桅:如果有高铁,我在澳大利亚就不会这么折腾了

中國模式也可稱為中國發展模式,核心是“有為政府+有效市場”,既發揮好“看不見的手”,又發揮好“看得見的手”的作用,創造和培育市場,最終讓市場起決定性作用,給那些市場經濟未充分發展起來的國家走工業化道路,提供了全新的選擇,解決了市場失靈、市場失位、市場失真這些安格魯-薩克遜模式鼓吹的自由市場經濟所解決不了甚至不想解決的難題。

事實上,並沒有純粹的中國模式,而是結合中西方乃至南北方的混合模式。近代以來中國所做的就是把(西方)世界的變成中國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就是典型代表,現在通過“一帶一路”在把中國的變成世界的,讓市場經濟更適合世界各國國情,這是更好地推廣市場經濟啊。因此,“一帶一路”絕非推廣中國模式,挑戰或取代西方模式,亦非打造中國的國際秩序挑戰或取代西方主導的國際秩序。正如習近平主席指出的,“我們也要通過推動中國發展給世界創造更多機遇,通過深化自身實踐探索人類社會發展規律並同世界各國分享。我們不“輸入”外國模式,也不“輸出”中國模式,不會要求別國“複製”中國的做法。”如果這樣做,“一帶一路”就不可能成功,今天也不會迎來百名成員的朋友圈。中國和西方、中國與世界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

中國有三重身份:傳統中國(Traditional China),現代中國(Modern China),全球中國(Global China)。孔子學院展示的是傳統中國:文字與文化,現代中國是學習西方並本土化的結果,現在弘揚傳統中國的天下擔當,將學習西方的經驗全球本土化,構建全球中國,這就是“一帶一路”。

“一帶一路”的涵義首先是由鐵路、公路、航空、航海、油氣管道、輸電線路、通信網絡組成的綜合性立體互聯互通的交通網絡,其次是產業集群、經濟走廊、大市場。“一帶一路”建設的八大優先合作領域之首就是促進基礎設施互聯互通。中國將與沿線各國和地區在交通基礎設施、能源基礎設施和通信幹線網絡三個方面加強合作。互聯互通、戰略對接、國際產能與裝備製造業合作、開發第三方市場,是“一帶一路”的關鍵詞。

「演讲」王义桅:如果有高铁,我在澳大利亚就不会这么折腾了

習近平主席說過,“一帶一路”建設是我在2013年提出的倡議。它的核心內容是促進基礎設施建設和互聯互通,對接各國政策和發展戰略,深化務實合作,促進協調聯動發展,實現共同繁榮。“一帶一路”為什麼重視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

一是縮減世界貧富差距,實現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目標。要致富,先修路;要快富,修高速;要閃富,通網路,是中國脫貧致富經驗的鮮明總結。發展中國家學習中國發展經驗,誰來修呢?本國沒能力,又無法藉助國際市場,希望寄託在中國身上。基礎設施先行,通過“八平一整”搞開發區,產業鏈跟上,投資貿易便利化談判,形成歐亞大市場,並延伸到非洲、拉美地區,就是“一帶一路”所折射的中國發展模式形象總結。

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數據,發展中國家目前每年基建投入約1萬億美元,但要想保持目前的經濟增速和滿足未來的需求,估計到2020年每年至少還需增加1萬億美元。到2030年,全球預計將需要57萬億美元的基礎設施投資。按照世界銀行前高級副行長林毅夫教授模型,發展中國家每增加1美元的基礎設施投資,將增加0.7美元的進口,其中0.35美元來自發達國家。全球基礎設施投資將增加發達國家的出口,為其創造結構性改革空間。

美戰略家康納在《超級版圖》一書中提出,未來40年的基礎設施投入將超過人類過去4000年!麥肯錫諮詢公司曾經預測,如果硬件和軟件的基礎設施建設在這些沿線國家能夠成功,到2050年,“一帶一路”沿線區域將為全球帶來80%的GDP增量和30億新中產階層。在可持續發展方面,可以把非化石能源佔一次能源消費比重提高到25%以上。麥肯錫也對基礎設施建設的乘數效應進行了估算,預計每10億美元的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可以創造3萬到8萬個就業崗位,新增25億美元的GDP。

二是因為發達國家基礎設施老化,成為經濟發展短板。最近,意大利大橋倒塌,令人痛心,年久失修的基礎設施成為未來發展隱患。發達國家受到全球金融危機打擊,不少出現公共財政危機,靠補貼等傳統方式無法彌補鉅額基建漏洞。在選舉政治下,私人資本不願意投資基礎設施,因為基礎設施投入大,見效慢,週期長。美國總統特朗普的萬億美元基建計劃,只是說說而已,聯合澳大利亞、日本、印度搞對抗“一帶一路”的基建計劃,更是國際大忽悠。

三是基礎設施要實現從天、地、海、網四位一體的聯通。

基礎設施要聯網、升級,實現互聯互通。原來私人資本不僅不願修基礎設施,且不相互銜接。習近平主席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發表的主旨演講中指出,我們要著力推動陸上、海上、天上、網上四位一體的聯通,聚焦關鍵通道、關鍵城市、關鍵項目,聯結陸上公路、鐵路道路網絡和海上港口網絡,實現規模和系統效應。澳大利亞港口要數字化、網絡化、信息化,而中國不僅傳統基建能力超強,信息化能力也超強,與中國合作是不二選擇。

基礎設施互聯互通抓住了世界經濟發展的牛鼻子,開出了應對逆全球化的藥方。這就是為什麼中國倡導成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吸引到發達國家廣泛參與的重要原因。澳大利亞也是亞投行正式成員。

基礎設施不賺錢,或短期內不賺錢,為何中國要投資外國的基礎設施?這是國內外比較普遍關心的問題。因為對中國改革開放不理解,杜撰出達爾文港建軍港的想象。事實上,中國通過基礎設施建設搞產業鏈佈局,是要長遠賺大錢。

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充分展示中國的新比較優勢。中國在鐵公基、天電網、陸海空、人機交互、萬物互聯等傳統、新興基礎設施各個領域,從設計、建造、運行、管理、資金、技術、人才、培訓等各個環節,最重要的是效率和性價比,具有無可比擬的全方位優勢,這在世界上絕無僅有。因為中國的產業鏈世界上最獨立完整,可以生產“從火柴到火箭,從衛星到味精”幾乎所有的東西。特朗普對華貿易戰針對“中國製造2025”,就是擔心最後的關鍵技術壟斷被中國打破,把芯片等變成白菜價格。Timetric’s Infrastructure Intelligence Center(IIC)的研究顯示,2017年全球基建投資中,中國佔比31%。中國參與的海外建設項目多達1034個,多數位於亞洲、中東和非洲,其中40%為鐵路基建項目。

中國比較優勢不僅基建能力強,且擁有強大的國資委、發改委和獨立完整的產業體系、長遠穩定的決策體系,統籌協調的文化傳統。“一帶一路”聚焦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克服了誰來解決市場經濟解決不了的第一桶金問題,通過開發性金融,創造和培育市場,彰顯中國發展模式的魅力。

然而,基礎設施不只是硬基礎設施,還包括軟基礎設施,實現各種規則、標準的軟聯通,對“一帶一路”建設至關重要。中澳2015年就簽署了FTA,給兩國關係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澳大利亞人也承認,之所以在全球金融危機中沒有受到什麼衝擊,就是中國市場在支撐。

南太地區是“一帶一路”的自然延伸,巴新、斐濟和新西蘭都與中國政府簽署了共建“一帶一路”合作備忘錄,澳大利亞不擔心競爭嗎?比如,新中關係促進委員會不久前發佈報告,提出新要做中國飛往南美的中繼站,澳大利亞駐華大使也對我說過澳希望如此的啊!

歷史上,鄭和艦隊來到澳大利亞北領地附近。

19世紀的淘金熱,大批華人來到澳大利亞,對當地經濟做出了巨大貢獻。19世紀80年代,大約3千華人參與建設從Pamerston(今達爾文市)到松溪(Pine Creek)的鐵路。正因為如此,達爾文市得到了“澳洲內陸的東方之珠”(Orient of the Outback)的暱稱。

參觀達爾文市中華會博物館,清楚地顯示,1880年,中國領地居民人數超過歐洲領地居民,比例是4:1,曾出現華人父女先後擔任達爾文市市長的現象。因此,澳洲是古絲綢之路的自然延伸。

「演讲」王义桅:如果有高铁,我在澳大利亚就不会这么折腾了「演讲」王义桅:如果有高铁,我在澳大利亚就不会这么折腾了

達爾文市可成為澳大利亞與中國合作建設“一帶一路”的先導,所坐落的北領地是洲際聯通的鉚合區啊。從歷史上紐帶,今天離亞洲最近,及豐富的華人因素,都使北領地可成為對接“一帶一路”的橋樑。

文化上,達爾文市在澳大利亞最為包容,今天的市長夫人就是中國人,曾是孔院漢語老師,是踐行絲路精神開放包容的使者。2015年,嵐橋集團(Landbridge Group)競購成功獲得了達爾文港99年租賃權,包括East Arm的達爾文商用港和Fort Hill Wharf的遊輪和軍用船塢,成為對接“一帶一路”的先行項目。嵐橋集團總部位於山東省日照市,是一家大型民營企業集團,在北海灣運營中國最大的私營港口。

可是,一些冷戰思維的澳大利亞媒體卻把達爾文港說成中國要在這裡建軍港,就是受到美國影響或冷戰思維作怪。《澳大利亞人報》還把今天中國外長稱為陳毅,不就是生活在1970年代麼?!嵐橋集團在達爾文的老闆,是澳大利亞人,完全當地化。中國投資,澳大利亞建設,建設者都是澳大利亞人,何來軍港一說?只是離美國軍事基地近,美國政府給澳大利亞政府施加壓力,北領地不是自治州,所以才受到干擾。

這也提醒我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設施聯通是一個立體、複雜、多元化的綜合基礎設施網絡,涉及領土主權、法律規範、技術標準、環境評估,更涉及政府、企業和個人,以及項目的設計、融資、施工、運營管理等眾多領域、方面和層次,需要創新合作模式,克服各種困難,先試點再推廣,久久為功,步步為營,逐步推進。

“一帶一路”強調發展戰略對接。中國已經成為北領地第二大貿易與投資夥伴。澳大利亞聯邦政府提出的開發北部地區(Our North, Our Future)戰略,正好可以與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對接。沿著中國-中南半島經濟走廊,南方走廊,對接東盟東增區,是澳洲融入亞洲發展的希望。澳大利亞與其成為美國印太戰略馬前卒,不如成為印太與歐亞陸海聯通的橋樑和紐帶。

「演讲」王义桅:如果有高铁,我在澳大利亚就不会这么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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