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些，但夜色降臨帶來的陣陣寒風依然讓她瘦小的身子瑟瑟發抖。她朝四周看著，一路的行人，都在匆忙著自己的腳步，偶爾地有人對她側目，也只是瞬間，很快地就又繼續前行了。
“小妹，你可以給我十元錢嗎？我想去……”
女孩將耳機拿了下不，很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老人，柳葉眉兒一挑，又將耳機塞上，繼續往前走著。
老人輕嘆了一聲，立在那裡。她的腰很明顯地已經承受不了這麼久的站立，於是，她想朝街旁的店鋪走去，坐在了突出的門楣上。
“你看你看，這麼老的人，竟然要出來要飯，多可憐啊。”
路過的是一對衣著鮮亮的小夫妻，女人用指頭戳著男人的頭，嬌嘖道：“你要是敢這樣對待我爸我媽，我可不饒你。”男人諾諾地應著，朝著老人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他的眼裡竟然有一點淚光。
老人低著頭，他將自己蜷縮起來，可風依然毫不留情地襲了過來。
“奶奶，給你。”一個孩子奶聲奶氣地喚著，他伸向老人的手中，有一個大大的包子。
“死孩子，叫你不要靠近陌生人呢？”追上來像是母親的女人喘著氣，將男孩拉了過去。
“媽媽，奶奶不冷嗎？”男孩邊走邊不捨地回過頭看著老人，那個白白嫩嫩的包子已經被女人打落在地上，彷彿一朵白雲般飄在黑色的大地上。
“要你多管閒事，你回家把作業做好，把成績給我提高上去就行了。”母親拎著男孩的耳朵，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夜色，更加地濃，大街的人越來越少，燈光漸起，老人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朝著身後的巷子喊了一聲：“你們都出來吧。”
從巷子裡走出幾個穿得筆挺的人，他們耷拉著頭，靜靜地站在老人的面前。
“我想，你們可以把那塊牌子還給我了。”老人說著，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你個死孩子，都六點了，你還不起來，你不要讀英語了嗎？”
好吧，我醒了，看到的是媽媽怒不可竭的臉，擺在床頭的，除了昨晚還沒做完的作業，還有一張“文明城市”的宣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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