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菊花開正艷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古人的詩總能恰到好處地表達我此時的心境。

我醉了,眼前的秋菊在風裡孤獨地展現著它獨特的風姿。是那樣的仙風道骨,氣韻翩然。

那年菊花開正豔

我的秋菊,是我幾年前種下的。叫它秋菊,是因為在那一年的秋天裡,我把它捧在手心,我給予它關愛,它給予我美麗。叫它秋菊,是因為它總在不經意間給我無聲無息的自然生動。總讓我想起那個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總也老不起來的劉爺爺。

當初邂逅它的時候,是因為我的身體出了一點狀況。各大醫院都看了,也不見起色。最後,不得不借助於鄉野間的草藥師。聽說哪裡有好的醫生,父親就帶著我去哪裡尋醫問藥。回首那段時間所走過的路,其中的曲折堪稱波瀾壯闊。

那年菊花開正豔

方元,我的故鄉。再次踏入他的懷抱時,真是百感交集。在夢裡想像過N多次與他的相逢場景,卻從沒有想過卻是用這樣一個方式與故鄉相見。

我帶著疲倦的身體,跟隨著父親的腳步,跌跌撞撞走在那條蜿蜒的山道上。山上的樹木花草以及頭頂的飛鳥可以見證我當時的一臉苦大仇深和萎靡不振。

我爸說,那個看起來比他年長不了幾歲的人,我得喊爺爺。這個年輕的劉爺爺,令我好幾次想張口都沒好意思喊出口。總覺得我會把他叫老了。

劉爺爺是這一帶有名的赤腳醫生,他的草藥,能讓大部分的人藥到病除。所以幾乎經常有人從遠處慕名而來的尋醫問藥的人趕到這裡,就為尋下那一絲薄涼的希望。

那年菊花開正豔

劉爺爺的家住在山的腳下,籬笆圍起的院子裡,種滿了菊花。那沖天的香陣透過山野,滿院盡帶黃金甲。我痴迷地望著那一大片的搖曳生香,良久都說不出話。我彷彿置身於夢中,在夢裡的我真的不願醒來。這才是我想要的院子,我在心裡喃喃低語。滿院的自然生動,搖曳生香。似乎也是在那個時候,我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的身體搞好,把我的樓頂種滿花草。

年輕的劉爺爺一年四季都倘佯在花園,我想他怎麼可能老得起來的嘛。眼前這些純潔而寂靜的美好,也是能把他滋潤得春光明媚的呀!

那年菊花開正豔

觸手可及的幸福,卻又不屬於我。那種能近距離接觸的美好,竟讓我有遠離人間千百里的孤單。心的疼痛不亞於我身體上的不適。劉爺爺說我喜歡什麼花可以把它帶走,種滿我的樓頂,到時跟他的院子一樣色彩繽紛。那種感動,讓我的病痛似乎也好了不少。

可我又怎麼能奪了劉爺爺的所愛呢,走的時候,我只帶走了一小捧菊花和小几株指甲花。當時我的心情很美,亦如風中的菊花。

那年菊花開正豔

劉爺爺的菊花一直在我樓頂上盛開著,只是被我養得跟那野菊花似的小朵,即使是被太陽曬枯萎了那縷暗香永遠存在。我總是會想起那年滿院的菊花開正豔,那沖天的香陣透過山野。

遇見秋菊,是我今生最美麗的意外,有菊花的天空總有旖旎的色彩,不管相遇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這一生我都深深感恩那一年秋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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