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文章」在我心目中最偉大的人——父親

摘要:將近而立之年,總喜歡在安靜得只剩一人的時候,想想身邊的人和事。要問自己最最愧欠的,便是自己的父親。

有一個人,他用那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將呱呱墜地的我抱起;有一個人,他用那寬闊的肩膀為我支起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人,他那算不上偉岸的身軀卻能讓我安心的去依靠……那個人就是父親。從小到大,我從未對父親表達過對他的愛,父親也一樣。因為父親是個不善言談的人,所以他也從不把對我的愛掛在嘴邊。但儘管如此,透過他的眼神,他的習慣,在他不經意的言語和動作,我都能感受到那份深埋在他心底部卻從未表。

我的父親是我出生以來所見到的男人中最了不起的一個,我雖說不出一個男子漢的具體概念是什麼,但每每誰一提起男子漢,最先想到的便是父親。

將近而立之年,總喜歡在安靜得只剩一人的時候,想想身邊的人和事。要問自己最最愧欠的,便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已快奔花甲,矮個、稍胖,圓圓的臉上總掛有四十幾歲男人的光彩。每每回家見到父親,他總能讓我放心地感到他依舊健康有力。

彼時的父親,剛過而立之年。父親把我往田埂上一放,然後獨自走進了水田。他手握著鋤鎬,舉過頭頂,再使勁地落下,腳下的黑泥便翻了個身,散開了。山脊吹來春寒料峭的風,薄霧好像要把父親的樣子吞噬去。我站在田埂邊感到恐慌,溼冷,不安。

我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從早到晚都要勞作在水田裡,我更不知道母親的突然離去意味著什麼。我只有隱隱約約的覺得,父親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滿手的血泡頗讓人痛心。

當天色擦黑,父親走出水田,看我站在田埂邊笑著,父親也笑了,全然忘記了褲腳已被泥水打溼,衣衫卻被淚水淋透的事實。父親緊緊地拽著我的手朝不遠處的土坯屋走去,溼滑的泥巴小路上留下一串大,一串小的腳印,即便是夜已深,依舊清晰可辨。

彼時的我才六歲,朦朦朧朧的記憶,讓我不知道失去母親的傷與痛,多少零零散散的枝節已經模糊不清,甚至是枯黃凋零,猝然消逝。迄今為止,我記憶裡還有多少關於母親的細節,還有多少兒時的夢可以重現?我說不清。唯有,夜色裡,湛藍的天空,星辰密佈,我看到那是水田的倒影,父親佇立在水田中央,無奈地向現實屈服。

「勵志文章」在我心目中最偉大的人——父親

水田裡的父親為什麼要屈服於現實,父親對我講過,但那是我長大成人的時候才可以告訴我。

妻子離開的痛苦像一把無情的利劍插入了父親脊髓裡,父親不能喊痛,淚水漫過了長夜卻漫不過生活,漫不過膝下那兩張嗷嗷待哺的小嘴。一直到父親花甲之年,他還不能原諒自己的屈服……

文革末年。母親二十一歲。一場不平等的婚姻把父親推向了萬丈深淵。當一個“賣國間諜”的女兒嫁入了僱農家庭,那是多少人羨慕的美事。母親和父親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或許,洞房花燭夜才是母親第一次見到父親吧。父親擺脫了無數人的欺壓,卻擺脫不了貧困生活的欺壓。幸運的是,那時候,父親懂得疼人,當父親把手心的溫暖傳遞給母親的時候,母親“咯咯”地笑了。

晚上,父親在煤油燈下縫補衣衫,父親在編草鞋。她還託人為父親謀得一份差使——小學代課教師。雖然每月只有十幾元錢。

那時候,父親一雙大眼睛就像兩丘水田,水汪汪的好看。他的眼睛又好像一盞明燈,點亮那些黑暗的日子。遺憾的是,還沒有捱到黎明一刻,那盞明燈就熄滅了,讓父親再次陷入黑暗。夜再黑,他也必須醒著,他知道,自己不能痛苦到死去。我和大姐成了父親新的支柱,只要我們還在,父親就只能想方設法地活著。他徹夜地醒著,一雙大眼睛暗淡了下去,但一直在等待黎明。

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兒女,又當爹孃真是寄人籬下,這是村莊裡多大的笑話啊。在父親心裡,即使自己累死,也不能讓兒女們餓死。

我和大姐漸漸長大。大姐也走進了水田,和父親並肩站在了一起,我為他們送水送飯。因為有了兒女們的長大,父親的那丘水田越來越寬,似乎想要包括父親的生命。父親想要那丘水田出一些餘錢,想那些餘錢可以讓兒女們生活得以改善。父親的姊妹也常常來水田裡幫工,來的時候還會帶些糖果,或者一把炒花生。後來,父親才明白,原來他們是伯父派了的。

父親不得不擔起了賺錢供兒女們讀書的重擔。他除了要打理好那丘水田外,還必須種菜、養豬、從事山裡人的副業。父親愈發的沉默,話語幾乎被淚水取代了,甚至是被血水取代。他咬緊牙關,就是百來斤的膽子壓在肩膀上,也依然不能喊苦,打落的牙往嘴裡吞。父親無法穿越那丘自己耕種過的水田,他只有把穿越水田的夢寄託給了兒女,一夜一夜地期盼著。我上初中的時候,貧寒的家入不敷出。

父親一輩子都佇立在那丘求生存的水田裡,無處可逃。他想要遠離那丘水田,可是水田卻越來越寬。他為了把兩個子女撫養成人,擔負著常人不可想象的痛苦在那丘水田裡佇立著,掙扎著。

多年以後,我和父親再次從兒時的那丘水田田埂邊走過,但我們都沒有走進那丘水田。父親深深地知道,既然他的兒女們已經離開那丘水田,就沒有再次走進去的道理。但我知道父親的心依然沒有走出那丘水田,他滿臉的委屈和痛楚,流露了他此刻的心。

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自然的變遷,那丘水田早已乾涸,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叢生的雜草。父親的一生無法重來,唯有捱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刻,如果父親還佇立在那丘水田裡,無論如何我都要弓起脊背,託著父親走出去,走得越遠越好……

每次我看到父親的指甲,總催他好剪了。在他的指甲裡,深深地滲進了黑黑的泥土。父親半開玩笑地說:這輩子都離不了泥土了。這些泥土,實實地擠壓在父親的指甲裡,滲進父親的指甲肉裡,那種痛,一直疼到我的心裡,是那樣的生疼。父親的手,在多少個風風雨雨裡,與泥土接觸,正是他一把一把生疼的接觸,把我從小學一直供養到大學。我很慶幸,生了一雙和父親一樣短而厚的手,它讓我感到力量,感到從沒有過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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