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随立里空间看剧，但无疑这一部是最特别的……
2017年，法国导演乔尼·贝尔以“泡泡”为主题，创作了一部给孩子看的《洗澡澡》（又名《在云端》），凭借此剧“一战成名”，成为2017年阿维尼翁戏剧节上的一匹黑马，迅速引来各界的关注。这部剧随后在法国艺术的最高殿堂——巴黎歌剧院上演，获得了来自法国主流艺术界的绝对肯定。
剧前看介绍，立里空间是在法国大使馆的强烈推荐和大力支持下，才承接了这个据说制作成本相当高昂的剧目。每一场仅有80个席位，北京仅演出三天7场，并且在没有怎么宣传的情况下，剧票很快全部售空。舞台的准备工作也相当复杂，据说装台工作进行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还没做完。此外，剧前对观众提出了非常“苛刻”的要求，比如不能迟到、迟到后不能进场等等，如此神秘，也强烈吸引着我的好奇心。
直到“拔草”之后，我想说，这是一部没有剧本的演出，也是我看剧以来遇到最“神”的剧。There are a thousand Hamlets in a thousand people’s eys！一千个人看后会有一千种解释，让我忍不住感慨法国艺术家都是哲学家。我看到混沌之初生命勃发，大门打开一个新的世界诞生，从蜷缩母体到探索世界，“在云端”发现世界的奇妙，继而开天辟地甚至远涉重洋，咏叹调响起与鲸鱼共舞，歌颂生命如史诗般美好，阳光下欢快的小确幸，有美食美酒美人，一切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然而艺术家想要寻找的东西却一直没有找到，直到黑暗中的一束光（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光”不是都有特别意义么），信仰的明灯被点燃，世界在颠覆中再次归于平静。赞美诗再次响起，艺术家也终于找到了生命诞生的意义和归宿。
这是我的版本。朋友的呢，她看到了青年被智慧的小鸟引领，进入未知的新世界，在这里他找到了想要的一切，“在云端”的日子真实而梦幻，但他却再也找不到那只智慧的小鸟。几经周折后，他突然发现，那只小鸟就在他心里，这种信仰不是来自于别人，恰是他内心的力量。
那么小朋友们的版本呢，她们似乎对泡泡比剧本身更感兴趣，剧后讨论几乎全部围绕泡泡的技术性问题。但一位小朋友提到了“棉花糖”，幸运如她找到了自己喜爱的载体，看起来找到了打开剧目的大门。其他的孩子们呢？现场一位爸爸忍不住问起欧洲孩子的反应。此时，如果法国儿童哲学家奥斯卡在场，他的提问估计是这样的：你能确定孩子们提出的问题是他真正想问的，还是他所能表达范围以内所能表达的？你能确定孩子不是被其他孩子的提问所影响？你能确定孩子没有理解这部剧而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载体表达这部剧？……
烧脑的思考之后，我真切地体会到戏剧果然是每个人内心的观照。最近各种艺术史东看西看的我自然想要从生命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找答案，而一向关注内心力量的朋友也自然在这里找到了她想要的共鸣。至于小朋友，可能目前还处于不知如何表达的阶段。未尝不是好事，没有固定的载体意味着无限的可能，“输入”的环节已通过“五感”烙下印记，“输出”的一刻随她想象，不设限，才会更加丰富多彩，这也恰是最美妙的地方。
最后，用导演乔尼·贝尔的一句话来表达这种共鸣：“我还记得我看过的第一部演出——我不能理解所有事情，但是那种强有力的情感经历让我至今仍有余想。”
閱讀更多 文話童心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