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晉陝大峽谷黃河巨黿事件

1979年,晉陝大峽谷黃河巨黿事件

先講一件發生在老黃河灘上的怪事。

事情發生在七十年代末,山西臨縣城南四十八公里處一個叫烏峽的小鎮上。

烏峽鎮地處呂梁山脈,挨著晉陝黃河大峽谷,打明朝時,就是貫穿南北的古航道,打南邊運過來瓷器,從北方送過去胡麻,那河底下下一層一層,摞的全是沉船。

那鏽成爛渣的銅錢堆,碎了滿地的瓷器,爛掉邊的棺材、鎮河的鐵猴子,紅毛殭屍,鬼臉河童,隨便撈上來一個好東西,拿到西安滿城的鬼市,就能吃半輩子。

那一年,正逢山西大旱,大半年沒下過一滴雨,幾丈深的老黃河見了底,河底裂開了一個個大口子,黃河見底,正是“挖河”的好時候。

“挖河”是七、八十年代很常見的詞,其實就是召集當地村民拓深河道。黃河流經黃土高原,裹挾了大量泥沙,在下游沉澱下來,就把河床墊高了,容易決堤。所以在枯水季,就要組織當地村民挖河,把河底的淤泥清出來。

河南有句老話,叫做“開封城,城摞城,地下埋有幾座城”,說的就是這個事情,開封整座古城就曾被黃河淹沒了,還不止一次。

挖河很累,那沉重的淤泥,高高的河堤,肩挑人扛,一天下來,肩膀上一層皮都給磨禿了,又曬得頭暈腦漲,誰都不願意幹。所以,挖河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大家挖到什麼好東西,可以不用上繳,自己偷偷揣著就好。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一次,他們竟然從黃河底下挖出來了一個怪物!

那一天,烏峽鎮一百多號人,頂著大太陽,在黃河灘裡足足挖了三天,除了一些爛掉渣的破船,連一個銅子兒都沒看到。大家也洩了氣,那?頭懶洋洋地掄下去,就聽見叮噹一聲響,碰到了一個大傢伙。

掘開上面的淤泥,下面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沿著石頭邊挖了挖,卻發現那石頭越來越大,簡直像個大堡壘,而且修得很嚴實,連根釘子都打不進去。

老河工仔細琢磨了一下,懷疑這下面是一座古墓,還是一座水葬墓。

黃河裡經常會有古墓,有的是黃河氾濫,從附近的土地裡衝下來,埋在了黃河裡,有的就是水葬的大墓。

這水葬就比較邪門了。

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墓裡不能見水,水葬都是提前在大船上修好墳,嚴密封死,然後把大船開到大江大河裡,鑿沉了,這就是水葬。

水葬的人,大都見不得光,在地上不敢修墳立碑,只能在水底下偷偷摸摸的進行,防止死後被掘墳曝屍,據說明朝時富可敵國的沈萬三,後來惹怒了朱元璋後,就是偷偷水葬的。

所以敢水葬的,一定不缺錢,墳裡有的是金銀珠寶,美玉古董,只要挖開一座,那就發財嘍!

這麼一想,大家就來了勁兒,頂著毒太陽,在黃河灘上整整挖了一天一夜,終於將那東西從淤泥裡給挖了出來。

那東西一挖出來,大家全都傻了眼,這東西根本不是啥古墓、沉船,那玩意兒身上頂著一個大殼子,上面佈滿了各種紋路,分明就是一頭大王八!

都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可是說歸說,誰也沒見過,這一次,大家可真是開了眼!

那大王八足足有一座房子那麼大,而且還活著,它不管人在外面怎麼折騰,自己把身體縮到了龜殼裡,隨便你們折騰,老子反正死都不出來!

這大王八一出來,大家全都傻了眼,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老黃河裡的東西,又邪門,又可怕,大家在老黃河邊上長大,啥怪事沒見過,被鐵汁封死的銅鐘,被焊死的銅棺材,甚至還有長在河底的鐵樹。好多挖出來的東西,看都不敢看,趕緊再扔回到黃河裡,生怕黃河大王降災,弄一個黃河氾濫,弄一場瘟疫,那可就遭了大罪嘍!

大家沒了主意,就有人小聲提議,要不要去找王大仙看看?

王大仙是村子裡的風水大師。他早年出過家,在附近一座道觀裡當過幾年道士,懂《易經》,能用蒲草算命,文革時,道觀被砸了,他也被打斷了一條腿,偶爾偷偷給人看點兒風水,賺點兒錢活命。

王大仙很快來了,他拄著拐,顫巍巍地走過來,沿著那大王八轉了一圈,當時就撲騰一聲,給它跪下了。

大家見他這樣,心裡早就涼了半截,想著這下子可完了,莫非是黃河大王降災,要出什麼大事?

但是不管大夥兒怎麼問,那王大仙都是一句話不說,只是朝著老王八磕頭,磕完頭,他也不讓人攙扶,硬是瘸著腿,一個人慢慢走開了。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村長沒辦法,趕緊彙報給了鎮長,鎮長又往上彙報。最後,從北京連夜打來了緊急電話,電話直接打到了鎮上。

電話那頭的人派頭很大,並沒有介紹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對鎮長下達了命令,“讓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手段保護好那隻巨龜”,並要求“縣武裝部立刻派人把守,採取一切必要的手段!”,“如果遇到任何危險、任何困難,請馬上給我打電話,我會立刻協調附近軍區的人前來支援!”

鎮長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那邊就掛上了電話。

鎮長愣了愣,日娘搗老子的罵了一通,想著這驢日的也不說自己是哪個單位的,又沒有公函、文件,讓他怎麼去找人?!

難不成他急火火地跑到人民武裝部,就說北京來了一個電話,讓他們派人去守一個大王八,那還不得被人笑掉牙?!

再說了,說破天,那不就是個王八嘛!還他孃的找縣武裝部、軍區來守著,那些當兵的吃住花銷,誰管?!到頭來,還不得落在老子頭上!

這麼想了想,他就橫披著大衣出去了,又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叫村長趕緊停止挖河,多派幾個民兵,給那大王八羔子圍住,對,還得給它澆點兒水,別給它渴死了。村長怕出事,讓民兵把守在村口,任何人不準放進來,還在巨龜外劃上了一道線,自己村子的人要來看龜,只能站在先外面看,大家不能越界,又讓人偶爾給它潑幾盆水,別渴死了。

反正不管怎麼折騰,那巨龜都把腦袋縮在了龜殼裡,一動也不動。

這個詭異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黃河干涸,大王八出世,大人們忙得一團糟,孩子們也趁機跑了出來,在黃河灘上撒歡瘋玩。

在平時,他們可不準在黃河邊上玩,黃河泥沙厚,水流急,人一不小心掉下去,很快就被泥沙裹住,沉到水底,連屍體都撈不上來。

現在,黃河也幹了,孩子願意玩,就去玩吧。

孩子們先去看了巨龜,那巨龜一動也不動,很快就覺得沒意思,就順著黃河灘往下游走。結果去了沒多久,就有人哭著跑了回來,說有人掉進了黃河裡。

大夥兒慌了,仔細一問,才知道他們順著黃河灘去了下游,那裡水大,他們想去捉魚,結果去了那兒,發現黃河水有些古怪,渾黃的河水中竟然夾了一縷縷暗紅色的鮮血。大家看著好奇,就跟著血水走,發現血水是從一個山洞裡流出來的。

當時一個叫憨娃的孩子好奇,就下水鑽進了山洞裡,孩子們左等右等,看不見他出來,就趕緊跑回來報信了。

這孩子失蹤了,那還了得,大家趕緊一面給孩子家長報信,一面趕緊組織人去山洞救人。

大家風風火火地趕到大峽谷,按照孩子的指點,迅速潛入了那個山洞,卻發現山洞裡腥臭無比,石壁上全是滑溜溜的黏液,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他們趕緊讓人弄了個火把,弄了幾桿槍,繼續往裡走。山洞很深,裡面很開闊,到處散落著巨大的動物骨架,有牛骨架,羊骨架,豬骨架,還有一些辨認不出來的大型動物骨架。

大家才明白,難怪這些年裡村子裡老是丟牲口,原來都被拖到了這裡!

大家也有些害怕,這山洞看起來像是個巨大的動物洞穴,吃的還都是大牲口,那它能有多大?

害怕歸害怕,孩子丟了,還是村長的孩子,他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好歹走到了盡頭,就發現最裡面堆起了一層層的大木頭,足足有十幾米高,摞成了一個巨大的巢穴。

巢穴上像是糊了層厚厚的膠水,摸上去滑溜溜、亮晶晶的,堅硬無比,腥臭無比,像是腐爛的魚蝦。

看著這個巨大的巢穴,大家腿腳都發軟了,就覺得冷氣嗖嗖往腦門子上躥,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周圍陰風陣陣,誰也不敢往前邁一步。

最後,大家只要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抓鬮選出來一個人,然後搭了人牆,讓他上去用火把照照巢穴裡,那人拼了性命往裡看了一眼,聲音都要遺失了,好半天才帶著哭腔說:“是空的,空的!”

大家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從洞穴裡往外跑,生怕跑慢了一步,那怪物就會回來,生吞了他們。好容易趕回去,他們就發現,原本空蕩蕩的黃河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個少年。

小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老式的對襟白袍子,坐在黃河灘上,正對著那頭巨龜說話。

大家看到這個孩子,非常驚訝,要知道,這裡藏著巨龜,村長早就派民兵將村口封鎖了,再加上那個年代,村子跟村子基本上戒嚴,不準外人進入,他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小少年年紀不大,臉上卻有一種不像這個年齡的成熟,或者說是一種極度的自信。

他看見那幾個民兵出來,就站起來,淡淡地說:“我是來救人的,請給我準備一把香,一盆清水。”

大家更加吃驚了,一個個面面相覷,搞不懂這少年是什麼意思。

那個少年只是淡淡地說:“沒有時間了。孩子再不上來,它就要出來了。”

別人沒有聽明白,那幾個進洞的民兵卻聽明白了,他們趕緊讓大家不要廢話,趕緊準備香和清水,放在黃河邊上。

村長匆匆趕來,那失蹤的孩子是他的獨子憨娃,後面那個哭哭啼啼的,是他的婆姨。村長急得一臉油汗,脫了身上的褂子,又橫披上,使勁咳嗽了一聲,問其他人,也是問那個少年:“憨娃……在哪兒呢?”

少年指了指黃河:“他在沉船底下。”

幾個民兵才鬆了一口氣,想著孩子既然不在怪物巢穴裡,那就沒事了。

同時,他們又捏了一把汗,這孩子已經掉到水裡那麼久,還有命嗎?

而且,這裡自古是貫穿南北的水道,幾百年來,下面沉了不知道多少船,水位降低時,就能在渾濁的水下,依稀看到一些長滿了綠毛的沉船。

在某些河道,沉船一層摞著一層,甚至能摞了三五層,這孩子要是在沉船裡,那可就沒辦法救了。

少年解釋,那個孩子並不在水裡,是被卡在了大船和山洞的夾縫中,有氧氣,還活著。

說完,他衣服都沒脫,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潛入水下,只留下一串串的氣泡。

大夥兒死死盯著黃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才發現原本渾濁的黃河水,變成了暗紅色,像是灌進了血水,那血水絲絲縷縷的,從峽谷深處流了出來,真像是黃河在流血。大家都是老黃河人,從小聽著黃河的奇聞怪事長大,這黃河流血,可是出了名的凶兆。

據說老蔣當年為了阻擋日本人,炸開了花園口大壩,那黃河裡流的就是血水,等大水過去,那乾涸的地面全是紫紅色,像血豆腐一樣。

好在沒幾分鐘,少年就冒出頭來,懷裡抱著一個孩子,走上了河岸。

大家趕緊奔過去幫忙,少年卻搖搖頭,讓大家退後,千萬別出聲,然後把孩子平放在地上,讓孩子左臉歪到一邊,迅速點著了一炷香,插在旁邊的沙地上。

香氣嫋嫋,冒出了一縷縷的白煙,這時候並沒有風,大家卻看到,那白煙竟然不偏不倚,全都朝著憨娃的鼻孔鑽了進去,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吸菸。

大家哪裡見過這種詭異的場面,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那婆姨嚇得更是捂住嘴巴,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小少年等它吸足了煙,手一抖,從袖子裡滑出來了一把金黃色的刀子,落在他的手掌上,他用刀子割破了手指,鮮血滴滴答答流到了地下那盆清水中。

最後,他從懷裡掏出一截小胳膊粗細的竹筒,將竹筒對準了憨娃的鼻孔處,輕輕拍了拍他的左臉。

隨著他的動作,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孩子的鼻子噏動了幾下,接著變成了黑色。

這鼻子怎麼會變成黑色?

大家在河灘上站得久了,被太陽曬得頭暈腦脹的,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再仔細看看,那黑色越來越深,竟然變成了一條搖頭擺尾的小蛇,從鼻孔裡鑽了出來。

原來,那鼻子並沒有變成黑色,而是從裡面鑽出來了一條黑色的小蛇!

那小蛇差不多有指頭長,筷子粗細,漆黑漆黑的,從憨娃鼻子裡出來後,直奔血水而去,卻被小少年按住了,丟進了那個竹筒裡。

小少年塞上竹筒,才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沒事了。”

大夥兒才跑過去,看見憨娃雖然鼻孔往外呼呼地流血,不過呼吸均勻,眼皮顫動,顯然已經沒事了。

村長咳嗽一聲,先感謝了少年,又悄聲問他那蛇是怎麼回事?

少年還是淡淡地說:“不用謝我,這事情多少也跟我有一些關係,所以順手處理了。那條小蛇,是被人種了憋寶,現在沒問題了,不過會折一些壽。”

小少年話裡帶話,顯得大有深意,什麼鱉寶之類的,村長更是聽不懂。可是不管他如何詢問,小少年都不聞不問,只是坐在黃河灘上,看著蒼茫的大水發呆。

最後,小少年讓村長在河灘上掛上一盞紅燈籠,說他晚上要下水斬殺一個水怪,夜裡太黑,有了燈籠,他就知道方向了。

村長有些吃驚,這裡可是黃河古水道,雖然現在大旱,可這底下卻是哥深潭,並沒降低多少水位,而且這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沉船、山洞、亂石,地形複雜,人一下去,就迷糊了,上都上不來!

況且,這黃河自古不夜渡,就算是有天大的急事,都要等到天亮過去,這小少年竟然想晚上下水,他是是瘋了嗎?

但是小少年卻根本不理他,只是在最後對他說,如果後面有人找你的麻煩,就說我是金門的,在羅剎城等他。

村長更加吃驚了,他一個守法良民,怎麼還會有人找他的麻煩?那金門和羅剎城又是什麼?

那個小少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對他說了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他又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開口。

但是那句話,千不該萬不該,他並沒有聽清楚。

他只模模糊糊聽到了幾句“羅剎城”、 “二十年後”,那句話就被風吹散在河灘上了。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老村長就一口氣跑到黃河灘上,發現燈籠早已經熄滅了,燈籠上用鮮血寫了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金子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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