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用凝視下圖《魚翅與花椒》作者
扶霞的照片兩秒鐘☟
有沒有笑翻?
什麼?沒有?
好吧,我和同事的笑點比較低……
要知道,我們第一次在扶霞·鄧洛普(Fuchsia Dunlop)的個人網站上看到這張“豬頭肉蒙臉”的照片,所有人都在對話框瘋狂打了一連串數也數不清的“哈哈……”。最後大家一致同意稱其為“扶霞·精分·鄧洛普”……
其實,假如您已經讀過這本“譯文紀實系列”新書《魚翅與花椒》(戳文末閱讀原文可看系列全書目),一定對書裡面扶霞被東西方美食愛好者對對方美食的種種嫌棄和互懟“折磨”的段落印象深刻。比如一開頭那段對皮蛋的嫌惡:
“這兩瓣皮蛋好像在瞪著我,如同闖入噩夢的魔鬼之眼,幽深黑暗,閃著威脅的光。蛋白不白,是一種髒兮兮、半透明的褐色;蛋黃不黃,是一坨黑色的淤泥,周邊一圈綠幽幽的灰色,發了黴似的。整個皮蛋籠罩著一種硫磺色的光暈。”
與之相對的,則是她記錄的中國人對西方人奶製品的不爽:
“奶酪就是‘奶牛肚子裡排洩出來的黏液,慢慢地腐爛發酵’。我的一些中國朋友皺著眉頭說,西方人流的汗裡都飄著奶味兒。”
在特定菜品之外,更不用提橫亙在中西餐飲文化之間根深蒂固的種種成見。比如從馬可·波羅時代流傳至今的“中國人喜歡吃蛇肉和狗肉”的說法,或者中國食客一說起西餐就是兩個字:“簡單!”
其實呢,扶霞有一肚子的西方美食想推薦給她的中國朋友:煎鵝肝醬、牧羊人派、焦糖布丁、大蒜鳳尾魚烤羊肉、那不勒斯披薩、牛油烤生蠔……只是那道文化差異上的鴻溝,一定程度上天然地阻隔了東西方人之間對美食的理解和交流。
好笑的是,扶霞後來去美國時,也開始“嫌棄”當地食物:“我發現自己開始像一箇中國人一樣批判美國飲食了!蔬菜太少!都是色拉!連湯都沒有!太上火了!”
在《魚翅與花椒》關於湖南菜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一章中,她最後寫道:“沉浸到新的文化中,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其中風險很大,可能會破壞你內心深處的自我,甚至對你的身份認同產生深遠的影響。 ”
所以,當我們看到英國姑娘扶霞拿著一把中式菜刀,正正經經地切出中國菜才會有的那種複雜的“片、條、塊、丁、絲”時,“蒙豬頭肉女孩”扶霞偶爾“精分”一下,也就非常可以理解了……誰讓“中國菜是全世界最具有欺騙性的”呢。
與大家分享《魚翅與花椒》一書中一些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互懟”,感受下“一個英國人,發誓要一年內吃遍中國美食,結果三年過去了,她還在成都混吃混吃著…… ”
在中國,我見到的每個人說起“西餐”時態度都相當粗暴無禮,一提到“西餐”,大家就一發不可收拾地開始表達成見:“西餐很單調!”或者“西餐很簡單!”而有時候,他吃過的“西餐”可能只是一頓肯德基。
中國人沒意識到是,可能你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芬蘭赫爾辛基、美國亞拉巴馬和法國巴黎吃到的都會是完全不同的菜。提醒在座各位:光是法國就和四川一樣大了,世界上很多人覺得法國菜既特別又龐雜,這一點,和川菜並沒有什麼區別。
中國是全世界最貪婪的瀕危動物消費國,這個星球上每個角落的野生動物都能出現在中國的火鍋與藥膳裡。只要是能動的東西,地上跑的除了汽車、天上飛的除了飛機、海里遊的除了輪船,都能拿來吃了。
你們西方人那麼容易地譴責中國人吃魚翅,只是因為你們自己根本不想吃。可是你們會為了環境,放棄壽司、金槍魚三明治和便宜的漢堡嗎?英國人吃各種野生海魚,卻對現代捕魚船艦破壞海洋生態的後果無動於衷。誰比較貪婪?
中國人拿著骨瘦如柴的飛禽脖子,費好一番功夫就為了扯下幾絲纖細的肉,真是瘋了,這不是時間和精力的極大浪費嗎?難道不是隻有特別值得的美味——比如大龍蝦——才值得好好與之格鬥一番嗎?
你們才是,就吃頓飯還要用上刀叉湯匙好幾樣兵器,也不嫌麻煩,一雙筷子不就解決了嗎?這才是時間和精力的浪費呢!
扶霞:“這是意大利調味飯哦,用意大利米、幹牛肝菌和帕瑪森乾酪,我自己熬了老母雞高湯,還加了白葡萄酒調味,米飯香濃爽滑……”
扶霞的中國朋友:“嗯……你花了幾個小時,就做了這味道不咋地的湯泡飯?”
扶霞:“……”
扶霞:“這是烤蘋果奶酥。這是蘋果派。”
扶霞的中國朋友:“……怎麼吃?”
扶霞:“……要給你配個米飯配個涼拌豬耳朵嗎?”
你們西方人招待客人的晚餐就只做三四個菜?太小家子氣了吧。有沒有米飯啊!什麼什麼,只有土豆?土豆咋能當一頓飯的主食啊!
你們中餐不也就那幾樣,春捲、咕咾肉和蛋炒飯,要麼就都是些“垃圾食品”或者“黏糊糊的一團”。
奶酪真是個超越想象的噁心的東西:“奶牛肚子裡排洩出來的黏液,慢慢地腐爛發酵”。在很多人眼裡,西方人流的汗裡都飄著奶味兒……
中國人真是不懂奶製品的魅力。明明你們的皮蛋才是髒兮兮的,蛋黃像一坨黑色的淤泥,周邊一圈綠幽幽的灰色,發了黴似的。整個皮蛋籠罩著一種硫磺色的光暈,黑黢黢、黏糊糊,讓人全身發麻……
你們歐洲的雞,肉還是嫩,就是根本沒得味道。都是用的人工飼料,喂是喂肥了,但是肉的營養都沒得了。我們中國的雞,吃的是剩飯剩菜,在農民院子頭到處跑,味道好得多嘛。
可是一想到你們啃雞爪時,“用牙齒把雞皮扯下來,嚼關節那裡的軟骨,‘嘎吱嘎吱’。然後再吐出小小的骨頭和趾甲”,呃……想想就瑟瑟發抖。
中國廚師的刀工有三種基本刀法:切、片、斬,由角度和切菜方向不同至少可以演化出十五般變化,還有另外十幾種刀法,比如捶、刮和剜……刀背可以捶肉,木把手的頭可以研磨花椒……廚房裡的一切幾乎都可以用一把菜刀完成。
我在成都烹飪學校的時候,你們那些學廚藝的年輕小夥子,都滿不在乎地隨手抓一把能殺人的鋒利菜刀,懸在手上。難道你們不覺得菜刀是能製造血腥殺人案的兇器嗎?
西餐味道太淡!一點不好吃,太古怪了。不加點辣椒醬、不往裡面扔點花椒,都沒法吃!
你考慮過第一次吃花椒的人的感受麼?有一次,我給牛津年度飲食座談會上的一個陌生人嚐了嚐,沒有提前打招呼,結果他以為我對他下毒!
(完)
以上整理自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魚翅與花椒》
感謝實習生:黃凰、陳潔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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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翅與花椒》
[英] 扶霞·鄧洛普 |著
何雨珈|譯
扶霞是我的好友,也是我認識的所有外國人中,非常瞭解中國烹飪的一位。這本屢獲殊榮的《魚翅與花椒》無疑是很多外國人寫中國食物的書籍裡極為鮮活有趣和精準的。
——陳曉卿(“舌尖上的中國”總導演)
這本書是關於中國菜出乎意料的美好,也是一個英國女孩在中國的冒險故事。
扶霞在一九九四年前往中國長住。打從一開始她就發誓不論人家請她吃什麼,不管那食物有多麼古怪,她一律來者不拒。在這本難得一見的回憶錄中,扶霞追溯自己和中國飲食之間的關係演進。透過扶霞的眼睛,我們得以用全新的角度來了解我們熟悉的中國菜。
從四川熱鬧的市場到甘肅北部荒僻的風景,從福建的深山到迷人的揚州古城,書中呈現了中式料理讓人難忘的美妙滋味,也深刻描繪出中西飲食文化差異,且兼具人文觀察與幽默趣味。
戳文末閱讀原文可看“譯文紀實系列”完整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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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翅與花椒》譯者何雨珈精彩的音頻解讀
第一期:吃貨裡面“最會翻譯”,翻譯裡面“最會吃”
第二期:這本書能讓所有吃貨惺惺相惜
第三期:她比大多數中國人都懂中餐
第四期:中西餐飲文化夾縫中的扶霞
第五期:爽到飛起的一次翻譯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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