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遣唐使在中國:玩命學習,辛勤搬運,唐朝培養也是不遺餘力

文|陳峰韜

日本遣唐使在中國:玩命學習,辛勤搬運,唐朝培養也是不遺餘力

阿部寬在《妖貓傳》中飾演阿倍仲麻呂

遣唐使就像一塊巨大的海綿,它在唐朝貪婪地吸收所有東西,然後像搬運工一樣全部送到日本。

第一期的6次遣唐使雖是政治先行,但亦肩負著吸收唐朝文化的重要使命。645年日本開始了大化革新,效法隋唐制度建立了二官、八省、一臺,地方上設置了郡、國、裡;在經濟上模仿唐制推行班田收授法和租庸調製;法制建設和兵制也都模仿唐制開始起步。但這一系列徒具其表、甚至有些水土不服的生搬硬套,並不能收到很好效果。遣唐使送到唐朝的留學生,其目的正是通過現地學習,由表及裡地掌握唐朝制度文化的精髓。

革新展開後立即派出了第二次遣唐使,日本任命了兩套大使、副使班子,並派了14名留學生和2名學問僧隨行。心急如焚的日本朝廷為確保萬無一失,還讓使團分兩路同時入唐。日本遣唐使的構成大致有四類,一類是使者四等官,一類是航海人員,一類是譯、廚、藝等專業保障人員,最後便是擔負學習重任的留學生、學問僧。為了鼓舞留學人員積極性,日本朝廷對留學生的賞賜僅次於大使和副使,此後歷次遣唐使無不因循此例,有效地激發了學子入唐的熱情。

日本遣唐使在中國:玩命學習,辛勤搬運,唐朝培養也是不遺餘力

留學生入唐後被允許進入國子監學習,國子監設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算學,除了國子學要求必須是唐朝三品以上貴官子弟、外藩皇子王孫才能入學,其餘五學全都對日本留學生開放。日本的刑律專家大和長岡,其精熟的法學基礎,大概就是留學唐朝期間打下的。橘逸勢專修書法,空海和尚精修佛法,為後人熟知的阿倍仲麻呂則在文學領域深入鑽研,創造了令人矚目的成績,李白、王維等頂級文人都與其深相要結。多治比縣守在唐出使期間,還要求“儒士授經”,唐玄宗專門命令四門助教趙玄默去鴻臚寺為他講課。一些遣唐官員也深得唐朝喜愛,甚至被授予官職。武則天曾授粟田真人以“司膳卿”,唐玄宗授藤原清河以“特進秘書監”,唐德宗授遣唐判官高階遠成以“中大夫試太子中允”。名聞中日的阿倍仲麻呂更是連仕玄、肅、代三朝,做到了鎮南都護這樣的大官,堪稱遣唐使中的奇蹟。

大多數留學生在唐期間都十分好學,他們在唐少則四五年,多則二十餘年,在唐朝不遺餘力地教育和培養下,基本都成為熟知唐朝制度和文化的飽學之士。他們陸續返回日本後,大部分成為推進大化革新的主力軍。日本學習唐朝律令,先後制定了《近江令》《飛鳥淨御原律令》《大寶律令》和《養老律令》4部律令,其主要模板就是唐朝的《永徽令》。藤原不比等、粟田真人、伊吉博德等主持編定《大寶律令》,留學生吉備真備和大和長岡一起,刪定了《養老律令》。其餘諸如多治比縣守、藤原葛野麻呂、朝野鹿取、菅原清公任等遣唐使,在日本中央或地方各級文武官員,他們將在唐期間學得的知識變通融會於日本政治施策中,為日本社會的發展進步做出了卓越貢獻。

日本遣唐使在中國:玩命學習,辛勤搬運,唐朝培養也是不遺餘力

遣唐使和留學生、學問僧們不僅在唐期間玩命地學習知識,歸國時還不忘購買大量典籍、書籍、器物等等。像吉備真備第一次出使歸國後,帶回《唐禮》130卷、《東觀漢記》143卷、《大衍曆經》1卷、《大衍曆立成》12卷和《樂書要錄》10卷。這些珍貴的律、歷、令、史,都是日本人聞所未聞之物,許多都被保存在正倉院作為傳世之品。其中《樂書要錄》一度在中國失傳,幸虧日本尚有保存而得以重新引回。而正是這種文化“搬運工”們的活動,將唐朝文化從精神內核到文化氣息,原封不動地搬運到日本,後來都成為日本進行政治改革和文化發展憑恃的基本資源。

遣唐使和留學生的辛勤搬運直接製造了日本文化的繁榮。儒教被日本統治者接受,取得了與在中國同樣的地位,儒家經典成為各級學校的教科書,孝謙天皇專門下令居民家中常備《孝經》。在留學生膳大丘的建議下,日本向唐朝學習,也把孔子尊奉為文宣王。學問僧則擔負起傳播佛教的重任,日本佛教南都六宗全由留學僧傳入,其中法相宗由學問僧道昭所傳。道昭師從玄奘學法,頗得玄奘的真傳。歸國時玄奘特地贈予他舍利、經論和鐺子,鼓勵他在日本弘法。道昭果然不負玄奘的囑託,成為一代高僧。後期入唐學習的最澄和空海歸國後,目睹南都六宗與政治緊密結合出現腐敗和停滯,以其廣博的學識和驚人的毅力,相繼創立了天台宗和真言宗。其餘文物典章制度、天文、曆法、音樂、美術、建築、雕刻以及一些生產技術,在奈良、天平時代輸入都達到極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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