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的妻子在北京打工賺錢。
之前,村子裡的人問他:"你媳婦在北京到底是幹什麼工作的?"
他往往都不太好意思回答,總會支支吾吾地說,他其實也不太清楚,或者藉機轉移話題。
村子裡的人似乎看到了他臉上為難的表情,便也不再問他。
而他之所以不願意回答,是因為他的妻子,是在北京給別人家裡當保姆的。
他們家這裡,是一個極其落後,信息閉塞的小山村。
當保姆,當按摩師,當修腳師這些職業,幾乎是不能被村子裡的人所理解。
他也曾在電話裡面數落過妻子,甚至說讓妻子重新找個在工廠裡面,或者飯店裡面上班的什麼工作。
妻子每次都只是無奈地笑笑,說只要能賺到錢,治好他的病,怎麼樣都可以。
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02
妻子每個月都會雷打不動就給他寄回三千元。
而這三千元,又幾乎是他的保命錢。
原本,他是一個身體強壯的北方泥瓦匠,平日裡主要在附近的村莊裡面給村民蓋房子,打零工賺錢。
而妻子則留在家裡料理家務和耕種幾畝地的莊稼,他們倆的小日子,過地還不錯。
可是三年前,他在幹活時,突然暈倒在了幹活現場。
之後,村裡的人匆忙將他送到了縣醫院,縣醫院的醫生檢查後,卻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便將他打發回了家中。
只是,回到家裡沒幾天,他又在吃飯的時候暈倒了,而且還流了不少鼻血。
這次,他在妻子的陪同下,直接來到了市裡面的醫院,而市醫院的診斷結果卻讓他們疑惑不解。
市醫院的醫生說他這是血液裡面的鐵含量過高了,導致的血液疾病。
這樣的病,他和妻子聞所未聞。
在市醫院住了半個月的院後,他就回家了修養了。
醫生給的叮囑是,他這病屬於慢性病,需要他在家裡靜養,連續服藥1年,方可緩解甚至治癒。
而醫生給開的藥,是一種進口藥,這種藥的療效特別好,但就是價格特別貴。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妻子便去了北京打工。
然後他就一直待在家裡,用妻子打工寄回來的錢,再去買這種藥治病。
所以,他雖然對妻子的工作不滿,但也不好說什麼。
03
而且,妻子總會告訴他,做保姆的工作,特別輕鬆,風吹不到,雨淋不著,她平日裡就在僱主家裡洗洗碗,打掃打掃衛生,活兒很輕鬆。
這天,他去銀行取完錢,又買了一個月的藥後,給妻子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妻子的近況。
電話那端的妻子同往日一樣,說她過地很好,僱主人很好,她在僱主家裡,頓頓都吃的好,比待在家裡強多了。
匆忙聊了幾句後,妻子就說她要忙,要掛了電話。
他剛打算掛掉電話,卻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人說話的聲音,看來是妻子忘記掛斷電話了。
"對不起,我重新擦洗窗戶!"是妻子那熟悉的聲音,只是聲音中,滿是低順的語氣。
"你瞧瞧你擦的窗戶,這灰塵你看不到麼?霧濛濛的,你來看看外面,能看得清楚嗎?"緊接著他聽到了一聲很凌厲的女子講話聲音。
"對不起,我把抹布洗乾淨,然後重新擦!"妻子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有地板呢?一遍不乾淨,你就多擦幾遍嘛,我可是付了請你來的。"
他沒有再聽下去,此刻,他已經有些哽咽了。
原來,妻子的打工日子,並不像她嘴裡說的那般簡單,那般輕鬆,那般好。
而他在家裡,整天像個廢人般,什麼也做不了,卻還總是抱怨妻子的工作。
而他也是直到今天才明白,妻子乾的活兒,一直都不丟人,真正丟人的,是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因為在他們的婚姻生活中,其實一直是妻子,在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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