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說寶釵眼裡的襲人,就是王夫人眼裡的寶釵?

史湘雲再次回到兒時曾呆過很長一段時期的賈府時,在眾人之間,尤其是在寶玉、黛玉、寶釵之間,是掀起了一層波瀾的。湘雲來時,寶玉正同寶釵一起,聽說湘雲來了,第一時間趕到賈母這邊來看望她。黛玉問寶玉從哪來,寶玉說寶姐姐家,黛玉聞之冷笑道:“虧在那裡絆住,不然早就飛來了。”此話既是吃寶釵的醋,也是吃湘雲的醋。黛玉從來“語不驚人死不休”,作詩如此,吃醋時亦復如此,這是她獨特的表白方式。

為什麼說寶釵眼裡的襲人,就是王夫人眼裡的寶釵?

然而,吃醋的並不止於黛玉,還有襲人。湘雲與黛玉同居一處,寶玉守在那一般男子禁入的閨房,直到二更天還談興正濃,戀戀不能去。襲人一連催促好幾次,寶玉才回來歇息。誰知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寶玉在未曾洗漱、衣著不整的情況下,又“披衣靸鞋”往黛玉房中汲汲而來。寶玉就是這麼個性格,凡有認識不認識的女孩子來家中,便欣喜若狂,像陀螺一樣圍著對方轉圈,充滿著天真的好奇,熱情如雪天的炭火。

衣裳不整就往女孩子閨房裡竄,何況女孩子還未起床?在尋常人家的男男女女間,這都是十分忌諱,何況賈府這人丁多、規矩嚴的大家世族?然而,這在寶玉卻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歷來都是耳鬢廝磨如此親暱的。寶玉最恨無常,他的夢想就是日月同輝、長相廝守。與她們相伴相守,才是寶玉最念念於茲的,一切男女禁忌,在他少年的心裡都絲毫沒有影響。湘雲睡著不老實,雪白的膀子撂於被外,他輕輕替她蓋上被子,湘雲洗臉的殘水,他順便就洗了臉,還千妹妹萬妹妹地央告湘雲幫自己梳頭打辮子,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這,卻撩起了襲人的醋意。

為什麼說寶釵眼裡的襲人,就是王夫人眼裡的寶釵?

湘雲正幫寶玉打辮子,端坐鏡臺前的寶玉,手不自覺又拈了胭脂要往口裡送,湘雲伸出手來“拍”的將胭脂打落,恰在這時,襲人尋人而至,見此,返身回來,頗有些醋意和怨氣。正好寶釵來問寶玉何在,襲人酸溜溜地說:“寶兄弟那裡還有在家的工夫!”寶釵聽後,心中明白。明白什麼?明白襲人不該寶玉頻繁往黛玉閨房裡鑽。襲人又說:“姊妹們和氣,也有個分寸禮節,也沒個黑家白日鬧的!憑人怎麼勸,都是耳旁風。”在這裡,襲人不是以丫環身份示寶釵,儼然操起了類似於“賢內助”的心。因而,寶釵暗忖:“倒別看錯了這個丫頭,聽他說話,倒有些識見。”什麼見識?當然是與寶釵一樣對寶玉“恨鐵不成鋼”的見識。既然都存著要把目前走了“邪路”的寶玉往“正路”上拉,那麼這就志同道合了。於是,寶釵坐在炕上,細細“考察”起這個在王夫人眼裡差不多是寶玉的“準姨娘”的丫頭了,通過一番深入瞭解,其言語志量果然“深可敬愛”,這讓寶釵深感欣喜。

王夫人對寶釵也有過寶釵對襲人類似的好印象。王夫人因逼死金釧而擔驚受怕,寶釵非常“體貼”,開導她說金釧若不是貪玩掉下井去便是糊塗人,不為可惜,不過多賞她家幾兩銀子,也就盡了主僕之情,於心可安。多麼“善解人意”的開導,因此深得王夫人喜歡。寶釵與襲人在對待寶玉的見解和態度上高度一致,那就是要想方設法使寶玉洗心革面,走上符合父親意願、家族期許的“正路”,成為一個讀書上進、光宗耀祖的好青年,這與王夫人的意願亦高度契合。

為什麼說寶釵眼裡的襲人,就是王夫人眼裡的寶釵?

寶釵眼裡的襲人,就是王夫人眼裡的寶釵,至少,對於寶玉的態度上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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