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潮 光復騰衝
竇 華
騰衝，是中國抗戰反攻中第一個收復的縣城，正如中國遠征軍二十集團軍會戰概要所言“攻城戰役，尺寸必爭，處處激戰，我敵肉搏，山川震眩，聲動江河，勢如雷電，屍填街巷，血滿城垣”。此役，我軍全殲日軍第148混成聯隊3000餘人，無一人漏網。連日本軍事教官也稱之為是：中國軍隊最成功、最徹底的殲滅戰。我第二十集團軍也付出了慘烈代價，8000餘英勇將士為國捐軀。
古城騰越，國門屏障，西南第一邊關。三疊彩瀑，千秋翡翠，絲綢古道名藩。夕照暮雲寒。上溯唐漢湧，碧水溫泉。十里樓頭，冷月殘照寶刀彎。
騰衝一片硝煙。斬東洋困獸，倭寇三千。鏖戰血泊，八千將士，仰天含笑長眠。埋骨國殤園。挽高黎貢雪，怒水哀瀾。萬瓣黃花飛瀉，酹酒灑南天。
七十三年矣
1945年8月15日清晨七時，廣播裡傳來威嚴顫抖的演說，“我們的‘正義必然勝過強權’的真理，終於得到了它最後的證明…我們中國在黑暗和絕望的時期中，八年奮鬥的信念，今天才得到了實現。”
這一天，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美聯社在向全球發出的電文是:“最慘烈的死亡與毀滅的彙集，今天隨著日本投降而告終。”
七十三年後的這一天下午，悶雷響徹的時候，我用相機輕鬆地捕捉到了閃電狡猾的軌跡，這部入門級單反，佳能77D，剛剛從蘇寧拍下，那串閃電的顏色，清灰明媚，彷彿多少年前歷史回眸閃爍。
不知從某一天起，我們淡忘了日本賦予的其他涵義，流連享用著那些無所不在的電器產品，包括性價比極高的小汽車，每次物質奢靡帶來的感官享受使我們感覺這似乎才是人生，在享受中去日本傷感櫻花之美，終於模糊了櫻花本身就是起源於中國。
許多去過日本的國人總愛陳述，日本人比我們乾淨、文明、友善。估計踏上日本土地的國人不會嗅到一絲絲血腥，反而是一片歌舞昇平。若果教科書裡相關時間段缺失，歷史會消失嗎？記憶會消逝嗎？
二次大戰期間，日本本土徵兵，當時的日本民眾是也是萬眾歡呼，深得民心，很少會有人拒絕不去，到別人的國土上征戰的人，會被視作家族的驕傲。
喜歡日本文學的物哀，日本可能是亞洲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最多的國家了。日本民族的自尊勤奮，估計許多民族望塵莫及。在諸多的文字裡瞧見日本民族，從販夫走卒乃至權貴文人，皆善於懺悔，花開花落，月圓月缺，以及人的生命消逝。這或許可以釋疑此中諸多人，決斷殺伐後面的蕭索與沒落。
日本電器已經用了，可是日本恐怕永遠不會去的，受不了那些不知真假微笑後面的明碼標價，這後面到底有多少真誠？當年日本徵兵的職業涵蓋了教師、學生、演員、詩人、作家，包括一些青年才俊，翹楚，可是這又如何呢？人與禽獸的距離到底有多遠，如何一蹴而就了國家之痛？
戰爭寫成文字是最可笑的，對於個體而言，生命灰飛煙滅，人性大面積的淪陷。“二戰”絞肉機硫磺島之戰，美日雙方傷亡比為1.23 ：1。不過此役之後，美軍戰鬥機部隊進駐硫黃島，其作戰半徑就覆蓋了日本本土，對日轟炸愈加頻繁和激烈，並將轟炸效果提高了一倍以上，大大加速了日本的崩潰。
動畫片《螢火蟲之墓》，反映的就是“二戰”空襲期間日本神戶的兄妹兩人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故事，普通人於亂世微若塵埃，潸然淚下之餘不忍再看。其中隱隱追悔莫及的悲憫，遠遠超越了影片本身。
善良是不分國籍的，惡魔也是，戰爭機器運轉起來無人能倖免，當聽到日本天皇宣佈戰敗，失聲痛哭的包括已經同化的臺灣籍日本兵，這恐怕未必是匪夷所思了吧？
【繪畫：奧迪隆·雷東（法 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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