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月半——中元節,俗稱“鬼節”。每到這個節日,夜深人靜的大街小巷上總會飄來陣陣心懷虔誠的煙霧,抑或是白日裡手捧鮮花、“披金戴銀”的恭敬地趕往永安堂地鐵站……

扁擔山公墓——單這五個字,就有一種令人瑟瑟發抖的威懾和恐懼。

鬼節前夕,我們走進了扁擔山,看到了生死背後的故事。

扁擔山,是愛最後的歸宿

一大早,我翻箱倒櫃的尋找多年不戴的觀音墜,急忙掛在脖子上,拍了拍胸脯,才肯安心出發前往扁擔山。

到了永安堂站,恐懼指數就直線上升。記得在範湖地鐵站外時,天色亮堂,還掛著一貫熱skr人的驕陽。但到永安堂時,天色突地就灰濛濛,涼風徐徐吹來,還夾雜著毛毛雨……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來到大門,嚴謹對稱的圖騰盤旋在白瓦青磚上,“慎終”與“追遠”二詞,又頓時讓人心生了些許敬畏。

我一路向山上走去,腦海裡不知腦補了多少恐怖大片,越發覺得瘮得慌。直到我看到了他們……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一位頭髮花白、衣著單薄,佝僂著背的爹爹牽著一個手拿風箏的男娃娃,顫抖著聲音,一字一句地對著前方的墓碑大聲說道:“我的兒啊,昨天我夢到你了,夢裡你像樂樂這般大,吵著叫我帶你去江邊放風箏……”

“你還別說,你們爺倆可真像。樂樂看到老虎風箏的第一眼跟你那會兒一樣興奮、開心。我的兒啊,你一定要保佑你的兒健康、聰明、幸福”。

我望著這一老一小單薄的背影,鼻尖忽地一酸,腦海中浮現出了記憶裡熟悉的、慈愛的臉龐……

扁擔山,最終都是我們愛最後的歸宿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鮮為人知的是,它背後悽美的傳說。

相傳有一仙女迷戀人間,私自肩挑米糧、石磨、炊鍋下凡過日子,不料卻沒能逃過王母娘娘的“火眼金睛”,因而受罰,立地化為仙女山,“鍋碗瓢盆”散落附近,化為米糧山、磨子山、鍋頂山和扁擔山

扁擔山,藏著十八般手藝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進入扁擔山墓園,進門左手邊直走不遠看兩排白色房子,門口牌子寫著“金箔工作室”幾個字。這之後我才知道這裡“藏龍臥虎”。

從一塊普通的石頭到雕龍畫鳳、金箔閃閃的墓碑,在這都能看到完成的製作過程。而這些住在扁擔山的人兒,都不容小覷。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如今已有50歲的高師傅在這行算得上是“大器晚成”。

1994年,已有40歲的他拜了個老師傅學刻碑文,當時一起學的一批人裡,最小的二十來歲,而他屬裡邊兒年齡最大的。學刻碑文可不是個容易的事,與年輕的學徒相比,體力和視力,他都差了點。

“別看我年紀大就覺得我不行,當年十來個人,學了3年,最後可真就我剩我一人了。”他自豪地說。

1998年,他左握一把鑿子,右捏一把錘子,正式出師。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不同於現在機雕用的大理石,手雕用的都是本地岩石,雕碑的速度全憑石頭的軟硬程度決定。質地硬點兒的,耐鑿,兩到三天就能完事。軟點兒的,“嬌氣”,一個走神,碑就說不定裂了……

“現在按碑結,一塊碑大概17、18塊,但那會兒按字結,一個字才2角。裂碑那可不虧大了麼?但在我手下,就裂過一次。”他認真地說。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高師傅忽然沉默,遂又語氣略帶哽咽的說:“我刻的時間最長的那塊碑,是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老朋友,整整七天。”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來自泉州惠安的李姐,蜷坐在石碑前,一身布裙,嬌小素雅,白皙纖細的手腕上青筋突起,正在專注地雕著石碑上的畫像。我看她模樣也不過30好幾,可那左右麻溜、下手準確的技法,沒個十年,定難成氣候。

果不其然,正值二八年華,李姐就入這行了。

與刻字不同的是,雕像不論是人物、風景、還是動物,多少都得有著一點兒美術基礎,得懂得明暗的變化、深淺的關係。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在一眾人像石碑中,坐在李姐身後正在小心翼翼雕山水的小丫頭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我侄女,今年19歲。”李姐溫柔地介紹道。

我心想這麼年輕的小丫頭定是來做兼職的,但沒想到她卻告訴我,是來做學徒的。

李姐解釋道:“這一行確實沒什麼人在做了,畢竟得學個三五年才能出師,如今還有哪個年輕人願意?”

不過惠安縣是有名的雕刻之鄉,以前每家每戶起碼有一個幹這行的。但如今光景比不得從前。而李姐的親姐不希望看到這個手藝就這麼斷掉了。

你不知道的扁擔山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對一般人而言,墓地並不是很好的象徵。

很多人對其避而遠之,包括初來乍到的我也心懷忌憚和恐懼,但其實對於生活在這兒的人們來說,這就是他們熟悉親近的家。

曾經的扁擔山是附近磨山村、仙女村裡孩子們的遊樂園。

每逢夏日,村裡的孩子們就會上山捉吵鬧的蟈蟈、玩捉迷藏。每到冬日,一場歡聲笑語的雪仗必少不了。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自1954年,扁擔山墓園落地,曾經的貧困村莊迎來大規模拆遷,當地以土地為生的農民搬進現代化小區,過去的農民走進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根據政策,墓園優先安排附近拆遷居民就業,現如今,墓園內部保安、修墓碑的也多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除去工作,附近村民的生活也自然圍繞墓園延伸。早晨,能看到墓園廣場中舞劍的老大爺和做健身操的老大媽。傍晚,爹爹婆婆就會帶著自己的孫子孫女來園內溜達閒逛。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從咿呀學語的嬰兒到如今已幹了20多年扁擔山安保的黃師傅,一輩子的光影都留在這兒。

前幾年墓園擴建,高聳林立的新房取代了磨山村矮小的平屋,“一夜暴富”的黃師傅卻沒因此而辭掉扁擔山辛苦的工作。

“我們老黃家幾代人都在這兒住,早就習慣了。拆遷是讓生活富裕了,但在墓園裡

讓“他們”能安靜地長眠於此,早已成為了我的日常。”他鄭重地說道。

鬼節走進扁擔山,瑟瑟發抖……

與黃師傅一樣,在外人眼中的陰氣太重的扁擔山,在附近村民的眼中,這兒卻是最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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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們日夜思念的人,

那些讓我們痛徹心扉的人,

雖與我們早已陰陽兩相隔,

但在扁擔山,生死都不是忌諱的話題。

死者安息,活著的人認真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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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舉互動話題

你去過扁擔山麼?

你怎麼看住在附近的居民?

文 | 象 象

圖 | 楚 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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