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邀請我去小勐拉,我也想見識邊境賭場的風采

德哥是我們當地的老社會流氓,八三年嚴打的時候,吃過幾年牢房,出來後就在中緬邊境折騰,算是我們當地吸毒者裡面最早的那一批。九七年的時候,我在市裡因為一樁打牌的糾紛和另外一幫人衝突,正是他出面來幫我擺平的,隨後我又跟在他身邊混吃混合混毒品一段時間。算得上是少有的幾個給予過我恩惠的人之一。自從98年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沒想到再一次重逢居然是在戒毒所裡。

“兄弟,幫我點根菸!”德哥微弱的聲音響起。

給他點上煙後,我扶了他一把,讓他坐穩在小凳子上,不過他很快又蜷縮著身子,嘴裡的煙也一個勁地顫抖著。

“兄弟,你來幾天了?”

“三天了,你呢?”

“我來七天了,一直躺床上動不了,總算把最難受的那幾天扛過了!”

“我是自戒進來的,一會兒我給你拿一板曲馬多,你吃點要好受點!”因為和Y支隊的關係,我帶進來幾板鹽酸曲馬多作為戒毒藥,雖然效果並不好,也總比沒有強。

一番閒聊後,我瞭解了德哥的情況。這幾年他一直在中緬邊境的小勐拉的賭場跟一個老大混,這幾年一直吸毒沒有斷過,而且那邊的毒品海洛因的純度,比我們內地的要高好幾個等級,長期使用高純度海洛因的結果是戒毒的時候,遠遠比我們使用低純度的要難熬很多,難怪他戒毒已經七天了,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德哥說他這次跟他們老大一起回來的,他們老大送他來戒毒所自願戒毒。

當晚,我跟戒毒所一名我非常熟悉的幹警商量後,我調去了德哥他們病房,我的理由是我和德哥熟悉,能在他戒斷期間好好的照顧他,並保證不惹事兒。幹警知道我是自願戒毒的,對我的態度也比那些被抓來的那些要好很多,就同意了。

直到一週後,德哥才算恢復了一些生氣,不過偶爾還是打冷戰。在知道我這些年的情況後,德哥讓我出去後,跟他一起去見他的老大。

“兄弟,北京混得不如意就跟我去小勐拉,那邊好混!”德哥很認真地跟我說道。

十五天後,我走出了戒毒所。不過我戒毒這事兒,瞞著我爸,家裡只有我姐知道,我跟我爸說的是我去成都那邊辦事去了。回到家後,我爸看著我又恢復過來的臉色和靈氣,很是奇怪,還以為之前是他老眼昏花看錯了呢!

出來後,幫裡面的朋友們打了電話,也沒費多大功夫,我只負責把話帶到。順便幫著說幾句好話,至於他們的家人是否管他們,聽天由命吧!

還有一個口信是必須和人見面辦的,這是和我們一個病房的一個看起來很斯文的姓方的傢伙千叮萬囑託我幫他辦的。他讓我去找他女朋友幫他一次,如果他女朋友答應了,也讓我幫他跟Y支隊說說,少罰點。本來這個活兒我不太想搭理,不光要帶口信,還要幫著他忽悠他女朋友或者叫前女友。最後還是德哥發話,讓我幫他一次,我才應了下來。

這個小方並不知道他女朋友現在的電話,我只能去她上班的地方,市郊的一個小酒吧找她,他的女朋友于夢在這裡做吧妹。

酒吧的名字我也忘了,在酒吧門口,一個叫小燕的女孩幫我叫出於夢,看得出來她們倆是很不錯的好朋友。

看見於夢的時候,我是真心感嘆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怎麼就找了一個吸毒者為男朋友啊,這時候我全然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名吸毒者。

於夢聽我說是幫他男朋友帶話後,很堅定地表示不會再管他。廢了老半天的口舌,那個叫小燕的女孩也幫著說了一些好話,總算把她給說動了心。

“我就管他這一次,就衝你說的不是戀人還是朋友,作為朋友的身份來幫他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於夢對我說道。

我帶著於夢去找J支隊,於夢非叫著她的好友小燕一起去。J支隊正在河邊的一個魚坊船上請一幫戰友吃飯呢,說是老周也在,讓我趕快過去。

他說的魚坊船我知道,這是他的幾個戰友合夥搞的,他的很多應酬也放在那裡進行,據老周說,這個魚坊有他自己的股份。應該是Y支隊看他幾個戰友退伍後混得很潦倒,就出錢搞了這個魚坊,讓他的戰友們打理,當然因為Y支隊公務員和警官的敏感身份,對外只能說是他的戰友們開的。

我和於夢到船上的時候,他們四五個人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一個個紅光滿面,笑聲陣陣。在我的暗示下,於夢很懂事地去前臺買了單,看著桌子上的四道菜,幾瓶啤酒和接近一千的賬單,我的心抽了又抽。

支隊長聽說我買了單,做出很是生氣的樣子,並讓前臺把錢退給我們。我同樣很圓滑地說道:“J支隊,這可不是幫你買單,這是老周請你們這幫戰友,我幫老周買的單!”

老周也上來打圓場,半推半就之下,J支隊很是滿意我的解釋。

當我把於夢男朋友的事情給J支隊說了後,這次他沒有跟我打官腔,很是痛快地對於夢說道:“明天你去緝毒支隊交罰款,罰五百!”隨後又叮囑了一句“他出來後你盯著他點,要再吸毒讓我們抓住,我我就送他勞教去!”

五百元的罰款肯定是白菜價,即便算上買單的九百多,也能算得上是很小的代價,要知道市緝毒隊對吸毒者的罰款處罰都是通價五千,即便有點人脈的也要三千元。

第二天,於夢打電話告訴我,她跟小燕找不到緝毒支隊辦公室也找不到戒毒所,讓我帶她們過去。哪怕我反覆告訴她們地址,也非讓我陪著一起。我爸在旁邊聽到我好像是在和一個女孩打電話,直叫著讓我把她請到家裡來玩,然後又跟我嘮叨隔壁的誰誰誰比我小一歲,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很是認真地對我爸說:“我有女朋友,她媽媽在清華大學讀博士呢!等她有功夫了,我就讓她幫我把女朋友生下來!”

說完這話,沒等回過神來的老爸發飆,我屁股一抹油,溜了!

把小方接出來的時候,他非常興奮,估計他也沒想到我的辦事效率那麼快,也沒有想到我真能說服她女友來取保他。不過於夢對小方一點都不感冒,看他出來後就轉身要走,然後我看著他們倆在戒毒所門外就開始吵吵上,也趕緊遁走了,我可不想摻和世界上最難處的感情糾紛!

看見我走了,小燕也趕緊跟上,估計她也不願意管他們倆的破事兒吧。看著這名叫小燕的女子勾人的紅唇,我鬼使神差地問她留了電話和QQ。

當晚接到小方的電話,說他去拿了點白粉,讓我過去,他說他想請請我。我說了一句“我晚上有事!”就直接掛斷電話後,在心裡鄙視了他一分鐘,很有五十步笑一百步的風采!

張麗麗回來了,據說是因為她弟弟結婚她回來幫忙操持,本想直接去婚禮現場折騰一番,後來還是在發小兩口子的勸說下作罷,她弟弟婚後她們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去了一趟,一番語言的羞辱後,看著哭哭啼啼的張麗麗,我也算放下了這一段讓我能記憶一輩子的恨。恨著這個事兒,但不再恨這個人!

幾天後,德哥也出來了,我去接的他,本來我想幫他把戒毒費交了,不過他說他老大已經交過了。第二天我跟著他見到了他的老大。

德哥的老大叫刀哥,一米八幾的大個,常年在熱帶季風氣候環境下曬出一張色素沉澱的臉孔顯得很是堅毅,坐在那裡頗有江湖中人的肅殺之氣。刀哥不是我們市 的人,而是相鄰的自貢市人,德哥說他是老大,其實也就不到四十歲年齡,比德哥小好幾歲。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德哥管她叫“刀嫂”。刀嫂據說是香港戶口,刀哥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九十年代的時候刀嫂當了“南下幹部”,在廣東傍了個香港老闆,然後嫁到了香港。據說她和香港老公離婚後分得不少財產,然後又回來跟刀哥。刀哥在小勐拉的事業在起步的時候完全靠她的支持。

看著刀嫂手上的勞力士滿天星,以及刀哥一身的國際大品牌,雖然我只認得那價值一萬多的腰帶和兩萬打底的西服,窺一斑而見全豹,絕對是混得槓槓的!

“德子把你的情況給我說了,要不就跟我去小勐拉混吧?正好我這一趟回來也要找一些人過去幫忙”刀哥見到我第一面就開門見山地邀請道。

看著我有些猶豫的樣子,刀嫂補了一句“要不先跟我們過去看看玩玩,要是覺得可以就留下,不行的話,就當是旅遊了吧!”

刀嫂的話讓我無法拒絕,更何況德哥在戒毒所裡給我說過很多那邊的情況,也讓我這個土包子想去見識見識中緬邊境賭場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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