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2:這個城市沒有炊煙

這個城市沒有炊煙

這個城市沒有炊煙

許多故事都回歸故鄉

這裡的水波瀾不驚

火只在夜裡照亮夢鄉

 

我彷彿一隻螞蟻

遊走在鋼筋水泥的格子裡

我穿過一條街的孤獨

看到整條街的喧囂與躁動

——不知名的樹木

——陌生的路人

——我正在走的路

誰都會成為時光的掠影

我,抬頭仰見生命的枯萎

南方2:這個城市沒有炊煙

那時候我還在南山智園的一家公司上班,公司在23層,站在辦公室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可以看到周邊的幾幢辦公大樓,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玻璃外圍,看著亮堂、耀眼。臨近下班的時候,我接了個電話,電話持續的時間比較長,約一個鐘左右,其實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事幾分鐘就可以講完,但這次不同,因為事情也許本來簡單,但說著說著就越扯越遠,說不清楚了。那是我最鬱悶的一段時間。

電話是阿姨打來的,後來成了我的岳母。我在電話裡放低了身段,可能我個子本來也不高,再加上我也沒有什麼能力增加我談判的籌碼,再說了,女兒是人家的,我要奪走,肯定不是那麼容易的。阿姨來電話是因為我和她女兒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矛盾,給我敲個警鐘,要我把她女兒送回去。言外之意,我對她女兒不夠好,其實我覺得已經很好了,但爭執總是會有的,這個根本無法避免。人與人之間怎麼可能不發生矛盾?這是我的觀點,如何善後才是關鍵。小摩擦有時候更是感情的潤滑劑。我覺得我們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磨合得挺好。但阿姨不這樣認為,她有她的說詞,女兒從小沒有受過苦,從小到大沒有人說過一句,我完全能理解,一位母親對女兒的那種偏愛。

雖然身處異地,但電話也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溝通方式,說著說著話就少了很多,言語也溫和了些,有時會冷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冷一丁又蹦出來一句,我又接著打圓場。在現實生活中,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話少得可憐,但在電話裡,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與力量,我覺得我都快變成話嘮了。我不停的解釋,不停的打消阿姨的各種顧慮,還好,我頭腦清晰,邏輯性很強,能說到點子上。談話在越來越沒勁的尷尬情況下結束了,我內心裡卻各種翻騰,非常不安,猜測著種種不良結果。

南方2:這個城市沒有炊煙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時間,我從樓上乘坐電梯下來,沿著一條彎曲的馬路走向地鐵站,站點叫長嶺陂,從公司樓下到地鐵站大約有一公里的路程,路邊上是圍起來的荒地,長著一些低矮的樹木與植物,基本上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精神恍惚的我,走路似乎都使不上力氣,當我轉過一個彎,抬頭看天的時候,我看到了一處景像,一根電線杆直挺挺的與一棵快要老死的樹捆綁在一起,我先是瞄了一眼,又繼續慢慢向前走著,但這處景像不停地拉回我的視線,在離它最近的路邊上,我放緩了腳步,停了下來,前後看了一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我像是做賊似的,手腳也似乎在此時變得麻利了許多,掏出手機對著天空從下往上以傾斜45度的角度拍下了這一幕,也許是觸景生情吧,我覺得我就是那棵快要倒掉的樹,如果沒有電線杆的支撐,我一定會倒下去。

看著這一片荒野之地,我的思緒就跳回到了故鄉,從一處現代化辦公大樓到地鐵站,中間這一段距離竟然是荒野,它有著故鄉的局部特徵,也對應了我內心深處無根狀態的孤獨與無奈。後來,對著拍下來的那張照片,我寫下了上面那首詩歌,那棵樹比周邊的樹都要高大挺拔,顯然電線杆是為了支撐這棵樹而存在的,樹和電線杆上都纏滿了植物藤條,看上去古樸而久遠。這棵樹已然沒有了生命跡象,一片象徵生命的綠葉也沒有,枝條也脫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條主幹,與電線杆交叉,但它還是沒有倒下來,也不知道它還能堅持多久。

其實這棵樹相對於這片荒野之地是個唐突的存在,它的出現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原生的,也就是說這棵樹本來就一直生長在這裡,經過了各種變故,它從未動過。還有一種可能是這棵樹是從別的地方移植過來的,這裡本來沒有這棵樹,它最先生長的地方已無從考證。我個人更傾向於移植的可能性,因為這棵樹與周圍的生長環境有些格格不入,它的長勢非常突顯,有種鶴立雞群架勢。這棵樹杵在這裡,也許就是因為移植後的水土不服,所以才過早的枯萎。

南方2:這個城市沒有炊煙

相對於這棵樹,我只是個過客,匆匆而過,在路過的一瞬間掏出手機停留拍照後,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我有我的目的地,現在我要趕去乘車,可能在空閒下來的時間,比如等車時,或者地鐵上,或者失眠的夜裡,我會拿出來看這張照片,但那卻是另外一種景象了。當時的情景,只存在於那個特定的節點與時間,內心的荒蕪被映射,一棵正在朽掉的樹還有支撐它的力量,即便已經枯萎多時。當我第二次、第三次經過那個地方,看到那個場景,在內心裡卻再也找不到那個相對應的點了。它於我而言,與路邊上的隨便一棵風景樹,一朵花,或者一個陌生的路人,再無兩樣。

有時,我覺得那天是雨後,但有時候,又覺得那天天氣明明晴好。所有的時間,過去了一秒就再也不可能倒回去。所以人總得學會向前看。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豔陽高照也有人傷心哭泣,下雨天也有人奔跑嬉鬧。我們的人生無法像數學一樣精確的計算出得與失,只有不斷的去經歷去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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