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陽黑社會頭目:劉湧覆滅紀實(15)

瀋陽黑社會頭目:劉湧覆滅紀實(15)

​血染“格蘭”

劉湧他們與杜軍等人在血洗“大衛營”之後,據服務員事後反映,“跟劉湧來的那個瘦高個子(項培耀)叫得最兇,打得最兇"。劉凱峰也不遜色,同樣兇狠。1998年7月21日晚上,就因為劉凱峰開的劉湧的那輛“奔馳”,在瀋陽商業區又製造了一起血案。

那天中午,吳靜明、宋建飛還有吳建明,以及從大東找來的陳克家、從鐵西找來的劉凡在百佳購物中心閒坐。劉凱峰要開車出去買東西,這四個人就都上了車。準備一起吃午飯。車開到位於中華路的金三角飯店有限公司“都市快車餐廳”門前,劉凱峰要把車停下來。這時,在那裡負責維持停車場秩序的保安員喬晨剛走了過來,用手拍了拍車頂說:“哎,這裡不讓停車。”

原來,那裡的停車場剛鋪好地磚,為防止車輛壓壞地磚,飯店經理指令喬晨剛在這裡守著,不讓任何車輛停放。

哪知道,車裡坐的那幾個人都是在那一帶尋釁滋事慣了的,何況此時乘坐的是劉湧4個“9”的奔馳。劉凱峰眼睛一瞪,罵了一句:“廢話!”。 喬晨剛又把“不準在這停車”重複了兩遍。這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吳靜明罵道:“你想活不,要找死呀!不讓停車,把你們老闆找來!”喬晨剛見這些人蠻不講理,出口不遜,就轉身去找領導。吳靜明、劉凱峰、陳克家下車朝他追過來,他一回頭,眼睛就捱了重重的一拳,當即眼前發黑什麼也看不見了,其餘的人繼續對他拳打腳踢,將他打倒。他高喊“救命”,那些人才停了手。

飯店另兩名保安員小曹、小楊過來幫助喬晨剛,昊靜明等人又打他們,宋建飛抽出了他那把備用的單刃砍刀,從後面朝著正往飯店逃跑的喬晨剛的後背揮刀猛砍,連砍3刀,砍得喬晨剛鮮血淋漓,染透了衣服....事後,喬晨剛的傷口在醫院縫合了126針!

中華路是瀋陽城內主要交通幹道,金三角飯店位於最繁華的商業區。吳靜明、宋建飛這群歹徒竟敢在這裡揮舞屠刀對無辜的保安人員施暴,實在猖狂至極。

這群歹徒犯下新的罪行後,急忙開車逃離現場,來到第二醫院給陳克家治傷,陳克家的傷不是保安員砍的,因為保安員沒有刀,而是宋建飛行兇時“自擺烏龍”給劃傷的。但陳克家的傷卻使這些歹徒有了藉口,劉凱峰給劉湧打電話說:“剛才我們跟‘都市快餐廳’的保安打起來了,克家被砍了一刀!”

這期間,劉湧也接到了金三角飯店有限公司董事長徐良明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對他說了本單位保安員被宋建飛等人毆打、砍傷的事。

劉湧來到醫院手術室,看見那個被砍傷的保安員正趴在手術檯上縫針,從右肩胛至背部一尺多長的刀口慘不忍睹,但劉湧卻不為所動,振振有詞地對徐良明說:“我們也有人受傷了,現在在二院,我去看看。”金三角飯店的總經理杜永恆很氣憤,對劉湧說:“我們的保安手無寸鐵,你們的人為什麼把他們砍得這麼狠?”劉湧不快地瞥了杜永恆一眼,冷笑說:“你x的!當時要是你在場,連你一塊兒砍!”

話中明顯含有威脅之意,令杜永恆和身邊的人倒吸一口冷氣。劉湧說完,轉身對徐良明說:“這件事,你看怎麼處理一下吧!”說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明明是自己的打手把人家單位的保安員砍傷了,卻讓對方的領導“處理一下”,實在是強盜邏輯,蠻不講理。

事後,劉湧為了使宋建飛等人逃脫罪責,不被抓過去,沒有向公安機關報案,也不讓對方報案,他要用錢私了這件案子。“都市快餐廳”方面認為,宋建飛等歹徒持刀砍傷本單位保安人員,不是一般的滋事鬥毆案件,而是因為後臺劉湧有著商業目的。劉湧開的“風味樓”在“都市快餐廳”北面,將其視為競爭對手,故意找茬尋釁,以示威脅。

基於這點,徐良陽、杜永恆等人只好忍辱屈從,不敢聲張。他們沒接受劉湧假惺惺的“賠償”,自己支付了喬晨剛兩萬多元的醫藥費。

由於劉湧神通廣大,又把這件血案輕而易舉地“擺平”了。事後他聽說那幾個保安員被開除了。他們都是外地的。

劉湧做賊心虛,惟恐他們進行報復,就給某個老闆打電話,借來一枝五連發獵槍和一些子彈放在身邊護身.......

劉湧深知,他要在瀋陽立足稱霸,就必須有一幫能打仗的社會朋友為他打打殺殺,不斷擴大勢力和影響。過去他東奔西走做小本生意時是如此,後來他成為炙手可熱的大商業集團的總裁仍然如此。所以,他常年養著吳靜明、宋健飛、董鐵巖、李志國這“四大金剛”,並通過他們與市內各區的“社會人”保持者經常性的聯繫。一有情況,這些打手招之即來,來之即“打、砸、砍、殺”。

“四大金剛”是為維護劉湧及其嘉陽集團利益效勞的御林軍”和“敢死隊”,劉湧對這幾個人另眼看待,備加關愛。他們用刀、用槍傷了人,犯了罪,他能出面擺平,用錢私了,使他們逃避法律的懲罰;他們一旦出了什麼事。有了什麼難題,他也必然出面安撫,備加關照。這一點,在小格蘭酒店發生的那場械鬥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1999年1月8日晚上10點多鐘,“四大金剛”在他們的老窩—劉湧的娛樂城剛喝完酒,宋建飛接到一個人的電話,約他去小格蘭酒店喝酒。本來已是酒足飯飽,宋健飛還是滿口答應了。但他不可能一個人去,便同其餘3人一起乘車前往。

飽食終日,酗酒滋事,打架鬥毆,就是這些人日常“工作”的主要內容。

在小格蘭三樓一間包房裡,宋健飛點了菜,然後離席上廁所。工夫不大,就聽見他和別人在外面吵了起來。吳靜明等人趕忙出去,看見宋健飛和另一間包房裡的客人吵罵著,那邊的人有五六個,其中梁川、張俊堅等人他認識,於是就過去勸說開了。

然而,雙方都沒服氣,短暫的平息醞釀著一場惡戰。

果然,沒多久,雙方在一樓大廳都亮出了刀來,展開了一場惡戰,互有損傷。吳靜明和宋建飛都被扎傷,對方黃剛、粱川也受了傷。黃剛傷勢較重,跑出後乘車到第四醫院治療。

宋建飛受傷也較重,倒在地上。董鐵巖他們把他和吳靜明送到市第二醫院。吳靜明給孟祥龍打電話,讓他送點錢來,孟樣龍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劉湧。

“四大金剛”在劉湧羽翼下胡作非為,對別人打打殺殺慣了,從沒吃過虧。現在,“四大金剛”排名前兩位的掛了彩,立即驚動了劉湧圈裡的人。

最急的當然是劉湧,馬上開車直奔市二院。途中,他用手機給朱赤、劉軍打了電話,說宋建飛、吳靜明讓人砍了,現在二院搶救,讓他們到二院去。

在劉湧犯罪集團中,孟祥龍、朱赤、劉軍、房霆這幾個平時穿便衣的警察有著特殊的用途。打砸砍殺、殘害群眾時,他們以隱蔽的身份充當打手,必要時可以掏出槍來壯威,鎮住對方。遇到什麼麻煩時,他們又可以堂而皇之地以警察身份出現,幫助劉湧擺平一切,消災滅禍。此刻劉湧沒有忘記讓朱赤、劉軍去醫院,就是這個目的。他想到二院位於和平區,朱赤、劉軍都是和平區公安分局的警察,有什麼事可以幫他處理一下。

劉湧來到醫院急診室,見到了董鐵巖和李志國。吳靜明的傷口已經縫完針,頭上包著藥布。昔日“打、砸、砍、殺”的先鋒,今天變成這個樣子,他還是頭一次看到。

劉湧急問;“怎麼問事?要緊不?”

“頭上捱了一刀,縫了幾十針。”吳靜明簡單地講述了血戰的經過。

劉湧掏出厚厚一沓百元鈔票,交給吳靜明。那是代付醫藥費還是表示安撫,無需明講。後來,他又把宋健飛、吳靜明安排到弟弟劉軍家中養傷,關懷備至。

朱赤、劉軍、孟祥龍很快就到了,宋健飛縫完針也出來了。此前,吳靜明給大東的“社會朋友”關俠打了電話,關俠就帶著小輝、小浩、老農等人也來了。這些人叫什麼名字,連吳靜明也不知道。人家自己不說,是不能問的,這是黑道的規矩。

急診室外,一下子站了十多號人,許多人佩槍又帶刀,默默無語中形成著一種緊張的氣氛,預示著一場兇狠的廝殺即將發生。

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聚集了這麼多“社會朋友”,這使劉湧深感欣慰,很是自負。他覺得吳靜明、宋建飛頭上纏的藥布是他的恥辱,有人紮了他們,就是紮了他劉湧,他要在瀋陽稱霸,就決不能容忍自己手下的愛將被人碰半根毫毛,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要受到他十倍百倍的懲罰!

“那些人在哪呢?”劉湧問。

“黃剛肯定上醫院了。”昊靜明說,“建飛和鐵巖紮了他兩刀。”

“走,找他們去!”劉湧咬了咬牙,下了命令,然後對吳靜明、宋建飛說:“你們不用去了。”他的臉緊繃著。主子與打手們長期依附,配合默契,打手們只要看看劉湧的臉色就知道該怎麼做。

劉湧上了車,其餘人也都上了車,徑直往北,向醫大駛去。

他們在急診室尋找了一遍,沒發現目標。不一會兒,有人打來電話,說黃剛在四院呢。獲此信息後,劉湧立即帶領眾打手驅車向北,很快來到醫院。

劉湧沒有上樓。他今天的身份已不同當年,是區政協委員,市人大代表,一個商業集團的總裁,應注意形象,儘量避免出現在打鬥現場,只須在後面指揮就行了。

董鐵巖、李志國、關俠等8個人身攜砍刀、鎖刀,還有人拿者半塊磚頭,衝上六樓手術室....

那個用電話報告信息的人說的很準,剛才在小格蘭打鬥中受傷的黃剛正在四院。

黃剛被對方紮了4刀:左胳膊一刀,左後腰3刀,幸虧沒傷到內臟。梁川、張均堅也受了傷,他們去了七院。黃剛受傷不輕,如果劉湧那幫人再給他“回勺”,後果可想而知。

但黃剛不幸之中還算是萬幸的,他從手術室出來後,聞訊趕來的妻子把他領走了。黃剛腦子精明,知道那幫打手會找他,便轉到第一醫院。後來他又聽說,吳靜明找來的人中有不少是大東的,他便又離開一院,躲到郊區一位親戚家養傷去了。為治病,他花了一萬多元錢。

黃剛被扎傷後,與黃剛同在小格蘭吃飯的張旭給朋友孫巖掛電話,說黃剛被人打傷了,正在四院搶救,讓他多帶點錢馬上到四院來。

孫巖與張旭、黃剛是從小的鄰居,關係都不錯,接電話後馬上帶了2000元錢來到四院手術室門口。張旭向他講了黃剛在小格蘭酒店被人扎傷的經過,說他正在手術室裡搶救呢。當時已是半夜11點多鐘,孫巖勞累一天感到乏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就睡著了。大約凌晨兩點多鐘,突然從樓梯上來一幫人,氣勢洶洶地砸手術室的門,沒砸開。

孫巖被驚醒了,發現在手術室門口等候的人只剩下了自己。

他驟見眼前這些凶神惡煞的人,不知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人指著他說;“有這小子一個!”過去就朝他頭部砍了一刀,另兩個人也拿刀往他身上扎,還有一個用磚頭砸他後背。

他沒敢還手,猜想這幫人與黃剛他們在酒店打的那架有關。那些人朝他扎、打了一頓後走了。他支撐著走到一樓外科急診處置室,頭部縫了30多針,右大腿外側也縫了4針。他做夢也沒想到,來醫院看望被人扎傷的朋友,自己反倒被扎得傷痕累累!

孫巖打車回到家,天已經大亮了。張旭等人到家中看望他,告訴他,扎傷他的是劉湧的人。劉湧的勢力很大,報案沒有用。劉湧的父親就是法院的,不能得罪他們。

孫巖聽了,長嘆一聲,默默無語....

(未完待續)

摘自—《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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