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北救活了,而我卻深陷囹圄

確定他已經昏死過去後,我心裡有些慌亂了,我無法確定他是否還能救活。這可是人命案啊!他要死在我這裡,我也只能投案自首了。

我不斷搖晃著他,“啪啪啪”扇耳光,壓迫胸口,就差人工呼吸了。可是他仍然是一動不動,就連臉色也有些鐵青了。我知道徹底壞菜了,靠外行的辦法是無法讓他醒過來的,如果搶救不及時,很可能他就醒不過來了。

“咚咚咚”我拼命敲著對面那家的門。對面是小兩口,我見過他們用電磁爐自己煮麵條,我需要從他那裡要一些食鹽。

“誰啊?”屋裡終於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對門大哥,找你要點鹽有用!”

“哦!”女主人有些睡眼朦朧地打開了門,我直接衝進他屋裡,抓起電磁爐旁邊的半袋食鹽就往回跑。“我有急用,明天買一袋還給你!”我顧不上欣賞女主人穿著睡衣的旖旎美景,衝回屋裡關上了門。

我倒出一些食鹽在碗裡,然後兌上礦泉水,一碗簡易的生理鹽水就做好了。從箱子裡找出兩根5毫升的大號針管,注滿了鹽水後,為了節省時間,也懶得去重新紮他的血管了。我直接把他吊在手臂上的針管接頭拔下來,把裝滿鹽水的針管輕輕接上去,然後把鹽水推了進去。一針管鹽水推完後,換上已經準備好的第二跟針管,拔掉針頭,重新對接好,又推第二管。

連續推了七八管鹽水左右,小東北開始有反應了,他依然閉著眼,張大嘴猛地長吸氣,喉嚨裡還發出“哬!哬!”的聲音。一看鹽水見效了,我的心總算踏實了不少,繼續給他注射鹽水。

大約注射了十五管左右的 鹽水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快速地一呼一吸,只是眼睛還是閉得死死的,臉色也還有一點點發青,我知道他已經沒事了。但是為了更靠譜一些,我繼續給他又推了五六管鹽水後,才拔掉針頭。

他的呼吸慢慢平穩了很多,我依然緊張地盯著他,不放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動靜。五分鐘後,他朦朧地睜開了眼睛,好像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太好了!他被我救活了!我的心這才完全放下。

我扶起了他,他渾身有些軟,還好,能在我的攙扶下緩慢行走。我打開房門,扶著他在小區的樓前慢慢踱步,通過運動來加速代謝。

十分鐘後,我和他坐在樓前的一棵大樹下,他張嘴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讓我啼笑皆非

“這個白粉太好了!”

“啊?”

“太爽了!”

“......”

從那以後,我儘量躲著他。他對毒品太貪了,一點節制都沒有,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事,可不一定那麼好運了。這也幸虧我在老家吸毒時,見過很多次注射過量的吸毒者的快速搶救辦法。當然,如果過量得比較多的話,靠鹽水來稀釋血液中的毒品濃度也不管用了。

五月初的一天,我給大飛打電話買毒品,他說他不在北京,讓我去他的一個兄弟小光那裡買。他說的小光我見過,一個四十多歲佝僂著背的吸毒者,偶爾也間隙著賣零包白粉,也算是以販養吸吧。

小光住在西客站外北蜂窩的某個老式小區裡,去過幾次後,我也和他熟悉起來。但是,能聯繫上大飛的時候,我儘量不找小光。因為大飛是真正的北京老炮,在北京老炮中很有一些名氣,他在八十年代曾因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後減刑獲釋。這樣的老炮是 有江湖規矩的,即便他被抓進去,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很有分寸,不用擔心他被抓後把我供出來。作為老炮,他很清楚把下家供出來完全就是坑自己,只能加深自己的罪責證據。當然如果是上家那就不好說了,不少的大毒販都是被下家給供出來以獲得立功機會。

2004年6月3日,大飛的電話打不通,我只能給小光打電話,小光依舊讓我去他小區外等他。來到北蜂窩小區門口給他打電話,他讓我在小區門口那家麵館裡等著他。在麵館裡等了幾分鐘後,小光還沒有來,我走出麵館,在麵館門口的書報亭買一份晚報,準備回家後再看。買完晚報後剛走到麵館門口,兩個派出所的便衣突然冒出來,把站在我面前的一個年輕人一把擒住。

“別動!派出所的!”我一下子愣了!

“抓錯了,是他!”身後又走過來一個便衣民警,指著我對之前的那兩個便衣說道。

兩個便衣放掉了被抓錯的對象,走過來按住我的肩頭“別動!”

四個便衣圍著我,我還能動嗎?乖乖跟著他們上了隱藏在北蜂窩小區外一百多米的警車。警車轉了兩個彎後,就來到了一棟三層小樓前,小樓門口掛著的牌匾上明晃晃地寫著“羊坊店派出所”幾個大字。我知道,到站了!

臨進小樓之前,我留戀地看了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最後一眼,我知道,哪怕是這樣平凡的景象,也會在很長的時間裡都與我無緣了。

走進派出所地下的審訊室,我毫不意外地看到小光也在。看見我進來,他低著頭,目光躲閃著我的注視。到了晚上,大飛也進來了,一如既往的老炮風範,路過小光的時候,戴著手銬的他猛地雙手舉起砸向小光,身邊的民警和聯防趕緊把他擒住,並關到一個狹小的拘禁室裡。

半夜時分,一名警官把我叫到關押大飛的單間門口,打開拘禁室大門,對大飛吆喝道:“大飛,這位老朋友你不會不認識吧!”大飛不愧為老炮,對著警官高聲嚷嚷道:“你問問他,在我這裡買過白粉嗎?”

我回過頭對警官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

警官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應該是看過我檔案的他,對於我們這種多進宮也懶得廢話了。

第二天清晨,一輛警車呼嘯著把我送去了位於海淀區蘇家坨的海淀區行政拘留所。而大飛和小光則沒有跟我一道送去,估計是送去了刑事拘留所,罪名肯定是販毒。

再狡猾的狐狸都鬥不過獵人啊!即便大飛如此深諳法律規則,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不容強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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