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話連篇-螺娘

山東兗州府裡有個僕役名叫郎豹,此人濟南人氏,生得魁梧高大,生性風流倜儻,平日嗜酒如命,但是對主人卻很忠誠。他家除了年已六十的老母外,還有一個妹妹

叫作春小,因為平日府中公務繁忙雜事眾多,以致於郎豹到了二十五歲還沒有娶妻,一直是孤身一人。

鬼話連篇-螺娘

有一年他因為公事騎馬經過臨清縣,此時正值盛夏之際,烈日當頭赤炎千里。郎豹忙於趕路,在毒辣的陽光下暴曬了一天,正是飢渴交加疲憊不堪,此時偏偏又望梅無林索茶無肆,正在口渴難忍焦躁不安之際,忽然看見前面路左白楊樹下有茅舍數間,原來正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其中一戶人家門口有位年方二八的少女,身姿婀娜容貌清秀脫俗,正側身坐在松茅棚下賣著新鮮的水果。郎豹跳下馬來走近一看,只見地下的竹筐中有五個鮮桃,個個都比碗口大,色澤紅豔芬香撲鼻。於是他便問少女道:“這是肥城的品種嗎?怎麼如此碩大?”女子微笑著說:“這是我的兄長從西域雪山帶回來的品種,名叫滌煩香,專能生津止渴,即使陸羽吃了,也會忘了御用春茶的味道。”郎豹聽罷便向少女詢問賣什麼價格,女子回答說一個桃子要賣青蚨白文,郎豹摸遍腰纏,也不夠此數,要想解下包裹用紙鈔換,卻又嫌麻煩,於是他非常懊惱的說道:“罷了罷了,我身上散碎之錢不夠。”女子眼見如此,抿嘴一笑對他說道:“您即使無錢也沒關係,不就是一個桃子嗎,我送給您就是了。”說完便取來幷州小刀幫他削掉桃皮。只見削皮後的桃子玉膚沃雪,瓊液流漿,郎豹入口果然甘美異常,一個桃子瞬間下肚還有點意猶未足。女子芳心揣度,略一思索就把剩下的四個桃子一併送給了他,並對他嫣然一笑道:“前面五十里的地方才有旅店,這樣您在路上也可以解渴了。”郎豹聞聽此言心中很是感動,就問女子名氏,女子說道:“我姓吉,名叫螺娘。”郎豹又問:“家中還有什麼人嗎?”女子答曰一個老母,還有一個哥哥遠走他方,其他就沒什麼人了。 郎豹當即躬身做了一個揖道謝,然後翻身騎馬上路了。

鬼話連篇-螺娘

到了目的地,郎豹辦完公事,專門去小商鋪買了水粉頭釵等女孩喜歡的物事,然後原路返回。到了村落,經人打聽找到螺孃家,一進門便看見她正在為自己的母親捶背。老母一見郎豹就笑著對螺娘說:“上次吃桃子的客人來了.”郎豹見狀連忙上前鞠躬問好,老母親也和藹可親的回禮,接著讓螺娘奉茶迎客。寒暄兩句之後郎豹便從懷中拿出水粉等小禮物送給母女兩,老母笑笑說:“幾個桃子,哪能值這麼貴重的東西呢,但是你這麼遠帶來,如果不收下,又怕愧對你的心意,那就先收下了,改天再回報你的深情厚誼吧。” 過了一會,螺娘出來奉茶,只見她穿著桃紅衫子,朱履翠裙亭亭玉立,比起郎豹那天剛見到的時候更顯嬌豔動人。郎豹眼見如此心中不由浮起愛憐之意,面上忍不住眉目傳情,螺娘見狀也不時低頭偷笑,郎豹更加意亂神迷戀戀不捨,好在此時老母留他共進午餐,郎豹心中不由竊喜,假意推辭幾句就答應了。席間他乘機問老母道:“老人家年齡已大,兒子又在外地,幸好還有一個女兒相陪,不知有婿家嗎?”老母道:“多有因八字不合而錯過的。”郎豹一聽心中暗喜,吃完飯告辭出來,馬上找到當地的里正,給了他一點錢財,讓他去吉家說媒。因為里正經常看見郎豹往來出差,所以知道他的大概情況,加之貪慕這點錢財,於是就去吉家說媒。結果一說就成了,於是就擇日成婚,入贅吉家,婚後夫妻非常和諧美滿。過了一段時間,忽然有一封書信寄到,拆開一看原來是兄長大郎寫的,信中說他已經在陝西娶了個妻子,不日就將攜妻返回。老母看完信後不由雙眉皺起躊躇道:“我家只有兩間房子,大郎回來後沒地方安置新人,這可如何是好。”郎豹本來正在考慮帶著妻子回濟南,此時一聽覺得這剛好是天賜良機,於是便對老母說道:“我也有母親和妹妹在家裡,我願帶著螺娘回家,不知您願不願意?”老母聽後慨然說道:“既是這樣,住回最好,這裡畢竟不是久居之地啊。”於是便讓他們夫妻倆整理行裝,準備回家。辭別的時候螺娘悲傷萬分哭泣不已,拉著母親的衣襟不忍鬆手,老母親也淚水漣漣,臨上車前對螺娘說:“小妮子不要悲苦,生了女兒總是要嫁人的,難道還能在我身邊依偎一輩子嗎?以後要好好孝敬婆婆和小姑子,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們還是能見面的。”說畢便和他們執手道別,目送他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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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郎豹夫妻倆回到家中,他的老母和妹妹看見螺娘都很喜歡,而且螺娘性格溫柔,針線刺繡無所不能,深得老母親的喜愛,小姑春小也經常和嫂子嬉戲,讓螺娘教她各種刺繡的花式,連周圍的鄰居都很羨慕他們一家。 過了一年,郎豹的母親得病去世了,螺娘和春小都很悲痛,郎豹也依制回家守孝,待殯葬後才又去府中當差。一日他又要去出差,經過臨清的時候,準備去看看螺孃的母親,順便再見見自己的大舅子。可是到了官道旁邊卻發現白楊樹雖然還在,但是整個村落卻無影無蹤,只有一片曠野滿面風沙。他心中大為驚訝,便去尋找以前做媒的里長,可是找來找去居然找不到,就像人間蒸發一樣。郎豹心裡非常疑惑,回家之後便問螺娘,螺娘閃爍其詞的說道:“想必是都遷徙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郎豹見狀心中更加疑惑,於是便有些懷疑螺娘來歷不明,恐怕不是什麼善類。自此以後他便多了個心眼,平時也對螺娘嚴加管教,出入都要細細詢問,生怕螺娘有什麼異常,螺娘對此也不以為意,還如同以前一樣落落大方,並無半分異樣。可是郎豹畢竟還是放心不下,於是私下多次盤問春小嫂嫂可有異常的地方,每次春小都說沒有,和外人連一句話也不說。朗家西鄰住著一個姓杭的秀才,他每天早上去私塾上學的時候,必然要經朗家門口。這天杭秀才又翩然而過,恰好遇見幾個熟悉的朋友和他惡作劇,趁他不注意在他衣服後面粘了一個紙做的烏龜,螺娘正好在門口看見,不禁抿唇而笑。適逢郎豹出門,剛好看見此幕,一時不由怒髮衝冠,認為兩人有私情,於是抓住螺孃的頭髮讓她跪在地上,用鞭子不停的抽打她,逼迫她承認和杭秀才有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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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娘哭著賭咒發誓以證清白,春小也在旁邊幫嫂子解釋,郎豹這才住手,但是依然暴跳如雷的說道:“我們終不會是好姻緣,你如果有相好的,儘管去就是了,我可不想戴綠頭巾。”螺娘低頭哭泣道:“女子應從一而終,我即使醜陋,但是也沒有什麼失德的地方,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呢。”郎豹聽後也不為所動,心裡依舊是怒不可忍。過了幾天有一個朋友請他喝酒,一直喝到下午才醉醺醺的向家中走去。途中忽然遇見了一個樵夫擔了一但的木柴從對面走來,待走到近前一看,擔頭居然掛著兩三顆鮮紅的桃子。樵夫一見郎豹步履踉蹌滿面通紅,便笑著對他道:“我看您現在是酩酊大醉了,想不想吃桃子啊?”郎豹聞聽此言便停下腳步,用眼睛瞟著桃子,只見這桃大如雞卵,色澤淺碧,還帶著一些紅斑,不像尋常的種類,於是便問道:“這桃有名字嗎?”樵夫回道:“此桃名曰解酲果,但凡有酒醉之人,只需吃一個便能豁然而醒,其功效不亞於平泉的醒酒石。”郎豹大喜,便問這桃子價值若干,樵夫笑道:“您先嚐一個,若是如我所說的話再論價值也不遲。”說畢便拿起一個桃子交給郎豹,郎豹接過桃子吃下去,頓覺一陣甘洌直沁心脾,頭腦也瞬間清醒了許多,當下口中便大聲讚歎起來。樵夫道:“這是我家自己種的桃子,何必談什麼金錢。您既然這麼喜歡,我送您一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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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畢便取下一枚桃子交給了他。郎豹正欲道謝,樵夫卻已經挑著擔子遠去了。到下午的時候,春小因為覺得嫂子受了冤枉,於是便偷偷出去在集市買了點酒食,和螺娘在家中喝酒解悶。螺娘本不喝酒,因為受了委屈心中鬱悶,再加上小姑子勸慰之情真切,於是勉強喝了幾杯,結果不勝酒力,頓覺頭暈身軟,倒頭就在床榻上睡熟了。春小見螺娘睡了,也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出去了。等她忙完再進房中,一看床上不見螺娘,只有一隻粉色的狐狸睡在床上。春小見狀驚駭無比,這才知道嫂子的本相。但是因為平日和螺娘感情很好,她心中也不甚害怕,還拉開被子給螺娘蓋上,坐在床邊等著她醒來。正在此時,郎豹突然從外面回到家中,一進來就問春小道:“你嫂子在哪裡?”春小本就害怕兄長,於是不敢隱瞞,戰戰兢兢就對他說了實情。郎豹掀被一看,果然一隻狐狸正在酣睡,他二話不說,出門就去找來繩子將狐狸的四隻腿腳捆住,而此時螺娘卻依然沉睡不知,郎豹轉身又去拿牆上掛的腰刀,春小一把拉住郎豹,大聲哭著說:“嫂子平時一向賢淑溫婉,就算她是狐狸,也沒有害過我們家,更別說害你了。 要是你願意就留下她,不願意就讓她走,何必要傷她性命呢?”此時螺娘已被驚醒,看到自己手腳捆住,不禁淚如雨下的對春小道:“小姑,我命好苦啊。”話音未落,郎豹掙脫春小,手起刀落一刀砍下,螺娘頓時血濺桃花,玉人斃命,一縷芳魂隨風而去。春小見狀悲痛欲絕嚎啕大哭,就像失去了母親一樣,隨後悄悄用布包裹著螺孃的屍體,將她埋葬在門口的桃樹下面。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傳開以後,左鄰右舍都沒有因為螺娘是異類而害怕,反而都覺得郎豹此人忘恩負義,太過殘忍,以致於附近也再沒有敢給他說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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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郎豹給春小找了一個婆家,夫婿是一個叫明鳳的書生,也算是門當戶對,於是就把春小嫁了出去。此時郎豹的殘忍之名已經傳到了府衙裡,上司聽說後心裡對他的所為也感到厭惡,找個由頭就把他開拔了。自此以後他越發貧困潦倒,迫於生計他把家中能賣的都賣了,後來實在沒辦法索性連房子也賣了,此時他無處可去,只好住在城邊的白雲觀中,四處託人幫他找一個工作,但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所為,所以沒有願意僱傭他的。

有一天他正閒坐在道觀中,忽然來了一個雞皮白髮的老道士,看見他坐在地上便笑著對他說道:“貧道看你相貌軒昂,應該前途無量,為何落魄到如此地步?眼前就有一個大好機會,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郎豹聞言大喜,馬上起身問道:“機會在哪裡?”道士說:“比如馬上要做兗州郡守的申公,現在得了足疾,走路偏頗,一個多月都不能好,名醫都看遍了也沒有效果,所以一直不能進京覲見皇上,你若是能獻上妙方,那麼幾百金就唾手可得了。”郎豹聞聽此言不由雙眉皺起道:“我又不是大夫,哪來的靈丹妙藥啊?”道士說道:“這個自然無妨,貧道就有這藥。”說畢便從隨身的行囊裡拿出中藥少許,還有一枚小小的桃子,這桃深綠如油濃翠欲滴,和棗子差不多大小。道士對他道:“這枚桃子產自聚鐵州,名叫如意珠。你用這些搗成藥丸,進獻上去,肯定能把貴人的病治好。”郎豹欣喜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必有厚報。”道士做了一個揖說:“我和你有緣,不需要你的報答。”說完便轉身飄然而去。郎豹目送道士遠去,心中對此終究還是有點將信將疑,可是此時已然山窮水盡,姑且死馬當做活馬醫,於是他就拿上藥丸上門進獻。申公正在家中焦慮不安,怕因為足疾失去覲見皇上的機會,但是請所有醫生看過,又都對此疾束手無策,他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忽聽有人來進獻靈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馬上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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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睡至半夜,忽覺一股熱氣直透湧泉穴,全身骨節錚錚作響,疾病居然霍然而愈了。他心中大喜,第二天就召見郎豹,想要重重嘉獎他。郎豹跪下回道:“小人不願受賞賜,只想在大人府上為您鞍前馬後效勞就可以了。”申公聽後便答應了他的要求,從此郎豹就在府上當差,他一改前非,勤勉努力,幾年後就成為申公的左膀右臂,平時偶爾受點賄賂得點小錢,即使申公知道了也很寬容,從不追究。過了不久,申公奉命巡視河道並讓郎豹隨行。臨出發之前,申公對他叮囑道:“凡我車駕經過的地方,不必驚動地方百姓,只要一間乾淨的房子,一頓粗茶淡飯就夠了。”郎豹平時享受慣了,雖然口頭答應,但是心裡終究不以為然。出發的頭天晚上,幾隻烏鴉在房簷叫了一晚,聲音就和鬼怪一樣。第二天還沒大亮,郎豹策馬跟在車子後面,隨從忽然看見他的馬後有兩團磷火,圍著他上下飛舞盤旋。隨從趕緊告訴他,郎豹卻認為這大不吉利,心中不由惱怒萬分,不僅將他們大罵一番,還用馬鞭去抽打僕人。等一行人走到曹州以西的時候,忽然見到官道旁邊有個七八歲的童子,這童子肌膚如雪,批發垂肩,正在樹下摘桃子吃。郎豹在馬背上看到桃子雖然小但是顏色燦爛的像朝霞一樣,於是將馬拉住問童子道:“這是什麼桃子?”童子回答道:“這是我們這的特產,別的地方沒有,名叫益智子,味道雖然有點酸,但是後味很甜,傳說是仙人所種植的,吃了就能給人增加智慧。”郎豹聽後有些好奇,於是便對童子說道:“且給我摘一個嚐嚐。”童子就摘了一個給他,郎豹在馬上就吃了下去,不料桃一入口,心頭卻忽然感到一陣慌亂。郎豹有些說不出的惶恐,於是趕緊驅馬離開,一直走了好一會才恢復平靜。

轉眼他們就到了藤縣東郊,郎豹策馬先行,去找客館。等申公到達這裡的時候,發現他找的這間房子不僅低矮狹窄,而且遍地都是牛馬的糞便,三間屋子連睡覺的床榻都沒有。申公大為詫異,便問他道:“你怎麼找這樣的房子呢?”郎豹突然之間瞪著雙眼大發脾氣,怒氣衝衝的對他叫道:“這是你自己喜歡的,我和什麼關係?”申公聽罷面露驚訝之色對他說道:“我只不過命令你不要驚動當地百姓,何曾是喜歡這種地方?”郎豹一聽不由暴跳如雷,用馬鞭指著申公破口大罵道:“你這窮鬼,不過才發跡了兩三年,就這樣妄自尊大嗎?我以前見你伺候丞相,御史大夫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的講究。”申公見狀大怒,對他喝道:“你則能這麼大逆不道,難道還想打我不成?”不料郎豹卻順他話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何況這還是你自己要求的。”說畢就上前就用馬鞭對著申公一頓亂抽,轉眼申公的左臉就腫了起來,呈現一片青紫之色,將他痛的死去活來,於是便狂呼起來。外面的隨從一擁而進,而郎豹已經咆哮著奪門而出,馳馬離去。眾人拿起刀槍就追趕,終於將他團團圍住。郎豹抽出腰間的刀連著砍傷兩人,最後眾人用棍棒擊打他的馬腳,郎豹這才被摔下來。眾人一擁而上,將他五花大綁,帶至監獄關了起來。郎豹一入監獄,忽然心頭透明,清醒了過來,回想剛才的所作所為,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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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巡撫就得知了這件事情,不由大為震怒,認為僕人忤逆主人,這屬於大不敬,如果此風不剎,那就後患無窮。於是要求此案從嚴從快,迅速審理,殺雞給猴看。經過三堂會審都無疑義,於是便定了個斬立決。當時春小嫁人已經三年,還生了一個孩子。這三年間沒有見過自己兄長一面,了無音訊。這天晚上,忽然做夢見到螺娘含笑而來,和她握著手拉家常,就像以前一樣。春小夢裡突然想起她已經死了,於是問道:“嫂子你不怨恨嗎?”螺娘說:“我正要去兗州找你的兄長呢。”話說完,春小就醒了,知道不吉利,帶著丈夫連夜趕來。等趕到法場的時候,郎豹已經五花大綁跪在地下,春小大呼:“哥哥,你這是為什麼啊?”郎豹抬頭灑淚道:“妹子記得收我的屍。”言畢三尺青峰已落,瞬間身首分離血染法場。春小見狀痛哭失聲,悲傷的不能自已。申公得知實情後,給了春小白金百兩,讓她夫妻二人收屍厚葬,夫妻二人再三感激而去。再說申公自被郎豹擊打後,左頰青紫,隆起一個小包,痛至骨髓徹夜不停,遍找良醫無效,正自痛苦不堪。忽一日有一書生登門拜訪,從袖中拿出一個桃子,黃皮頭尖,對他說:“這個桃子名叫定楚丸,吃了可以治癒一切痛楚損傷,所以特地來獻給您。”申公服用後,果然疼痛立止,傷處恢復如常。他心中大喜,想要重重酬謝書生,只是書生堅辭不受,問他的名字也不回答。申公感到更加奇怪,一定要問個究竟,書生這才笑了一下說道:“我其實不是醫生而是螺孃的兄長,他因為桃子殺了我妹妹,所以我也用桃子殺了他。 我的母親聽說您清正廉明,不忍讓您受累,所以讓我來治傷,實不敢毛遂自薦啊。”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書生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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