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藏奸—惡魔張君落網紀實8

天不藏奸—惡魔張君落網紀實8

2000年9月13日晚上,公安部多位領導秘密前往重慶。從14日起,在首都北京,國家公安部的一位主管刑偵工作的副部長坐鎮作戰室,24小時不間斷地瞭解重慶的情況變化,直接指揮捉拿張君的戰鬥。這在改革開放20多年來,是極為罕見的。

至此,緝捕匪首張君的主戰場,歷史性地擺在了重慶。 楊明燕被挖出來後,警方立即對其實施24小時嚴密監控。但一連幾天,張君既沒有出現,又沒有和楊明燕聯繫。難道張君沒有潛逃到重慶來嗎?難道警方的判斷有失誤嗎?不,不可能牎重慶市公安局副局長文強堅決地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監控組報告,楊明燕出現異常情況。也許是她嗅出了某種味道,感到無形之中有一張強大的網正在向她靠近。

9月18日上午,楊明燕回孃家,把僅僅半歲的兒子託付給父母后,匆匆趕回自己的家,神情慌亂地收拾行囊,逃跑跡象明顯。 文強接到報告,略一沉思,決定馬上秘密抓捕楊明燕,迫使張君和重慶市內的其它關係聯絡,同時突審楊明燕,搜查她家,查看是否有新情況出現。這個想法,馬上得到專案指揮部的一致認同。 半個小時後,正準備外逃的楊明燕被“請”進了專案指揮部駐地。 “知道為什麼要你到這裡來嗎?”辦案人員問道。 楊明燕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裝糊塗似地說:“不知道。” “那你認識這個人嗎?”辦案人員直接甩出了張君的照片。照片大概是多年前照的,又是從其假身份證上覆制放大的,和現在的張君確實有區別,但也絕對看得出是同一個人。 不料,楊明燕只看了一眼,便一口否定:“這是哪個?我根本不認得。” “你和他結婚都4年了,還為他生了小孩,你居然不認識?”辦案人員聲音提高了一度,發問道。 “我丈夫叫龍海力,是個守法的生意人……”一心為“夫君”打掩護的楊明燕,硬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拒不提供任何有關張君的情況。 搜查楊明燕的家,老奸巨滑的張君害怕今後連累楊明燕和小孩,早已作了相應處理,把保險櫃等涉案贓物都轉移走了。 但自以為見多識廣的楊明燕哪是重案組成員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經驗豐富的預審專家“撬開”了楊明燕的嘴。她交待說,張君確實在9月5日到過涪陵,當天就要她把家裡的桑塔納轎車賣掉,籌措現金。

9月6日,楊明燕把車開到重慶南坪,以6萬元的低價出手,把車賣了。回家後,她把錢交給了張君,之後張君就離開了家,一直不知去向。 應當說,楊明燕是個漂亮女人,瓜子臉,柳葉眉,一顰一笑風情十足,但這個女人對張君的“痴情”程度超出了辦案人員的想象。 案後查明,楊明燕此時的交待,既沒有完全隱瞞,又不都是真話。事實上,張君9月5日趕到涪陵,在確定楊明燕沒有受到監控之後,直到夜色降臨才進家門。從此,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每天蜷縮蝸居,不敢接電話,不敢大聲說話,連在家裡走路都輕手輕腳,生怕樓下住戶聽到了。一直到9月12日,他才和楊明燕一起開車到重慶市南坪舊車市場,讓楊明燕辦好賣車手續,以6萬元將車賣掉。楊明燕將錢交給張君後,張君抽出2萬元交給她,叫她應急用。然後兩口子到張君的另一情婦、家住重慶市內南坪的秦直碧家。就是那一次,秦直碧直接問楊明燕,湖南常德的大案,是不是“江平”他們做的。楊明燕知道“江平”只是張君告訴秦直碧的化名,心裡一陣得意,自己畢竟是張君正式迎娶的合法老婆,張君早把真名告訴自己了。但她念及秦直碧歷次臨危搭救張君,便沒有隱瞞地點點頭,說“江平”的真名叫張君。 秦直碧聽了一陣黯然。

自從1995年和張君勾搭上以來,整整5年,不光自己陪吃陪睡,她的家也至少接待過張君帶來的5個不同的女人來過夜,她都忍了,認了。誰知,這個天殺的竟然連個真名都沒告訴她。但秦直碧畢竟是女中悍匪,拎得出輕重,她說:“現在關係到你我性命,弄不好我們都要吃槍子,要好生幫他逃過這一劫。” 後來張君落網後,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也供稱,在他多得叫不出名字的情婦中,做事最有能耐的就是秦直碧。也只有在她身邊,他才有一種安全放心的感覺,可以不用每分每秒都要警惕地提防著周圍的一切。

第二天,楊明燕和張君在重慶市中心解放碑廣場分別時,張君眼看著眼含淚花的楊明燕走出了很遠後,才迅速閃進一條小巷消失了。之後,他再次潛往秦直碧家,又在她家住了兩夜。為防止別人發覺,他決定不停地變換住址,於是便轉往另一個情婦,住在市內棗子崗埡的全泓燕家。 正是在全家,張君一度消失的魔影,再次被人民群眾和公安機關發現了……

自願入夥 女匪殺人

在張君眾多的情婦中,38歲的全泓燕是惟一親自開槍殺過人的。和他的其他情婦不同之處還在於,全泓燕算得上半個知識分子,她曾拿到大學自修文憑。全泓燕是個要強的人,一心想出人頭地。她在重慶郊區的綦江小城工作,也曾經努力過,但現實似乎沒有給她太多的機會。她開始把這歸咎於社會對她的不公。就在她抱怨生活的時候,另一件事徹底打垮了她的自信心———她維繫將近10年的婚姻解體了。她獨自一人帶著兒子,一邊舔舐著心靈的傷口,一邊在周圍男人們曖昧的目光中艱難地過著獨身女人的生活。

全泓燕不願過這樣的生活,幾經考慮,她辭掉公職,學會了開車。接著,全泓燕離開綦江,帶著兒子來到重慶,租了一套房子後,她起早貪黑地開起了出租車。 渴望愛情,又對愛情傷心透頂的全泓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一身勞累。她內心深處希望有個奇蹟出現,有個真心愛她的男人來助自己一把。但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出現的這個人竟是一隻兇惡的豺狼,她在他的甜言蜜語中陷得不可自拔!

1998年3月的一天,等全泓燕駕著空車在渝中區中興路上兜客,一名身高一米七幾的男子揮手上了她的車。 這個人就是魔頭張君。 “先生去哪裡?”全泓燕不經意地問道。 張君見司機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色心陡起,靈機一動地說:“隨便。” 全泓燕是第一次聽乘客這麼說,而且是個外地人,不由緊張地看了張君一眼,發現這是個一身名牌、輪廓分明的大男人,憑直覺他非同一般,不由得就產生了兩分好感。於是,出租車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話中,漫無目的的行駛著。直到快交班了,全泓燕才不得不“趕”張君下車,張君施伎倆說自己想學車,明天還請全泓燕到老地方來接他,接著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付車費。全泓燕指著里程錶說,跑了70多元錢,等一下,我找你錢。 張君大手一揮,制止全泓燕說:“不用了,不用了,今天和你聊天很開心,我很少碰到像你這樣高層次的出租車司機。” 全泓燕心中一格登,自己心比天高,發憤努力,卻遭遇坎坷。雖然這個自稱叫“王軍”的人可能在逢場作戲說假話,但她願意聽到別人評價她與眾不同,這樣的話對她是極大的慰藉。 接下來的兩天,情場老手張君對應約而來的全泓燕大獻殷勤,本來早已學會駕駛,但他裝著笨手笨腳的樣子,要全泓燕教他開。

第三天晚上,張君接到全泓燕的傳呼,兩人第一次約會。張君送全泓燕回家,到觀音巖棗子崗埡外科醫院旁邊時,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兩人躲在路邊一個雨陽篷下,終於摟摸在一起。隨後,又到全泓燕的住地發生了關係。 張君在全泓燕處住了一個多月,把她哄得心花怒放,容光煥發。張君有意拉她下水,卻不露聲色,只是一味“同情”她開出租車辛苦,不如做生意來得快。 來無影,去無蹤,是張君一貫的作派。

他第二次出現在全泓燕身邊,是在幾個月之後。此時,全泓燕已猜出張君不是做正經生意的,便直接問他是不是在販毒做白粉(海洛因)生意。 張君搖搖頭,說,我搞的這生意風險蠻大,但一夜之間能成百萬富翁。 不久後,張君和他遠在雲南的情婦王珊合謀,由王珊出面正式拉全泓燕下水。王珊面容姣好,卻是一個諳熟黑道、在江湖打滾的浪女,長期做著販賣軍火的罪惡勾當,是張君黑武器的供應人之一。 全泓燕看到王珊穿金戴銀,處事幹練,完全是一副“大姐大”的作派,心生羨慕,同時內心深處對社會積壓的不滿大漲,遂決定加入張君團伙。

2000年5月中旬,全泓燕再次被姘居的男人拋棄,便飛向長沙找張君尋求安慰。張君和她在某賓館住下,教她上下彈匣,拆裝槍支,射擊瞄準等技能。全泓燕開車對機械有了解,很快掌握了要領,躍躍欲試。張君在一旁乘機蠱惑說:“加入後,要殺人,你敢殺人嗎?” “我敢!”全泓燕扭曲的心態膨脹起來,一咬牙說:“你不信,找個人來試試。” 幾天後,張君腳蹬旅遊鞋,身穿休閒衫再次出現在賓館,要全泓燕換上便於行動的休閒裝,二人出門叫上一個不知張君怎麼約來的年輕人,乘出租車來到常德市漢壽縣太子廟附近。在一條山溝裡,全泓燕親手開了兩槍,把這個無名男青年打死。 之後,這個歹毒的女人多次赴雲南開遠,和王珊、納波、陳世星等槍販接頭,一次次為張君運輸槍支彈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不是張君案發落網,全泓燕的犯罪能力必將超過第一女悍匪秦直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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