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一直到江煜棠的家門前，她似乎才回過神來。
這一路上，她腦海中不斷閃現這兩個多星期發生的事。
醫院內初見，他說：“我姓江，江煜棠。你呢？”
那個時候，她第一反應是以為他姓“姜”，至於後面的名字，她一向對人名的記憶不深，以為記住一個姓也就足夠了！
卻不知道，現在好像成了最大的諷刺和笑話！
電話裡，他千方百計想知道她有沒有跟男人接過吻，那個時候，他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麼？
如果他真的是江家大少的話……
唔，好像真有可能。
在那之後——
他對她的行為態度好像就有些不同了。
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
他說了很多話，當時聽著覺得怪異，或者似懂非懂，現在好像也都豁然明白了。
他說：“看來，你很愛你的未婚夫？”
“如果我說，你的未婚夫同意了呢？”
“你的未婚夫是誰？”
“你當然可以不嫁，只要你願意。”
“回家……是要說退婚的事麼？”
“我就是……表達一下關心。”
“……”
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一遍遍在她的腦海中反覆迴盪。
原來……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她卻還跟傻子一樣，每天在他的身邊，當他的小保姆，給他做飯打掃衛生，還簽下了那個僱傭協議！
呵呵……
真的是好傻，好傻。
她簡直是天下第一大白痴！
仔細想想，當家里人跟她說，那位江少爺車禍出院的時候，恰巧他也出院回家了不是麼？
這麼巧合的事，她為什麼就沒想到呢？
哦對，因為網上都在瘋傳，江大少車禍嚴重，雙腿癱瘓，而那位“姜先生”呢，明明只有左腿骨折而已。
所以，她壓根沒有把兩個人聯想到一起去。
卻沒想到，後來奶奶和媽媽都明確地跟她說過，江大少受傷根本沒有傳聞中那麼嚴重！
是啊，確實不算嚴重，頂多休養三個月，他就會痊癒了。
還有，因為她的不關心，她居然連自己要嫁的人的名字都不清楚，真要說起來，只能怪她自己太蠢。
人家名字明明早就告訴你了啊，你記不住。
呵呵。
……
葉涼煙站在門外許久都沒有敲門，混亂的思緒漸漸冷靜下來。
一雙水亮明眸，閃過一抹堅決冷冽的光芒。
這才抬手按下門鈴。
不一會兒，門鎖滴的一聲響。
她推開門，腳步緩慢地走進去。
江煜棠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目光專注有神。
看到她進來，也就隨意瞥了一眼，道：“今天怎麼過來這麼遲？”
葉涼煙沒說話，從揹包裡取出了幫他拿的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江煜棠隱約察覺到她的情緒反常，抬眸看向她。
發現她的神情格外冷淡，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疏離感。
微微蹙眉，他問：“你怎麼了？”
葉涼煙的手指抓著揹包的揹帶，暗暗收緊了力道，又緩緩鬆開。
這才抬起眸，直視著他，眸光清冽而平靜地道：“江先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麼？”
男人的眉頭輕輕一揚，淡淡點頭，他道：“你問。”
“宋家破產，是你做的嗎？”
“……”
她問的直接而乾脆，江煜棠臉上的情緒慢慢收斂，沉靜的沒有絲毫波瀾。
葉涼煙也沒打算聽他的回答，又說一句：“江先生，我們的協議是不是可以終止了？”
“終止？”江煜棠眸光微眯，唇角溢出一絲輕笑，“你覺得可能麼？”
葉涼煙有些不甘心地瞪他。
她知道，協議是有律師公證的，除非他同意終止或者痊癒。
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再看到他！
“我會賠償違約金的，所以，請把協議終止吧。”
江煜棠望著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閃著一抹諱莫如深的光芒，緩緩地笑了笑，出口的話語卻冷冽逼人。
“葉小姐，你是在跟我談條件？”
“不，我只是在說我的決定。”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她不想再當他的“小保姆”，亦或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江煜棠微微扶額，良久之後，他似嘆息般輕喃：“你是怎麼知道的？”在她問第一個問題時，他就明白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難怪一來臉色那麼難看呢。
怎麼知道他的身份？還是怎麼知道宋家破產與他有關？
葉涼煙抿了抿唇，其實她在這裡，真的有點無地自容。
一直要嫁的“未婚夫”天天就在眼前她都沒認出來，怪得了誰？
但，再尷尬或難堪，她也必須把話講清楚。
“江先生，不論我是怎麼知道的，那些都不重要。”她站直身，有些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協議終止！我不會再來這裡。違約金的話，你短信告訴我一聲就行。”
說完，她轉身，決絕地要離開。
身後，江煜棠突然出聲：“好。”
“……”葉涼煙腳步頓住，卻沒轉身。
江煜棠坐在沙發上，目光遙望著她的背影，眼神中閃著一抹幽幽沉浮的亮光，嘴角輕輕一勾。
“不知道葉三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簽訂另外一個協議呢？”他緩緩說道，“結婚協議，如何？”
“……”葉涼煙驚愕地轉過身，目光盯著他，似乎想看出他心裡到底想些什麼，然而男人的目光太深邃，她實在看不懂。但她卻從他這句話裡瞭解了一個意思——他不僅承認了自己是江大少的身份，更直接挑明瞭，他們倆即將結婚的事實。
江煜棠見她一直沉默，不禁唇角上揚幾分，清俊的臉上笑意溫淡，“葉小姐不願意嗎？”
葉涼煙確實不願意！
但她心裡也明白，她這個婚，必須結！
其實她一開始設想的就是——如果可能的話，在她跟江大少見過面之後，她會向他提出一個約定之類的東西，例如，支持她繼續上學，支持她想隱婚的想法，支持她暫時不要生孩子的意願……
但現在因為對象是他，她就覺得這些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這時候，江煜棠提出的“結婚協議”，就有點讓她糾結了。
這個誘惑力對她來說，很吸引。
她可以趁機跟他提出更多的要求，也可以跟他協商出一個更好的婚後相處模式。
因為她看的出來，他對這個婚姻，似乎也是被迫無奈的。
這樣其實會省去很多麻煩。
於她和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
“……”糾結了許久，她最終還是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淡聲道：“江先生不妨說來聽聽？”
江煜棠聞言，嘴角抑制不住地彎起來，眸底眉梢，盡是愉悅。
葉涼煙看他這樣子就來氣，哼了哼，“江先生不說的話，我走了。”
“噯，等等。”他喊住她，見她真的惱了，也不再惹她，說道：“你先過來扶我回書房。”
葉涼煙站著沒動，眼神懷疑地瞄他。
江煜棠無奈地嘆氣，“我書房電腦裡有協議書，總得打印出來給你看看吧？”
原來他協議書早都準備好了？！
葉涼煙微微瞪圓了眼，瞧她這樣子，江煜棠不禁又笑了，“你別多想，我原本就打算這樣的，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你。”
嗯，很好很合理的解釋。
她接受。
只不過，心裡明白是一回事，但當這個事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時，多少還有點異樣的感覺。
微微撇了撇嘴，她走過去，伸手扶住他。
他像之前一樣攬住她的肩，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上她。
不知道為什麼，葉涼煙突然感覺兩個人這樣親近就有點怪異了。
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可以只把他當做一個病人來對待，但現在知道他是自己要嫁的男人，這手腳，好像都不自在了起來。
江煜棠唇角無聲地勾了起來。
越不自在，身體就越呈現僵硬的樣子，葉涼煙此時感覺特別清晰起來。
她試圖遠離一點。
這樣一來，兩個人相互攙扶著走路就顯得有點彆扭和困難。
猛不丁地，她兩腳一別，差點朝前摔倒。
腰上突然被人用力一摟，她險險地躲過一劫。
然而——
當她感覺到腰身上一隻大手牢牢地掐住時，立刻敏感起來。
她怕癢。
尤其是腰的位置。
下意識地，她猛地一跳開，“別碰我！”
“噢——”
“啊——”
相繼兩聲傳來。
葉涼煙發現自己狠狠地摔倒了。
不過，並不感覺疼。
她身下，有個人當了肉墊。
而她摔倒的瞬間，下意識地緊緊摟住了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兩個人的視線相對，都愣住了。
反應過後，只剩下滿滿的尷尬。
葉涼煙連忙鬆開手，以從未有過的慌亂和速度從他身上爬起來，臉頰紅燒一般滾燙。
丟臉啊！
江煜棠整個人躺在地板上，好在地板上還鋪了地毯，他摔下來倒不覺得多疼，只是那一瞬間，溫香軟玉的女人撲進懷中，他竟然心神微漾，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突然襲來。
男人低沉的輕笑聲傳來，“你打算就一直這樣不扶我起來嗎？”
葉涼煙回過神來，看到他明顯有些吃力自己站起身，這才紅著臉，默默地攙扶他站了起來。
這一次，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攬住肩。
“有沒有哪裡摔疼了？”江煜棠問。
葉涼煙垂著眸，不看他，“沒有，你呢？”
望著她明顯迴避的神色，江煜棠忽然笑道：“你這樣，是害羞了麼？”
“……”葉涼煙抬起眸，羞惱地瞪他一眼。
卻引來他不客氣的大笑，“害羞什麼？不是都決定好要嫁給我了麼？”
“……”
這人！太不要臉了！
葉涼煙快氣死了，她一生氣，就更加不想說話，抿緊了唇，神色格外淡而冷。
兩個人慢慢朝著書房走去。
江煜棠發現她生氣的樣子格外有活力些，好像五官神采都更加生動俏麗了。
到了書房，葉涼煙扶著他坐下後，江煜棠調出了電腦裡存檔的協議書，指給她看：“你看這些條款，有什麼需要修改或添加的，都可以提出來。”
葉涼煙當真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一：雙方協議結婚。婚後儘量低調，最好保持一種隱婚狀態。
二：尊重對方的隱私，兩人保持一定的空間。若無必要，絕不多問。
三：若對方父母親友在場，或在外界面前，另一方須盡力配合，扮演好丈夫（妻子）的角色。
四：協議期限暫定一年。若一年內，某一方有了心動的對象出現，可向另一方提出來，並且此協議可提前終止，直至離婚。
五：一年後，若雙方覺得此協議期限可延長，可協商決定延長時限。
六：婚後雙方財產分開，但男方每個月給女方一筆不低於六位數的資金，以作零花。另外，未來可能出現的買禮物送人，去外面吃飯，家庭開銷等，一切費用皆由男方支付。
七：婚後平日裡住在男方的公寓內，兩人可分房。但節假日或回父母家住一兩晚，女方須無理由配合。
八：……
……
洋洋灑灑地一共列了十幾條，葉涼煙一字不漏地看完了。
之後，她眸光隱隱怪異地瞅他一眼。
只覺得——
這些條款中有些竟然跟她心底的想法不謀而合！
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幸中最大的幸運了！
“你有何意見或補充的麼？”江煜棠望著女人淡然平靜的一張小臉，溫笑地問道。
葉涼煙抿抿唇，“有。”
江煜棠沒什麼意外地揚揚眉，手指放在鍵盤上，“你說，我來寫。”
葉涼煙也沒客氣，“加一條，無條件支持女方繼續學習直到完成學業，以及未來參加工作。”
這沒什麼，江煜棠很快打上了。
“還有，我不需要你的錢，如果你非要給的話，那筆錢我會存起來，等到以後離婚的時候再給你。”
這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江煜棠沒動，深邃如墨的眸子隱約含著一絲無奈地看向她，“我是男人，養家餬口是最基本的。另外，你也不必替我省著，自己的老婆，我還是養的起的。”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話，可因為那有些敏感的幾個字，空氣中突然間好像就添加了一份曖昧繾綣的氣息。
別看現在協議寫的清清楚楚，以後嘛，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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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棠也是說完之後才發覺到，他剛才口中的“老婆”就是眼前這個丫頭。
而葉涼煙呢，也因為這一聲親密的稱呼，面紅耳赤。
兩個人畢竟還很陌生，突然間就在商量結婚之事，感覺有點太快了。
好像都沒過渡什麼的。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她也是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女孩，哪怕心中再清楚明白，對愛情的期待和幻想總是有的。
這世上，美好的初戀，總是最醉人心。
以前還聽同學們說過，大學的時候就要跟一個優秀的男生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否則這個大學都是白唸了！
現在她沒遇到一個優秀的男生，也沒經歷戀愛，倒是直接跟一個……唔，算得上優秀的男人直接結婚了。
對於他的一切，她知道的還太少。
但至少，從面貌上來看，屬極品。
這樣一想，心理似乎就平衡了些。
“你在想什麼？”男人清冷的嗓音響起，盯著她的黑眸中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探究，嘴角微勾，一副清雋溫雅的模樣。
葉涼煙清咳一聲，她神色極力淡定，沒再跟他討論剛才的問題，接著道：“另外，我還想補充幾點。”
“嗯，你說。”
“婚後我希望你能儘量別去我的學校找我，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打電話或發短信。而且我想繼續住校，這樣一來，也省去我們倆單獨住一起的事，只是這一點，恐怕你的家人有點難以接受，所以我希望你能支持！”
江煜棠眉頭微挑，這個要求，似乎有點不太現實。
淡淡地，有一點無奈地道：“你覺得，我們結婚後不住一起，可能麼？”
“怎麼不可能？”
“你可以申請到外面住的吧？不一定非要住校的。”在他看來，住學校宿舍有很多的不便，哪怕是為了學習，好像也沒必要。
他這公寓離她的學校不算多遠，開車的話半個小時就能到了。
葉涼煙咬著唇看他，她當然可以申請出去住，可這樣一來，她結婚的事估計就瞞不住了，到時候全校皆知，她以後還能安安靜靜地上課嗎？
“所以我說了，希望你能支持。我想安靜地念完大學，並不想引人矚目。”現在的社會，雖然法律都允許大學生可以結婚了，但是這樣的事出來，還是會成為實時新聞傳播開來。
“何況，我想江先生你的意思也很明確了，你也想隱婚，既然這樣，你難道希望自己的妻子整天被人關注嗎？”
這話倒是說到江煜棠的心中了。
微微沉吟著，他最終無奈地妥協，“好吧，你這個學期可以繼續住校，但從下個學期開始，你就要申請到外面住。另外，每個週末我會接你回來住，這樣可以麼？”
葉涼煙張了張口，正要反駁，男人忽又道：“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總要讓我在爺爺奶奶他們面前有個說辭吧？”
葉涼煙仔細想著他話中的意思，雖然有點不滿意，但確實是目前看來最好的決定。
誰家也不會願意娶回去的媳婦天天住外面的。
至於下學期一起住的事……
哎，到時候再說吧。
她明白地點點頭，不再多說。
“還有沒有了？”江煜棠耐心地問。
葉涼煙想到某一件事，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瞅了他一眼，似帶了千言萬語般，那一瞬間格外柔美又嬌羞，看得江煜棠心神微微一怔。
然而她的神色卻越發的淡定平靜，只有一對紅紅的耳垂出賣了她，“還，還有一件事，三年之內，我不打算生孩子。如果有人問起，麻煩江先生解釋一下。”
說完，她就保持著微微垂眸的樣子，目光盯著地板，卻能感覺到男人的視線灼灼地盯著自己。
閉上眼，她緊緊咬著唇。
卻管不住越來越紅燙的臉頰。
這些話，其實是她心裡早就想好的，但說出來，還是覺得好羞窘，尤其對象還是他。
等了一會，男人沒任何反應。
她低著頭也不敢去看，心裡卻開始著急了。
他怎麼不說話啊？
難道不同意？
可她算過了，自己離畢業還有三年，包括最後一年的實習，至少也要三年以後才有時間生孩子——如果到時候他們還沒離婚的話。
最後，實在忍不住好奇，她稍稍抬起眸，然後就撞進了男人溫沉含笑的眸中。
“……”他是幾個意思？
江煜棠黑湛湛的眸子似倒映了繁星般亮閃閃的，唇角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倒是沒想到生孩子這一點，看來你對咱們這場婚姻，倒是真挺費心的。”
“……”
好囧！
原來人家根本沒想過要孩子的事！
好吧，她果然想太多了。
“這麼看來，江先生對這場婚姻倒是隨意的很。”莫名地，她心中有些不服氣，淡淡地反唇相譏一句。
江煜棠盯著女人清冷又嬌俏的小臉，忽然間心中湧出一絲莫名的愉悅。
“嗯，以前確實這樣想，但現在我突然發現——這場婚姻，我很想費心一下。”
……
當天晚上，葉涼煙回到學校後就接到了林清媛的電話。
意思很明確——
江家那邊發話了，這個週末，兩家人就會聚在一起見個面。
林清媛在電話裡囑咐她週五下午空出時間來，她會帶她去逛街買衣服。
葉涼煙幾乎沒怎麼聽她說，只是一個勁地點頭說“嗯”、“好的”。
心底卻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默默地吐槽某人的神速。
下午兩個人才寫好婚前協議，互相簽字蓋章，這麼快就安排見面了，什麼意思啊？！
打完電話後，她從陽臺回到寢室。
心神還有點沒回過來。
突然，寧瀟瀟一把抱住她，滿臉祈求地道：“涼煙，有件事我想請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葉涼煙嚇得回過神來，想拉開她，卻拉不動，無奈地嘆氣，“什麼事？”
“這個週末，我們學校跟隔壁的工科大將會舉辦一場同學聚會，我想要你陪我去！”
“同學聚會？”葉涼煙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嘿嘿。”寧瀟瀟笑的有點不好意思，“呃，其實就是兩個學校間的同學互相認識一下啦。”
那不就是聯誼會麼？
想也沒想，她搖頭拒絕，“這個週末不行，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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