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扔掉智能机,回归酷炫的“老年机”了

作者:Peter Rubinstein

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在译言发布

这些外表时尚、功能性被降低的手机是为了促进人们的心理健康——它们就像智能手机时代之前的产物。

早在2008年,挪威企业家Petter Neby和他的继女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手机的使用阻碍了他们的关系,吃饭时,睡觉前他们都在盯着屏幕,宁可在家里闲逛也不多说一句话。

是时候扔掉智能机,回归酷炫的“老年机”了

玩手机像一种无法戒掉的瘾,就像吃巧克力一样上瘾。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在脱离这些电子技术的情况下才能与继女重新进行良好的沟通和交流。

“我怎样才能把美味的巧克力放进冰箱里呢?”他说。“如果我把它拿出来,我就想着把它吃光。”

经过几年的磕磕绊绊,Neby发现了一种解决他对手机痴迷的方法:设计一款不一样的手机

与他设计的黑莓手机不同的是,这款手机的设计初衷是为了让机主减少对手机的使用时间从而促进人体的健康行为。怀着这个想法,他的新公司Punkt诞生了。

是时候扔掉智能机,回归酷炫的“老年机”了

如今Punkt也成为几家旨在中和先进技术、回归传统人性的初创企业之一,这些企业提供了一些方法,来帮助人们摆脱智能手机上瘾和在这一过程中感到的焦虑。因为这些设备除了打电话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车主们说使用这些设备后他们重新拥有了在疯狂使用iphone之前的自由。

研究人员对所谓的改良手机是否真的有能力改善人们的习惯性行为和认知过程存在分歧。

虽然他们将事实与设想区分开来,但仍有一小部分支持者认为,他们已经找到了科技的救星。

这一切都要从设计端开始,2015年,纽约的乔•霍利耶(Joe Hollier)和唐开伟(Kaiwei Tang)发明了一款发光手机,这让人想起了《2001太空漫游》(2001:A Space Odyssey)里那种让人不安的庞然大物。

光滑的长方形平板上没有外接键、摄像头、应用程序或屏幕,当光线通过半透明的面板投射出来时,就会发现它像一个大的拨号盘。它所能做的就仅仅是拨打和接听电话并存储9个快速拨号联系人。

是时候扔掉智能机,回归酷炫的“老年机”了

Neby的MP-01的设计功能要更多一些:3D的按钮、文本、报警系统、通过蓝牙连接和查看日历等功能。它有一个2英寸(5厘米)的黑白屏幕,每次只显示几行文字。

荷兰特温特大学(University of Twente)的设计学教授盖克•卢登(Geke Ludden)表示,这些装置是“有目标的设计”的代表。

她说:“这些设计方法非常简单,不允许人与机器太多的互动

。”只要长时间地对这些信息做出反应,就能形成一个依赖的循环。

Twente的托马斯•范龙佩(Thomas van Rompay)认为,这些手机精简的设计风格能够真正有效

地改变用户的行为。他说,iPhone一直不停的振动声和通知是人们如此频繁地使用它们的原因。”iPhone本身更像是一个代理商,因为它一直在吸引你的注意力。”

一个依赖的循环过程可以通过对这些刺激的反复反应而形成。他说,由于MP-01和Light Phone基本上只能显示来电或短信通知,用户自然就不太经常的使用它们。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收到通知时不会产生多巴胺。彼得•布洛赫(Peter Bloch)曾是密苏里大学(University of Missouri)的市场营销学教授。他表示,这意味着有时候,有些东西没有任何实际用途(比如一件艺术品,或者一个几乎无用的假想矩形),但只是看着它们就能给你带来巨大的情感回报。

布洛赫说:“这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但它仍然可以给你一种美好的感觉。”他说,当我们与一种新产品互动时,这种能让人们的行为发生明显变化的感觉是一种

心理反应

是时候扔掉智能机,回归酷炫的“老年机”了

在1995年发表于《市场营销杂志》(Journal of Marketing)的一篇文章中,布洛赫概述了两个概念,这两者共同作用,会创造出独特的心理反应。

一方面“认知”通过与同类产品的比较来评估产品,这是你对一个设备的看法和它给你提供的东西。

另一方面,“情感”反应是产品给予你的感觉和反应。对一些人来说,如果他们坐进工厂新生产的跑车驾驶座上,这可能会导致他们内心的膨胀。

布洛赫说,人们对MP-01和Light Phone的美学设计的心理反应,实际上会导致人们背离他们的设计初衷,从而更加频繁的使用它们。

“它不会显示‘紧急情况’或‘安全’电话。甚至还有一种魅力在里面。”“这手机太美了,根本放不下好吗?”

Hollier很欢迎这种二分法怀疑者提出的质疑。当他用一块简单的塑料制作出最早的Light Phone原型机时,他也沉浸在自己收到的情感反应中。

有时比设备功能更重要的是它的设计形象

他表示:“它能够引发那些非常两极分化且有趣的对话。”“有些人得到这个产品后非常兴奋,另一些人则排斥并非常讨厌它。”事实上,这种两极分化推动了这一想法的进一步发展。

Light的启动资金来自于Kickstarter(一个公司的名字)办的一个活动,第一年它就向50多个国家销售了大约11000台设备。Punkt每年的销量在5万到10万件之间。(这包括MP-01,以及一小部分其他消费电子产品,比如闹钟和扩展插座。)

这些设备有着非常吸引消费者的美感设计,它们有趣的形状和灰色的主色调非常吸睛,Neby表示,这种反应正是他和他的公司想要的。

好的产品设计反映了它本身的核心价值及其服务目的,”他说。

Rompay称,购买这样一款手机是一种对归属感的青睐,苹果或三星等公司无法用自己批量生产的产品来创造这种归属感。比设备的功能更重要的是产品自我形象的构造

“人们总是渴望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想要这些产品赋予自己不一样的身份。”Rompay说。“他们购买这些手机的原因是想让别人觉得他们不是一直在用智能手机。”

著名批评家Bloch承认Light和Punkt已经在移动设备领域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真正的身份。他说:这些产品恰好符合所谓“

独特性需求”的定义。

无论背景或喜好如何,我们每个人都有想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本能欲望。如果你觉得自己很特别,无法和周围的人相处,那会是一种糟糕的感受,另一方面,如果你是皇家海军陆战队的一员,而你看起来和其他部队没设么区别,你对独特感觉的需求同样不会得到满足。布洛赫说,这些手机找到了一个幸福满足的平衡点

“它们与普通智能手机相比,给用户提供了足够的审美差异,这让它们脱颖而出,同时也保留了必要的相似之处,让这些手机接地气、平易近人从而带给客户一种愉快的心理满足状态。”布洛赫说道。

是时候扔掉智能机,回归酷炫的“老年机”了

现代智能手机上过多的通知、信息和刺激让我们觉得自己似乎在不停地追逐潮流,但人类到底是试图获取一个令人兴奋的新身份,还是试图与技术建立一种更加谨慎的关系?

不管怎样,媒体理论家道格拉斯•拉什科夫(Douglas Rushkoff)认为,这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

拉什科夫认为这些手机的支持者对他称之为“当前的冲击”的现象做出了反应。他说,现代智能手机上过多的通知、信息和刺激让我们感觉自己总是在努力追赶当下,在此之前,唯一经常被打搅的人是紧急呼叫接线员。这是一个同步的、永恒的存在,没有任何开始、发展或结束的感觉。只不过现在人们开始使用Punkt和Light等手机来阻止这种持续性的干扰。”

他说:“人们开始意识到,当你生活在这些应用程序的支配下时,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会被牺牲掉。”“使用这些手机是一种简单且有效的方法,可以将这些干扰最小化,同时也能使用基本的通讯功能。”

“讽刺的是,表达‘我受够了’这种想法的方式是买别的东西,”Ruskoff说。“它是反消费主义的,尽管这些手机需要被购买。我宁愿看到人们禁用智能手机上的功能。

Bloch发现消费主义做这件事的方法有点讽刺意味。“事实上,你甚至可以为此购买一部手机,这意味着你总体上更富有,”他说。

越来越多的一线明星被发现使用这种“不那么聪明的智能手机”。比如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蕾哈娜(Rihanna)、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丹尼尔·戴·刘易斯(Daniel Day-Lewis)和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等。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妖怪放回瓶子里”彼得·布洛赫这样说道。布洛赫对拥有Neby和Hollier的任意一款设备可能带来的心理上益处持批评态度。强迫自己使用一个没有你所依赖的应用程序和功能的手机来勉强度日,实际上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焦虑。

作为人类和科技用户,我们今天面临的核心问题是chronos和kairos(古希腊术语,用来描述两种不同的计时方法)” 拉什科夫说。

克罗诺斯是标准时间,社会和生活中度过的时间。凯洛斯是人类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内在的概念,不能被分解成任何一种尺度。

拉什科夫说,凯洛斯时间是一种生物性、不断变化的时钟,受季节、昼夜、天气和人们自身情绪状态等自然事件的影响。现代的智能手机技术,让我们一头扎进了时空的世界从而干扰了凯洛斯的节奏。

霍利耶说,放弃对智能手机的控制是很困难的。不过,重新学习如何过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状态,是其为改变社会行为和群体心理健康所做出努力的一部分。“有时这种变化是广泛而明显的。”他说,很多时候这是一种更亲密的体验。“如果你去洗手间,拿出手机并嘲笑自己,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成功。”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