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賣就能賣」;一起撿肥皂的交情也不老靠譜兒

「連載」閒話兩晉之五胡亂華——桓玄之亂(2)

立了個連擺設都算不上的皇帝,司馬道子更沒人管了,從此後撒開歡兒的禍國殃民。

那位說了,他這麼胡鬧,真沒人能管了嗎?

非也!

咱前面交代過,司馬曜和司馬道子鬧掰了的時候,曾在江北安排了一串兒大臣,倚為外援;這些外援天高皇帝遠的,司馬道子一時半會兒還拿他們沒轍;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人手裡有一樣至少此時司馬道子沒有的東西——兵權。

最先起來挑戰司馬道子的人喚作王恭,時任兗州刺史;他之所以敢率先站出來,其實也是得益於司馬曜的安排,當初謝玄病逝,司馬曜下令接替謝玄掌握北府兵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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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看司馬道子把朝廷折騰的不像樣,開始的時候還上書彈劾一下,後來看文的一手沒用,便開始拒絕執行朝廷的詔命,那意思就有點兒像割據了。

對於這樣手握重兵的人,司馬道子一開始也想拉攏,但王恭沒睬他;最後司馬道子就起了殺心。

司馬道子手下,有個親信叫王國寶,此人的父親,是曾和謝安一起噁心過桓溫的王坦之;而且這個王國寶還是謝安的女婿;不過王國寶的為人,跟他老爹截然不同,不僅唯利是圖,而且唯利是圖;所以謝安很看不上他;謝安在世的時候,知道此人不可重用,便沒搭理他。王國寶心裡不平,由此投靠了司馬道子,與之沆瀣一氣。司馬道子手下這些親信中,最能折騰的,就是王國寶。

王恭認為,要除司馬道子,首當其衝的就是要把王國寶幹掉。王國寶對此也一清二楚,所以他幾次慫恿司馬道子,先下手為強,先幹了王恭。

王恭得悉,大為惱怒,本來就看你不順眼,你竟還敢跳出來。王恭當時就想舉兵清君側,殺王國寶。不過算算兵力,王恭覺得自己稍顯單薄;於是為了能一舉成功,王恭派人聯繫了荊襄方面軍的總司令殷仲堪。

殷仲堪不是個喜歡折騰的人,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也就知足了;可是他身邊有個喜歡折騰的主兒,這就是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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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一直對司馬道子壓制桓氏憋了一肚子氣,尤其是司馬道子接見桓玄時問的那個問題,讓桓玄一直耿耿於懷;這貨一聽說王恭派人來聯絡起兵的事,雞動的夠嗆,三步並作兩步就來殷仲堪,攛掇他一同起兵。

殷仲堪其實不想參合王恭這檔子事兒,不過桓玄一番話還是把他說動了,桓玄說,老殷,現在這是兩條路線的鬥爭,你跟王國寶不是一碼事兒,如果讓王國寶掌權,你覺得你這個方面軍司令還能當多久?現在的形勢是,你要麼幫著王恭把王國寶收拾了;要麼幫著王國寶把王恭收拾了,你想中立,門兒都沒有;不過我掐指一算,你如果幫著王國寶收拾了王恭,那下一個被收拾的就是你。

最後這句話戳中殷仲堪的肺管子了。

為什麼?

殷仲堪是朝廷派來取代桓氏掌握荊襄方面軍的,但這裡需要做個小小的解釋,派殷仲堪到荊襄的時候,是司馬曜和司馬道子哥兒倆關係好的時候,而派他來的人,其實是司馬曜,換句話說他是司馬曜路線上的人。當時哥兒倆關係好,司馬曜安排殷仲堪,司馬道子當然也無話可說;可是後來司馬氏兄弟反目,殷仲堪自然也就成了司馬道子的眼中釘了。尤其是現在司馬曜死了,殷仲堪的後臺沒有了,他其實也很擔心有一天會被司馬道子奪了兵權,調回京城收拾。

所以桓玄拿這事兒刺激他,殷仲堪動容了。

可是出兵畢竟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的大事兒,殷仲堪還是挺猶豫;桓玄說,這樣,老殷,這事兒呢,我不忽悠你去堵槍眼兒,這麼著,咱一道去,而且,你率中軍在後,我帶前鋒先行;咱哥倆一條繩兒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怎麼樣?

殷仲堪被說動了,答應王恭,出兵配合。

王恭得了個強援,自然大喜,立即便打出清君側的旗號盡起北府軍精銳,直奔建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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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道子聞訊大驚,您想他成天就是抽菸喝酒玩兒女人,哪兒見過這陣勢;立刻慌了神。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身邊有那跟王國寶爭寵的,悄悄獻上一策,讓司馬道子學漢文帝殺晁錯;熟悉西漢歷史的兄弟應該清楚這是怎麼檔子事兒,在此就不贅述了。

司馬道子深以為然,就準備拿王國寶的腦袋退王恭之兵。

不過還沒等司馬道子動手,王國寶來了,來了之後,一封辭職信呈上,說王恭造反目標是我,那我就挪開地方給他,辭職得了。

司馬道子一看,我去,走漏風聲了?這小子怎麼知道我要殺他?

不成,哦,你跑了,回頭王恭如果不依不饒的問我要人怎麼辦?

司馬道子說,你不能這麼拍拍屁股就走吧,忒不仗義了;要走也行,把腦袋留下吧;隨後喊人進來,一刀砍了。

砍了王國寶,司馬道子連夜派人把人頭給王恭送去,又說了一番好話,給了一堆實惠;王恭沒了藉口,也就退兵而去。

王恭走了,殷仲堪也就沒了藉口,遂罷兵而還。

兩路軍馬退走,司馬道子長吁一口氣,唉,逃過一劫啊;不過這也讓他明白兩個道理:一、槍桿子裡邊出政權。二、槍桿子得掌握在自己手裡。

司馬道子自己什麼德行他當然清楚,多年酒色下來,身子早就被掏空了;環顧一圈兒,司馬道子把自己的兒子司馬元顯提起來了,封其為徵虜將軍,讓司馬元顯負責首都衛戍區的工作。

還別說,你看司馬道子球不抵,他這兒子倒沒隨了他,小夥子年方十六,很是精明強幹。任徵虜將軍後,首先貼出徵兵啟事,廣招四方流民,要組成軍隊,跟北府兵一較高下。

不過,還沒等他這邊兒部隊形成戰鬥力,司馬道子接到報告,司徒左長史王廞於吳地作亂。

王廞,名門之後,是東晉公司的大股東之一,王導的孫子。

按說,這是個根紅苗正的紅三代;他幹嘛作亂呢?

要說一句的是,王廞起兵可不是衝著司馬道子,而是要討伐王恭。

那他跟王恭有什麼仇,有什麼怨?

其實沒有;不但沒有,這倆還是好基友,好到可以一起洗澡撿肥皂的那種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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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這是幹嘛呢?

唉,說多了都是淚啊。

都是基情惹的禍啊,王恭把他給涮了。

王恭出兵建康,要清君側;為了壯聲勢,他攛掇西邊的殷仲堪和他一起出兵;其實就在這個過程中,他還派出了一路使者,奔了吳地,找他的好基友王廞,攛掇後者一起起兵。

王廞一聽自己的好基友要為民除害,這當然要搭把手,捧個場了。

於是王廞便在他在的吳地開始招兵買馬;但是王廞的這個舉動可是沒多少人響應,畢竟打仗既要花錢又會死人。再於是吳地不論官吏還是百姓,都開始抵制王廞的備戰行為。

王廞怒了,生命誠可貴,金銀價不菲;若為基情故,兩者皆可拋。為了好基友,豁出去了,王廞在當地大開殺戒,凡是反對他備戰的人,一律殺掉。

最後,當地人一看王廞這是要瘋啊。

沒人敢跟瘋子計較,因此大家乖乖的該出錢出錢,該當兵當兵。王廞手裡有了一支上萬人的隊伍。

可是,等他把這些忙活好,抬頭一看,王國寶被殺了,王恭,退兵了!

王廞甭提多鬱悶了;放鴿子沒有這麼放的,你說要清君側,看在撿肥皂的交情上,咱二話不說陪著你,這特麼可是掉腦袋的買賣。為了起兵,人殺了一堆,錢花了一堆;臨了臨了兒,你退兵了??踏馬得,我該怎麼辦?

你大爺的王恭!

王廞越想越來氣,一怒之下,他也不打司馬道子了,領著手下這一萬多新兵就奔王恭去了。

唉,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賣就能賣!

王廞的軍隊,比王恭的差遠了。王恭率領的是天下無敵的北府兵,王廞是在吳地現招的兵,真打起來,您可以自己想結果。

王恭派劉牢之迎戰王廞,只一戰,王廞便輸的連褲衩子都丟了,一萬多人除了個把運氣好的撿了條命,剩下的都被一窩端了;王廞本人僥倖逃脫,從此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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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敗王廞,吳地便順理成章的納入了王恭的勢力範圍;從此更加不可一世,只要對朝廷稍有不滿,王恭便如《武林外傳》裡的杜十娘一樣,口口聲聲的要回揚州,當然王恭要去的不是揚州而是建康。

為此司馬道子寢食難安。

為了遏制王恭,司馬道子除了加大司馬元顯的力量外,他又提拔了一個人——王愉。

這王愉是誰?

說來這人不是外人,他是那位被司馬道子砍了腦殼的王國寶的哥哥。

王國寶之死,說起來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而實際上是司馬道子下令將其砍殺的。按說王愉該恨司馬道子才對,但不知道這位王愉王先森怎麼想的,他就認定王國寶是被王恭給逼死的,因此他對王恭恨之入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於是王愉又跟司馬道子湊合到一塊兒了。

這會兒司馬道子拼命在拉人,畢竟多個人多把力;見王愉來投,司馬道子便給了他一個任務,深入敵後。

哪兒是敵後呢?

當時王恭率北府兵駐軍京口,也就是現在江蘇鎮江;再往北,便是豫州。

司馬道子給王愉的頭銜是都督豫州四郡、輔國將軍、假節。目的只有一個:如果王恭舉兵南下,你就出兵爆王恭的菊花。

別看司馬道子長的挺醜,但他想的很美;可是他就忘了,豫州,也就是現在的河南這兒他其實已經安排了一路兵馬;領軍人物,庾楷。

庾楷,是咱們前面提過的庾亮的孫子。

這個孫子什麼時候到河南的呢?這還得說是拜司馬道子所賜。當初司馬曜和司馬道子哥倆兒鬧掰了,司馬曜派人入北方掌兵,以遏制司馬道子;司馬道子也不示弱,在北方佈置了自己的勢力,以提防孝武帝的人,他佈置在河南的,就是庾楷。

那位說了,司馬道子既然已經安排了庾楷,為何還要派王愉多此一舉的跑這兒都督豫州四郡呢?這隻能說司馬道子糊塗了。

接到司馬道子的任命通報,庾楷可鬱悶了;當時他就給司馬道子寫了封信,大意是,您這有點兒畫蛇添足了啊,河南有我足矣,那王愉算哪棵蔥?您還是讓他回去吧。

司馬道子回信說,你別往心裡去啊,我的意思是給你派個幫手。

幫你奶奶個攥,庾楷看司馬道子信回的言不由衷,怒了。

幫什麼幫?我一個人搞的定;說得好聽,來幫我,我看是想來分我的權。

嘿,司馬道子,你是覺得我好欺負是吧。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哈嘍kitty啊!

庾楷也楞,立刻便派兒子庾鴻為密使,聯絡王恭一同起兵,滅掉司馬道子。

王恭聽庾鴻把他爹的意思一說,樂的後腦勺都開花兒了。

王恭對司馬道子本來就不滿,上次出兵被司馬道子拿王國寶的腦袋給堵回來了,正不爽呢;一聽現在司馬道子的親信約自己一起收拾本主兒,這好事哪兒找去,當即拍板準備和庾楷聯合,共圖建康。

不過王恭的將令傳下來後,卻沒幾個人響應。

怎麼著呢?

敢情北府軍中第一大將劉牢之不同意。

劉牢之為啥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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