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你會如何報復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寂靜嶺》

有一種草菅人命叫做法不責眾。

真正的惡魔我們可以把它交給上帝,如果上帝無動於衷,那麼邪惡一定不是來自地獄,而是出自凡世間罪惡的人。《寂靜嶺》講述了在荒蠻、無知的背景下,人們如何出於對神秘的恐懼、以及傳統觀念的侵蝕鑄成大錯,最終毀滅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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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源自小鎮對私生子的殘忍,他們認為如果孩子沒有父親,就一定是惡魔之子。現在看來莫名其妙的論據,相對偏遠且未開化的地區卻信奉為真理。阿蕾莎在學校中備受排擠,循規蹈矩的世界中,任何違反常理的人和事都會被當成異端。如果罪惡需要被審判,那麼學校清潔工性侵阿蕾莎看上去也合情合理,似乎任何人都能夠對“異端”為所欲為、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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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的遭遇僅僅是阿蕾莎噩夢的開始,當克里斯貝拉出現時,才是“審判”真正的到來。良教與邪教的區別可能就在於此,良教旨在淨化人們的心靈,希望通過教義讓人們善待這個世界中的一切;而邪教需要通過殘忍的祭祀和懲罰來完成對內心的救贖。阿蕾莎的母親帶著警察趕到時,被施以火刑的阿蕾莎已經面目全非,但她拖著灼傷的身體活了下來。如果無辜的孩子受到此般對待,幼小的心靈除了怨恨還能滋生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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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蕾莎的內心就像這個世界,不管天平偏向善良還是邪惡,都不會完全將另一方消滅。在劇烈的痛苦之下,阿蕾莎塑造出了兩個意念,分別代表善與惡。莎倫作為善念被送至孤兒院,後來被羅斯收養。兩種意念相互吸引之下,羅斯來到了寂靜嶺,卻熟不知進入寂靜嶺,等於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那些信奉克里斯貝拉的邪教徒也是如此,他們已經被封印在寂靜嶺30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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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寂靜嶺瀰漫著燃燒後的灰燼,地獄也不過如此。邪教的追隨者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天啟之日的劫難,依然幻想有待一日將女巫燒死,便能破除祖咒。巨大的教堂實際上是阿蕾莎囚禁他們的容器,無非是天啟之時死在外面,或者進入教堂繼續惶恐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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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女巫,一般人都會聯想到封建迷信,所以看起來懲治女巫似乎沒有什麼不妥。實際上克里斯貝拉這樣的邪教徒,不過是通過給他人披上邪惡的外衣,來消滅那些她控制不了的人或事。最可悲的是站在她身後的追隨者,一旦沾上無辜人的鮮血,即使他們心中有疑問、或者幡然醒悟後也必須一意孤行,難道指望他們良心發現、將自己送上斷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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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不責眾給了他們肆無忌憚的資本,可以用愚昧無知來掩蓋對暴力的崇拜。面對這樣一個人心扭曲的世界,阿蕾莎的怨恨也只能通過超自然的方式表現出來。相信這也是為什麼會有復仇亡靈的傳說,打敗邪惡迷信最好的方法,可能不是法律,而是塑造出一種更加可怕的傳說,來自思想的罪惡只能被思想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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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邪教徒用“審判”去懲罰他們所謂的惡魔時,創造出的並非是消滅惡魔的法場,而是孕育惡魔的祭壇。“審判”結束時,被病痛與恐懼折磨後的阿蕾莎變成了地獄使者,那些行刑的參與者也成了俗世間吃人的惡魔。為了報仇阿蕾莎需要羅斯來說出真相,這是阿蕾莎給予邪教徒最後的警告。惱羞成怒的克里斯貝拉將刀插入羅斯的胸膛時,永遠地關上了寬恕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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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是喜歡將自己劃分到好人或者壞人的整營中,羅斯也不例外。她本以阿蕾莎從邪教徒那裡復仇後事態會平息,她也盡到了母親、或者好人的責任。可現實生活中並非如此,除了極少數的人為了善惡而鬥爭,更多的不過是在精神上站隊的吃瓜群眾。羅斯選擇了莎倫,承擔起了善良的責任。所以在復仇結束時,當莎倫睜開眼睛時,阿蕾莎的黑暗面盯著她,意味著善良的莎倫不復存在,從這一刻起,莎倫開始扮演邪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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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駕車駛出了寂靜嶺,可當她打開屋門,看到的卻不是丈夫所在的陽光明媚,景象依舊渾濁。自從羅斯尋找寂靜嶺開始,她就選擇了拯救莎倫,然而寂靜嶺隱藏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罪惡。可能羅斯同樣陷入了詛咒的怪圈,難以逃離;也可能她選擇留下,既然承擔起了“好人”的角色,在感化阿蕾莎黑暗面附身的莎倫之前,她絕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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