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附近出命案,死者被做成稻草人,看門大爺的話成破案關鍵


公園附近出命案,死者被做成稻草人,看門大爺的話成破案關鍵

1

一間狹小逼仄的平房,一盞老式吊燈,一面土灰色牆壁。

一箇中年男胖子被繩子綁住雙手雙腳,呈“大”字懸於空中,嘴裡塞著抹布,死魚般的眼睛瞪著前方。

一個年輕人坐對面,眯眼看著胖子。

“唔……”胖子一聲低吼。

年輕人站起身子,從案上拿起一把尖刀,繞胖子轉幾圈,幽幽嘆道:“這是你逼我的!”

“唔,嗚……”胖子像一隻剛下鍋的活蝦,死命蹬幾下,無奈繩子捆得太結實,根本不能動彈。

年輕人拿刀面在胖子臉上拍拍,“肉比較多,忍著點。”

說著,轉到胖子背後,小心翼翼拿起刀,在胖子脖頸後方劃了個口子。

胖子又一聲低鳴。

年輕人的喉嚨突然一陣難受,拼命忍住那陣撲面而來的噁心,轉到胖子前面,再次舉刀。

胖子劇烈顫抖著,眼皮一翻,差點昏死過去。

年輕人抓過牆角一大把稻草,往裡填,又從包裡掏出幾卷針線,把缺口縫補好。

一具有模有樣的稻草人制作完成。

年輕人抹了把額角的汗,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深沉如黑瞳的夜色,拉開木門,抱著稻草人走出去。

暴雨突然傾盆而下,七拐八拐後,年輕人到了街道派出所門口。顧不上渾身流淌的雨水,環顧四周,搬一塊石頭站上去,把稻草人掛在樹杈上。

夜間的風雨像妖婦一般肆虐,把稻草人吹打得左右搖擺,似乎很快就要甦醒過來。

年輕人藏好凶器,回到屋子,喃喃說道:“好了,該處理你了。”

2

“誰啊?”刑偵大隊長張偉迷糊地抓起手機。

“我,李廣。”電話裡傳來私人偵探李廣的粗重嗓音。

“我說大偵探,這大半夜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下鎮街道派出所門口,掛了個稻草人,裡面是草,外面是剝下來的完整皮。”

“我馬上到!”

幾輛警車開到派出所門口。

所長李保國神色不定地站著,見張隊來了,忙迎上。

張偉看了眼角落裡抽菸的李廣,又轉向李保國,“說案情。”

“我也是剛到……”李保國眼皮紅腫。

李廣走近,沉聲道:“這兩天我在附近跟進手頭一個婚外情案件,稻草人是我發現的,時間是早晨五點半。”

一旁記錄的隊長助手方青只看一眼稻草人,腦中便浮現出渾身是血的人影,喉嚨一陣乾嘔,急忙轉過頭。

“馬上查現場,找屍體!”張偉命令。

“下過暴雨,現場沒有留下腳印,稻草人上也沒有指紋。”痕跡科仝山報告。

“因為暴雨,監控幾乎沒有發現。只在凌晨五點半左右,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附近徘徊五分鐘,匆匆逃離,我們追蹤了路上其他監控,對方去過法蘭公園。”偵查員高原報告。

“馬上去法蘭公園!”

“張大隊長,信得過的話,我去就行了,順便查查我的婚外情案。”李廣說道。

張偉眉頭略略一皺,“按理說這不太符合規定,私人偵探不能直接查辦刑事案件。不過,你這個曾經的省刑偵隊長,在上頭也認識人,怪罪下來可不能找我啊!這樣,讓方青跟你去,也有個照應。”

方青坐上李廣的車,往法蘭公園開去。陰沉沉的天幕像一張大嘴,隨時要傾吐下一場暴雨。

“你有什麼想法?”李廣左手點了根菸。

方青抬手一捋劉海,“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很怪……”

“你是說剝皮?”

“嗯,皮是完整剝下,剝完後還製作稻草人,這裡面像是有什麼玄機?”

“不管怎樣,先追蹤這條線吧!”

車子一個拐彎,停在法蘭公園門口。

“喂!”一個老保安攔住他們,“公園還有十分鐘開門!”心想,這對老夫少妻談戀愛可真早。

方青掏出證件,“警察查案。”

李廣看到值班表上寫著“胡永康”三個字。

胡師傅一看警察,唯唯諾諾讓開一步,打開小柵欄門。

李廣兩人走進,這是個長寬不過一百米的小公園,裡面也很粗糙,除了普通的假山和樹木青草,再無別的。

“對了,監控只跟蹤嫌疑人到這裡,卻沒看到他出去,難道是監控出了問題?”方青問。

李廣掏出根舊鉛筆,在手裡把玩著,轉了幾圈,突然說道:“只有一個可能,嫌疑人一直躲在公園裡!”

“啊?那得馬上抓他。”方青看著另一頭的假山。

就在這時,公園突然湧進一大堆人,有敲鑼打鼓的老年樂隊,有踢毽子的青少年。

“糟了!他要跑!快去門口堵住!通知張隊,馬上調人過來!”

“啥,你們要抓人?這公園有兩個出口呢!另一個小門在那邊。”胡師傅慌忙關上電腦裡的蝴蝶紙牌。

方青和李廣分頭衝出,很快一臉喪氣地回來,對視一眼,“沒抓到。”

李廣若有所思地問保安,“胡師傅,凌晨五點多鐘的時候,你坐在這裡,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胡師傅揉揉眼睛,“我想想啊!對了,好像確實有人,是個年輕小夥子,從旁邊翻進來的。”

“他往哪裡去了?”

“沒看清楚,可能往另一個方向跑了吧!”胡師傅搖頭。

“他在裡面呆了多久?”李廣問。

“不好說,我當時正鬧瞌睡呢!”保安看他們轉身離開,哆嗦著準備再打開蝴蝶紙牌。

幾分鐘後,公園被多個民警包圍,偵查員高原令人徹查四周。

在公園偏僻的一角,發現樹枝折斷的痕跡,據分析,是有人從這裡翻圍欄進出留下的。

“這個地方是監控死角,這人有重大嫌疑!馬上追捕!”

3

李廣突然接一個電話,歉意地說:“我這個婚外情案子被委託人催得急,得接著跟下去,你們有進展了通知我。”說完離去。

因為查不到監控,張偉特意從隊裡找來畫像師,讓胡師傅在一旁指點著,不到半小時就畫出了大致模樣,是個方臉濃眉的青年小夥。

方青忍不住問:“師傅,你確定是他嗎?”

胡師傅憨厚地撓頭,“差不多吧!我這年紀雖然不小了,視力還行,當時大半夜就他一個人經過,記得清楚。”

張偉和方青拿著畫像,沿公園附近一排店鋪問過去,都沒有得到答案。

眼看就剩最後一家雜糧餅攤子了,兩人臉上顯出疲憊和失望。

不料,賣雜糧餅的大媽一看畫像,隨即說道:“我認識他,不就隔壁工地開推土機的嗎?”

方青急忙拿出本子記錄。

“就他沒錯!經常上夜班,天快亮了才回去,每次都從我這買一個餅!”

“走!”張偉和方青很快到工地,一問,確實有個司機叫張大勇。

“對,現在夏天,一般凌晨開工,這個張大勇平時很老實,沒聽說跟誰有仇,啊!等等,剛接到信息,張大勇突然要辭職,今天就不來上班。”經理一臉疑惑。

“他住哪裡?”張偉急切地問。

“安吉路13號201,他自己租的……”

“這個張大勇突然提出辭職,怕是要跑,馬上過去!”張偉命令道。

安吉路是一條狹窄的巷子,昨天的暴雨還在路上殘留著痕跡,映照著灰色的天空。

四周靜得可怕,只有知了使勁叫著,掩蓋了兩人的腳步。

循著門牌,很快確定樓房位置。

張偉簡單查看下地形,“我上去,你守在這個鐵門口,會用槍的吧?”

“學過一點。”方青接過烏黑的92手槍。

兩層的房屋破舊,人煙稀少萬物凋零,幾乎聞不到生活的氣息。

張偉穿過樓下的一片爛泥地,沿著嘎嘎作響的木質樓梯往上走,很快到201門口。

“咚咚……”清脆的敲門聲打破樓道寂靜。

“誰啊!”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物業公司的,你們電費欠半個月了!”

“我們這哪兒他媽有物業公司?”門開了,一個肥突突光溜溜的腦袋探出。

張偉左手閃電般抓住對方衣領。

“警察辦案!張大勇哪個房間?”張偉壓低聲音。

大漢像小孩般哆嗦起來,指指裡面一個房間,小聲道:“那個。”

“這屋子幾個人租?”

“就……就我們倆……”

“到外面去!”

張偉貼著牆,一步步靠近那個隔斷的單間,伸手敲門。

沒有回應。再敲。

“你們家電費……”這次他學了乖,沒說物業公司。

屋裡突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緊接著,又是幾聲沉重的腳步。

張偉本能地感到不妙,側過身子往房門狠狠一撞。

三合板的門裂成兩半,張偉閃身進屋,看到一個身影從窗口跳下。

“他可能往鐵門過去了!”張偉衝方青喊道。

話音剛落,只聽方青大喊一聲:“站住!”

又一陣雜亂的聲響,突然,“砰”的一聲,跳下地來的張偉迅速靠近鐵門,見方青歪倒在一旁,手槍掉地上,四周不見張大勇的身影。

“沒事吧?”

“沒想到這槍後座力還挺大,腳下一滑……”方青扶牆爬起來,抹去臉上的泥。

張偉撿起槍,“他往哪裡跑了?”

方青往左邊一指。

“該死的,那邊是個綜合商貿城!”

張偉瘋狂撥打電話,幾路人馬很快圍了上去。

4

一小時後,宣佈抓捕失敗。

大家坐在刑偵隊辦公室,一片沉默。

張偉敲敲桌子,“張大勇的信息已經下發了,各個路口都會排查,我們先說說其他方面的進展吧!”

法醫吳國基咳嗽一聲,說道:“兇手操刀不是很熟練,但很有耐心,一張完整的皮硬是被他剝下來了……”

方青使勁灌了幾口濃茶。

“不過,僅僅靠一張皮很難確定死者身份,我只能大致推定死者是男性,年齡四十左右。”法醫又道。

“剝一張完整的皮需要多長時間?”張偉問。

法醫苦笑:“還真沒剝過,但時間不會短,應該不少於六個小時。”

“可兇手為什麼要剝了皮,再往裡面填稻草呢?”一個警察問。

“對,還掛派出所門口。”

所長李保國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

“李所長,你們所裡最近有什麼問題嗎?”張偉的話像一根刺,紮在李保國臉上。

李保國猶豫一番,說道:“所裡倒沒什麼問題,不過,會不會是那件事……”

“什麼事?不要有隱瞞!”張偉一敲桌子。

“前段時間,有兩個人找我,說他們貪汙了一筆公款,很可能要東窗事發,想讓我找找關係……”

眾人齊刷刷盯著李保國。

李保國慌忙擦汗,“他們求我的事,我當場就拒絕了!不信你們可以查!”

看到李保國惶恐的樣子,張偉溫和地問:“那兩人是誰?”

“麥浪文化公司的兩個副經理,其中一個跟我是戰友。”

門突然被推開,一位民警報告:“本地民營企業麥浪公司的副經理吳志強失蹤。”

張偉隨即帶方青直奔麥浪公司,臨行前,叮囑其他人必須儘快抓捕張大勇。

正是夏日黃昏時分,天空依然一片灰濛,暴雨將至,燥熱難耐。

六點整,張偉和方青坐在寬敞的會客室,接過端來的茶。

“兩位警察好,我是麥浪公司總裁辦公室秘書胡雪,我們梁總還在國外,我去把龔副經理叫來,請稍等。”

一個瘦瘦的中年人進來和兩位警察握手,“我叫龔豪,是我們麥浪文化傳播公司的副經理。”

“你和吳志強貪汙企業公款,現在吳志強失蹤了,對嗎?”張偉開門見山。

龔豪“騰”地一下站起身,“別開玩笑,我們怎麼會貪汙……”

“是李保國說的,你們找過他!”

龔豪一下洩了氣,癱坐在油亮亮的真皮沙發上。

“我們不是經偵人員,這次來,只和你瞭解吳志強失蹤的事。”

“啊,是,我全力配合。吳經理前天就沒來上班,手機也聯繫不上。等等,我先把話說明白,這跟我沒關係啊!我們倆關係很好的,不信你們可以問。”龔豪一臉無辜。

“吳志強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絕對沒有。吳經理和我一樣,身為經理,比普通員工上班還積極。”

方青咳嗽一聲,鄙夷地瞪了眼對方,聽張偉問道:“龔經理,你覺得吳志強失蹤,會不會和你們貪汙公款有關?比如說,有人要揭發或報復?”

龔豪一張臉猛然脹起來,輕聲答道:“這……這個我不知道,可……可能吳志強自己怕事,躲起來了吧!”

“喂,張隊,檢驗結果出來了,死者是吳志強!”電話裡傳來法醫的聲音。

張偉猛地起身,“走,去吳志強家!”

5

夜色如黑色的血,被零碎的燈光點綴得濃豔無比。

張偉敲開吳志強家門。

吳志強老婆一聽丈夫死亡的消息,昏倒在地,幾分鐘後幽幽醒來,嘴裡喃喃唸叨著,“天殺的,我叫他不要貪,就為了幾個錢,這下遭報應了啊!”

方青把中年女人扶椅子上,給她倒水,勸慰一番。

張偉從旁審視著女人的一舉一動,問:“你要如實告訴我,吳志強貪汙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貪汙有沒有可能損害誰的利益?他死了,有誰得到好處?”

女人撩了撩額角的髮絲,“除了我,應該只有梁總和龔經理知道。”

“梁總?你是說那個總裁?他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揭發?另外,龔豪家人不知道嗎?”張偉接連追問。

“龔豪早就離婚了,是單身漢。志強跟我透露過,說梁總雖然知道一二,但暫時沒有揭發的意思,可能因為兩個副經理都是業務上的得力干將吧!企業需要他們。”

方青忍不住說道:“會不會是那個梁總……”

張偉打斷方青的話,“吳志強失蹤前,有沒有什麼反常行為,有沒有跟你說要去哪裡?”

女人搖頭,“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這……這實在太突然了。”

說完,掩面而泣。

張偉兩人起身準備離去。

“啪”的一聲,方青碰掉了茶几上一塊手錶,忙俯身撿起來。

吳志強老婆眼睛一亮,“想起來了,前天早上出門,他說要去修一塊手錶的,結果走得匆忙,手錶沒帶上。”

“錶店在哪裡?”

“是一個朋友開的專賣店,就在法蘭公園門口。”

張偉和方青心裡同時“咯噔”一下。

兩人驅車來到錶店。

“吳志強確實來過,是前天晚上的事。”瘦瘦的店主人高聲說道,“之前在我這裡買了塊表,後來想換個顏色,結果前天他進店裡來,發現手錶又沒帶,就走了。”

“往哪個方向?”

店主人往右邊一指。

“咦,那不是安吉路的方向嗎?”方青輕呼一聲。

張偉沉思片刻,果斷說道:“你先回隊裡,看看監控有沒有什麼進展,另外要注意龔豪,如果這次謀殺真和貪汙有關,我懷疑他有危險。”

方青有些不情願地回去。

張偉整整衣服,為了隱蔽,徒步往張大勇家走去。

夜色已深,路上剛好經過那家賣雜糧餅的店,聞到那股蔥油雞蛋的香,張偉感到一陣飢餓。他停下腳步,“要一個餅,加培根,多放辣椒。”

賣餅大媽抬起頭,“喲,原來是這位查案的警官啊!”

張偉微微點頭。

大媽熟練地做著餅,說道:“聽說派出所門口掛了一張皮,我的天,真嚇死人啦!你們是懷疑那個張大勇吧!其實,大勇這人挺老實的,經常做好事,比如幫助公園保安整理東西,甚至幫他看過門值過班呢!”

張偉心裡一緊,忙問:“哪個保安?”

“就正大門那個保安啊!胡師傅。”

張偉啃著餅,一邊走向公園門口,一問,胡師傅已經交班回去了。

張偉抬眼看看夜幕,啃掉剩下的餅,悄悄貼近張大勇的住處。

看著黑烏烏的房子,張偉心裡盤算著:現在各個路口都在封查,這個張大勇會不會冒險回這裡呢?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穿過鐵門,來到樓下的一片泥地,死寂無人。張偉一步步走向門口,右手下意識地摸到腰間的手槍。突然,他腳下一個趔趄,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下,低頭一看,腳下正踩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小說名:《剝皮》,作者:苦弦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2018】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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