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針一線縫出愛——寫給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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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一線縫出愛——寫給母親

一針一線縫出愛

——謹以此文,獻給我含辛茹苦的母親


老媽是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初生人。我爸是國營煤礦職工,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按照當時的政策把家人順利“農轉非”,老媽從此脫離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生活。

老爸因老媽身體病弱,捨不得讓她出去工作,留她在家料理日常生活,用現在時髦的話說就是做全職太太。那時,我們兄妹已經長大成人。老爸三班倒,不過四十六七歲的老媽平日只是做做家務,閒暇時間明顯增多。

老媽是在苦水中泡大的人,從小放豬割草,還有過吃樹皮、草根的經歷。“農轉非”後的老媽,溫飽無憂,卻也閒不著,總想找點活兒來做。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老媽琢磨起了納鞋墊。

由於老媽出嫁前在孃家只負責外面的活計,結婚後才不得不面對縫縫補補的家庭生活,做針線活純屬被迫自學,因此納鞋墊對她來說,難度大著呢。

老媽想做一件事的時候,韌勁很大,非要做成不可。她向人虛心請教了納鞋墊的基本手法,然後陪著笑臉討些花樣,就開始自己嘗試著去做。

從此,家裡廢棄衣物的舊布頭都變身為老媽手裡的寶,成為納鞋墊的必備材料;老媽的生活裡多了份樂趣,那就是在集市上轉悠著選購五顏六色的綵線。老媽針線筐裡的東西因此日漸豐富起來,當年十幾歲的我有時還會翻著她的綵線,偷偷把玩。

一針一線縫出愛——寫給母親

還記得在溫暖的春天,風和日麗的時候,老媽就用白麵打好漿糊,將挑選好的布料一層層糊在一起,貼在大案板上曬著,然後坐在一旁,做著針線活,等它們乾透成型,做成納鞋墊的袼褙。那充滿期待的神態,就好像她以前在老家種地時撒下種子,等待其生根發芽一樣。

剛開始納鞋墊的時候,老媽總是狀況不斷,不是扎著手了就是線腳歪了,手忙腳亂中,一隻鞋墊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搞定。在老媽的努力下,終於做成了第一雙鞋墊,她看著拿不出手,又捨不得扔,就留給自己用。

老媽並不因納鞋墊遭遇到的困難而洩氣,她默默地堅持下去,不知不覺中親手納成了一雙又一雙的鞋墊,一雙比一雙更像樣。慢慢地,老媽鞋墊上的針腳由粗粗大大、歪歪斜斜變得整整齊齊、細細密密,不再如先前那麼硌人,踩在腳下,感覺既舒適又溫暖。

質量問題解決了,為把鞋墊做得更加美觀,老媽仍然在不斷學習。她不想老是叨擾別人討花樣,就琢磨著自己學畫圖樣。除了翻看孫女書本上的圖畫作參考之外,老媽福至心靈,竟然在外出散步時,通過觀摩公園裡的花朵,甚至撿拾花瓣和落葉來比劃著畫圖樣。

功夫不負有心人,堅持就是勝利。老媽納鞋墊的手法日漸嫻熟,所繡花色日漸生動,無論從舒適度上來說還是就美觀程度而言,她納的鞋墊都令人刮目相看。老媽手中的鞋墊,彷彿一個幼稚醜陋的女孩,隨著時間的流逝,女大十八變,變得落落大方,越來越好看。

一針一線縫出愛——寫給母親

擁有成就感的老媽,從此不但給自家人做鞋墊,而且喜歡挑選出自己非常滿意的作品贈送親友。一旦知道我們兄妹和誰的關係好,老媽就會打探對方的鞋碼,為對方縫製一雙鞋墊,深情款款。

曾經有人在收到老媽的饋贈後,驚呼:“這哪是鞋墊?分明就是手工藝術品啊!”對方還說捨不得把這手工藝術品墊在鞋裡,要鄭重收藏起來。老媽聽說此事後,自豪地笑了。然而,在老媽埋頭於一針一線納鞋墊的專注中,時光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中,老媽就已經年逾古稀,孫輩們開始成年。戴著老花鏡的老媽,納起鞋墊來越來越吃力,時間一長,不僅眼睛會痛,而且脖頸也難受無比。

一針一線縫出愛——寫給母親

因著身體的原因,老媽只好減少了做鞋墊的頻率。年過不惑之年的我也暗自嘆息:悉心納鞋墊,是老媽最大的愛好啊,帶給她成就感的同時,也帶給她生命的無限歡愉。

這幾年,我偷偷地把老媽讓我送人的鞋墊都留下,默默收藏在櫥櫃裡。我自己使用的鞋墊,都是老媽幾年前做的——老媽納的鞋墊質量好,很耐磨。加之我是戀舊的人,就堅持使用舊鞋墊,不會輕易捨棄。

望著老媽親手納好的一雙雙鞋墊,我想我一輩子都用不完,那就留給我的女兒吧,我可不會納鞋墊;另外,老媽曾經幫我照顧過年幼的女兒,祖孫之間本就情意綿綿。

為什麼我不想再把老媽的鞋墊送人呢?因為我知道,隨著老媽眼神變差,她做的鞋墊越來越少了,而最能夠珍惜她心血的人,只有她的親人。老媽的鞋墊,凝聚著她的生活熱情,寄託著她的美好情感,溫暖著我的記憶,直到永遠,並且還會通過我的女兒,傳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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